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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葬礼上并没有什么戏剧性，天空也很温和，没有阴、没有雨。
当然，也没有火药味，虽然这些家伙聚在一起都是一点就能着的，但毕竟这里是老W的葬礼。
几个大佬陆续的上台发言，非白都没有怎么听，他只是想陪老W走完最后一程而已。
倒是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个女人，让非白有些烦恼。
南兰是个警察，而且并非无名小卒，在这种地方难免被认出来，非白拿了一副墨镜给她带上，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南兰居然没有反对，或许是因为非白的表情太过严肃，容不得反驳，也或许是因为南兰感受到了非白的温度。
南兰大概认为职业的杀手是没有温度的，但在她眼里非白、或者说兔子，是一个复杂的存在，这也是南兰一直对非白在意、又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
两人就这么靠着，一直到葬礼结束、人们逐渐散去，却都还一动不动。
坦克本想去叫起非白，却被极恶拦住了。
“让他待会着吧。”极恶说：“看来……当初真不应该让他做杀手。”
等到人都走完了，非白忽然伸手去摘下了南兰带着的眼睛。
原本已经睡着的南兰，迷迷糊糊的睁开一只眼睛，问道：“你……干嘛？”
非白把墨镜给自己带上，说：“人都已经走完了，你也可以走了。”
“好困啊。”大概是因为阳光非常舒服，南兰换了一个姿势，趴在了非白的肩膀上，说：“让我再睡一会儿。”
说着，又这么睡着了。
非白也不介意，或者说是没时间介意，他当上墨镜、当然是为了遮住一些什么东西。
南兰是被自己的同事叫醒的，非白已经先一步离开了，大概是在葬礼结束后的四个多小时候吧。
“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叫醒我？”南来有些恼怒，这么就睡着了呢？
“我以为你在执行任务。”实习警员努力憋住自己的笑意。
……
天银A座、顶楼餐厅。
包厢里的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山珍海味，却没有一个人动筷子。
安儿和坦克坐在佛爷的两侧，剩下的也都是黑窑骨干。
佛爷一直闭着眼睛，气氛有些凝重。
大概是服务员上完了最后一个菜，佛爷才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来，伸手去抓了一颗卤花生扔进了嘴里。
嚼着，又拿了一粒扔进来。
然后又颤颤巍巍的闭上了眼睛，他下垂的眼袋颤抖着，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我本来已经打算退休了，不过……”
话到这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定住了，或者看着佛爷、或者看着自己眼前的那一盘菜。
“看来得延后一段时间了，我早就说过，老W完全可以代表黑窑。”佛爷扭了扭脖子，说道：“看来是黑窑太久没有出来活动了，这江湖不是要把我们忘了吧？”
说着，佛爷再一次睁开眼睛，那眼中的浑浊却已经在逐渐散去了，他说：“小的们，这一次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都给我倾巢而出。”
“嘎嘎！”坐在否也对面，一个大概分不出男女的家伙露出了笑容来，他歪着嘴，用怪异的语调说道：“佛爷，这么说来，我也可以出手了吗？嘎嘎嘎！”
“这一次，让你玩个够。”佛爷扣了扣自己的老年斑，说：“坦克，你们是第一时间接触到W尸体，有什么线索没有。”
“凶手是专业的。”坦克缓缓到：“从老W身上的伤可以看出来，可能是两个人，我说实在的，W虽然已经老了，但想要杀他，可没那么容易。”
安儿点了点头，说道：“就算是两个人，能够杀的了老W的人也不多，而且，就银海市面上能找到的这些杀手，我不相信有人会动老W，凶手很有可能不是杀手，或者说……不是银海的杀手。”
“凶手只是线索而已。”坦克说：“我并不觉得这会是私人恩怨，换句话说……”
坦克身旁一个穿着白衣的高挑女人接过话来，说道：“佛爷说过，老W可以代表黑窑，那么杀死老W的人，是不是在针对黑窑呢？”
“的确。”一个满脸毛胡子的胖子点了点头，粗着嗓子说道：“如果有人想要对付黑窑，那么老W就是不可跨越的屏障，否则他就要面对几乎半个银海的杀手。”
“其实，按这么分析的话，我大概已经有怀疑的对象了。”安儿说着，和坦克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说出了一个名字。
白小姐。
“的确。”女人说：“毕竟是杀父之仇。”
“可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她怎么现在才出手？”大胡子挠着半秃的头。
“我和那个白小姐有过接触。”安儿说：“那个女人有野心、而且城府极深。”
女人疑惑道：“所以，除非是她已经决定要和黑窑全面开战，否则她应该不会动老W吧？”
“只要抓到了凶手，一切不就明了了？”大胡子说道。
坦克说：“抓到了也未必能撬开他们的嘴。”
女人笑了笑，说：“有茉莉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撬不开的嘴。”
“茉莉？”安儿皱了皱眉，问道：“谁？”
女人的目光递了过去，安儿顺着那目光，看向那个无法分清楚是男是女的家伙。
那个叫茉莉的人冲着安儿抛了一个媚眼，安儿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好了。”佛爷再一次睁开眼睛，清了清喉咙，说道：“是什么目的都好、是谁都好、只要是在银海这地界上，我一定要让他们粉身碎骨。”
在座的，都露出了笑容来，因为很久都没有看见这头老狮子呲毛了。
要知道这头狮子，在年轻的时候，打个盹可都能让这银海抖上一抖。
“来吧！来吧！”佛爷忽然笑出了牙花来，说道：“开吃吧！今天还是老规矩，谁最后一个放下筷子，谁买单。”
这句话像是开关一样，众人纷纷拿起了碗筷来，桌上的饭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只留下安儿和坦克两个人愣在那里。
安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帮人，还真是一点也没变。”
“安儿。”佛爷抹掉嘴角的饭粒，说道：“你不是黑窑的人吗？还不快点？”
“哼。”安儿哼了一声说道：“我又不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