第368章 幸福与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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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按照曲悦所说的,轮舞一下午都在公园里遛弯,等待夕阳西下,曲悦的初中放学的时候,她才再次出现在学校大门口,然后被曲悦带去了附近新开的甜品店吃蛋糕。

那次,是轮舞有生以来第一次品尝到蛋糕的滋味。

之后,轮舞与曲悦签订了契约。

在靠近曲悦家的一根路灯下,轮舞踮起脚尖亲吻了曲悦的额头。

吻,是器与刃签订契约的方式,由刃主动献吻,吻器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可以,为的是将自己的魔力注入对方的身体里,只要魔力源配合度不是太糟糕,器自身也同意,那么一般情况下契约都能够签订成功。

就这样,轮舞有了器,器的名字叫曲悦。

自从有了属于自己的器,轮舞在执行任务时格外用心,也十分卖力。即便曲悦的确如一开始自我介绍时说的那样,魔力源很弱,并且身体素质也不是很好,不过与轮舞的配合随着战斗次数的增加变得越来越默契,有好几次都是在没有其他器与刃帮忙的情况下,单靠曲悦和轮舞两人之力斩杀掉魇。

和曲悦在一起的日子,轮舞感到非常快乐,也非常充实。

因为她终于不再是孤单一人了,也终于不再是派不上用场的废物了。

现在的她,有曲悦在身边,能够帮得上曲悦的忙。

对轮舞而言,只要自己能被曲悦需要就足够了。

自从成为曲悦的刃之后,轮舞就搬到了曲悦的家中,虽说孤男寡女住在一起不太方便,但为了执行任务时能够第一时间汇合,轮舞还是同意了曲悦的这一提议。

因为住在曲悦家,所以家务什么的全都由轮舞一手包揽,原本曲悦是坚决不同意的,可是曲悦发现,一旦自己不需要轮舞帮忙,轮舞就会变得很失落。

无奈之下,曲悦只好将家务全权交给轮舞。

每天,他都会看着轮舞系着可爱的围裙在厨房里忙前忙后,变身为刃战斗时明明那么英姿飒爽,可在家里时却非常的娇小可爱。

轮舞实际上并不是特别能干的类型,不时地会打翻盘子,收好的东西也会不记得放在什么地方。

总之在曲悦看来,轮舞有点天然呆。

可即便如此,轮舞依然很努力,非常非常非常努力。

曲悦能够从轮舞忙碌的身影中看出轮舞严重缺乏安全感。在协会提出要让轮舞来做他的刃的时候就有不少器对他说过轮舞的坏话。

“那个轮舞之刃?不要啦,听说她很弱耶!”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那个刃弱爆了,曲悦,依我看你还是换个刃比较好,毕竟你自己魔力源就不强,如果刃再很弱的话你们要怎么做任务嘛!”

“就是就是……”

“但是啊!为什么我好像听伯伯他们说过轮舞之刃很可怕呢?说是很久很久以前,只要是做轮舞之刃器的家伙全都被轮舞之刃杀掉了。”

“不是吧?”

“真的!伯伯他们真的是那么说的……”

“扯淡!一定是那个刃自己瞎编的啦!她是因为弱所以才没人要,硬要说的好像是因为自己太厉害了似的,真是搞笑!”

……

事实上,曲悦非常清楚自己有几斤斤两,也深知魔法协会根本不可能给他找来什么厉害的刃。

在听完了其他器对轮舞之刃的评价后,他一开始是比较排斥与轮舞之刃签订契约的,但基于他自己就那么点实力,也就没资格挑三拣四。

初次见到轮舞的时候他表现得很友好,也只不过是因为他不想被对方讨厌,同时也想给对方留下个好印象。

说穿了,就是个虚假的伪装。

但在与轮舞的接触过程中,曲悦发现轮舞并不像外界传言的那么弱小。

虽然从力量上来说轮舞之刃威力不大,但与他的魔力源配合起来还是能够成为不错的战斗力,起初执行任务时他还担心轮舞会不会做出什么像传言中伤害器的举动,结果每次都是轮舞主动挺身保护他。

曲悦身体素质很差,还有哮喘,有一次在战斗中哮喘发作,是轮舞及时由刃的形态变身为少女替曲悦挡住了攻击,为此还受了重伤。

而在日常生活中,轮舞对曲悦也是照顾得无微不至,曲悦有时甚至觉得轮舞是否太勉强了,不过转念一想,或许这正是轮舞自我价值的一种体现吧?

曲悦不傻,他看得出来,轮舞拼了命地想要留在他的身边,不想被他抛弃。

在曲悦眼中,或许没有比轮舞更称职的刃了,但,唯一令他觉得不舒服的地方,是轮舞对他的称呼——

“主人”,轮舞从来都是管曲悦叫“主人”。

在一起生活,一起战斗几年了,曲悦都由初中生变成了高中生,可轮舞对曲悦的称呼却始终如一,一直都是“主人”。

这是,一条线。

一条将自己与对方分隔开来的无形的线。

曲悦自幼父母双亡,是由奶奶抚养长大,对亲情对家庭对爱都有着强烈的渴望,他一直把轮舞视为自己最重要的家人,然而轮舞却一直把他视为需要侍奉的主人。

或许二人之间的鸿沟就是从这个分歧点开始产生的吧?

曲悦不知道。

轮舞也不知道。

只是,不知不觉间,曲悦开始变了,变得冲轮舞发脾气,仅仅是因为轮舞在他生日的那天也依然叫他“主人”。

然后,不知不觉间,轮舞也开始变了,变得在家中会有意地躲避曲悦,只是因为她总觉得曲悦看她的眼神变得越来越炙热,这种炙热,她虽然不理解,却出于本能地排斥。

咔嚓!

魔力源亲密无间的配合,产生了裂痕。

就像玻璃器皿上的裂痕一般,很纯净,却难以修复。

日复一日,曲悦越来越受不了轮舞对他恭敬卑微的态度。他越是想靠近轮舞,越是想亲近轮舞,就会被轮舞以毕恭毕敬的姿态推得越远。

曲悦不知道,轮舞究竟在想什么。

事实上,那个时候的轮舞,也不明白曲悦到底想做什么。

在轮舞眼中的曲悦,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是她的器,是她的主人,是她的一切——是她哪怕牺牲性命也要保护的人。

因为职责。

因为她是刃,与生俱来就是为了保护器而存在的,做器的工具,提升器的力量是她的使命——

但也仅限于此。

轮舞隐隐约约觉得,曲悦在向她索取超出刃职责范围之外的某种东西,但是什么东西,她又说不上来。

结果,茶余饭后的闲聊渐渐消失了,稀疏平常的对话也变得格格不入,甚至轮舞刚一开口叫了声“主人”,曲悦就气冲冲地摔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就连任务也变得越来越不顺利,斩杀魇的次数变少了,把自己逼入绝境的时候变多了。

轮舞之刃和曲悦双方在魔法协会中的名声又变得很糟,就像是弱者的代名词一般——

幸福总是相似的,但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最终,不幸终于还是降临到了轮舞与曲悦这对搭档的身上,在一个雨夜里,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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