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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站着的人，是一如既往从头到脚一身名牌的姜洛卿。
但林木不知怎么，觉得姜洛卿的衣服和平时不同，看上去有些狼狈。
难道说……昨晚发生过战斗么？
脑海中没来由地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下意识地，林木扭头看向轮舞，结果发觉轮舞也在看他，并且无声地朝他点了点头。
一双明眸微微睁大几分，林木意识到轮舞也和他抱持相同看法。
眼前的姜洛卿，真的有些奇怪，那双黑钻石般的眼瞳，似乎根本就没在注视这个世界。一张属于小鲜肉的脸虽然还是那么冷，但其中的傲慢却少了许多，更多的是呆滞。
姜洛卿是怎么回事啊？
林木抓抓头发，不禁怀疑姜洛卿是不是被洗脑了。
另一边，干将却没察觉到那么多，他光是看到姜洛卿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就已经足够激动的了。
“小少爷！！”
一把搂住姜洛卿，干将就像白雁揉搓九婴的头似的抱住姜洛卿不松手。
“小少爷你也真是的，跑到哪里去了啊？知不知道大叔我担心死你了，一整晚都没有联络……话说……鸿少爷呢？”
终于放开姜洛卿，干将扭头四下张望，结果这偌大的办公室里，除了后赶来的他们几个，就只剩下姜洛卿和坐在办公桌前的姜赦。
这里既没有姜洛鸿，也没有姜洛卿。
“干将，你先闭嘴。”
这回，说出这句干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话语的人，不是姜洛卿，而是姜赦。
见自家族长发话，干将自然不敢不听，于是他乖乖闭上嘴，站在姜洛卿的身边。
从始至终，姜洛卿都一言未发，犹如一个木偶。
干将就算再粗神经，和他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姜洛卿是否反常，他还是看得出来的，更别说姜洛卿的反常已经严重到了连林木等人都有所察觉。
“洛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听干将说，昨晚上你去追洛鸿了，而洛鸿是带着‘四凶’一起来魔法协会的。然而，洛鸿也好，‘四凶’也好，谁都没有出现在魔法协会，你也彻夜未归……我想，你需要给我个解释。”
和往常一样，身处魔法协会中的姜赦，就是魔法协会的“十天干”，并非姜洛卿的父亲。
那不苟言笑的脸，比往常更为严厉，端出来的架势也十分压人，仿佛姜洛卿就是犯了错的犯人，而姜赦正在以公事公办的态度在对其进行审判。
偌大的办公室，陷入肃杀的沉默。
这份沉默沉重得林木连抬起头都感到吃力，而站在大门口没有进来的白泽则有点后悔跟来凑热闹了。
这里哪有什么热闹可凑，根本就是个大冰窖。
姜赦在等待姜洛卿回答。
所有人都在等待姜洛卿回答。
而姜洛卿，却始终沉默。
小少爷这是怎么了？
就站在姜洛卿身边的干将，斜着眼睛偷瞄姜洛卿。
从姜洛卿帅气冷峻的脸上，干将什么都读不出来。
但可以肯定的是，在姜洛卿的身上的的确确发生了什么，就在昨晚，而且搞不好……和姜洛鸿有关。
在干将看来，能让姜洛卿反常到这种程度的，除了姜洛鸿再无他人。
半晌，缄默不语的姜洛卿终于慢悠悠地开了口，从冷硬的双唇中射出的话语，犹如一根冰锥。
“我……无话可说。”
“什么？！”
啪！
姜赦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这一下子，吓得林木浑身一哆嗦。
即便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轮舞，也禁不住眨了一下翻卷的眼睫毛。
“小少爷？”
对于姜洛卿拒绝的态度，干将感到震惊。
“姜洛卿，这里不是姜家而是魔法协会！”
干脆直呼姜洛卿的名字，姜赦动了怒。
原本由于在狩猎“四凶”中立下了汗马功劳，姜赦本打算推荐姜洛卿成为“十二地支”的后补人员，而魔法协会那边基本上也默许了这个建议，然而——
仅是过了一晚，姜洛卿就被魔法协会定义为了可疑人物。
因为“四凶”不见了。
姜洛卿被魔法协会列为重点怀疑对象。
还有更为致命的一点——姜洛鸿。
魔法协会不是傻子、瞎子、聋子。
在姜赦开始命白鹏去调查姜洛鸿的时候，魔法协会那边也早就接到了时隔十一年，因被感染成人造魇而逝世的天才姜洛鸿回归的消息。
但——
这个消息真的是个好消息吗？
魔法协会研究所那边并不那么认为。
积累了上千年关于人造魇的研究资料表明，魔力源遭到感染的姜洛鸿不可能安然无恙，即便姜洛鸿以自己沉睡了一无所知为借口，但魔法协会那边还是认为姜洛鸿刻意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事。
证据就是，姜洛鸿出现在了结界被打破，高等魇大肆横行的这个时间点。
同时，现在，来历不明、疑点颇多的姜洛鸿又消失了，仿佛他的出现，就是为了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如今，这个目的已经达成。
就在昨晚，姜洛鸿与“四凶”一起消失不见，魔法协会定义不到他们的位置，唯一的线索就是当晚追姜洛鸿而去的姜洛卿。
可是此时此刻的姜洛卿却一点配合魔法协会调查的意思都没有，这点令姜赦倍感意外。
在他的印象中，十九岁的姜洛卿从来没有违背过他的意思，忤逆他的命令更是天方夜谭。
姜洛卿虽然生性冷淡，但很听话，至少在他的面前，姜洛卿是个听话的孩子。
这算什么？迟来的叛逆期吗？
姜赦瞪圆了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姜洛卿看，然而，从姜洛卿掀不起一丝波澜的脸上，姜赦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对自己的儿子，就这么不了解吗？
这么些年，他又注意到了姜洛卿什么？
“洛卿……”
斥责声融化了，变得柔和了几分，姜赦语重心长。
“我不逼你说出你哥和‘四凶’的下落，你只要告诉我，昨天晚上你都看到了什么？”
姜赦换了个问法，然而姜洛卿并没有买账。
“我无话可说，爸。”
“你……”
蹭的一下，姜赦站了起来。
“洛卿，我实话告诉你，现在魔法协会怀疑姜洛鸿和高等魇是一伙的，而你也被列入其中，再这样下去……”
“我愿意接受处分。”
“什么？”
姜洛卿的冷静令姜赦目瞪口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