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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度和速度都是致命的，即便强悍如丧鸦也决计没有办法同时躲过。
但有那么一个道理，任何人都明白，子弹和刀刃当然可以让人丧命，但也要选对了位置才算数。
于是丧鸦做出了一个看似愚蠢的举动，在他用左手挡开那匕首的同时，他用右手护在了自己的心口处。
从这么近距离喷射出的子弹，大概率会、不！是绝对会击穿他的手臂，在灌入他的心脏……如果那不是丧鸦的话，这么做显然很蠢。
毕竟丧鸦拥有的骨骼和肌肉都有极高的强度和密度，他想徒手挡子弹、他就可以办到。
只是阎摩和妖狐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而且，他们想要做的可不单单是杀死丧鸦。
的确，在那一秒有什么东西钉进了丧鸦手臂的血肉里，但丧鸦并没有听见任何子弹爆破的声响。
疼痛？别闹了，丧鸦没有那种感觉，有的，只是一种逐渐涌上大脑的无力感，那种无力感让丧鸦觉得烦躁，但他却无法抗拒。
下一秒，那种烦躁也就这么消失了，丧鸦眼前一黑，就这么昏睡了过去。
显然的，从枪管里射出来的并非是子弹，而是一枚麻醉剂。
……
丧鸦没有办法记住他昏迷了多久，因为他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封闭的地下室里，头顶上挂着足以让整个空间变得燥热无比的大灯。
地下室不算打，还被一辆已经报废的劳斯莱斯占据着，而丧鸦被绑在一张铁铸的椅子上，那椅子被旱在铁皮的地板上，稳如泰山。
而且，丧鸦的双手双脚和脖颈，都被拇指般粗细的铁链给死死的捆住，毫无疑问，这些当然是阎摩的杰作。
他当然有理由杀死丧鸦，因为丧鸦让他颜面尽失，即算不为了这个，他也依然可以这么做，毕竟，他是个疯子嘛。
醒过来的丧鸦并不恼怒，虽然他不喜欢被限制，但是这种身临险境的感觉却让非白仍不住的兴奋起来，毕竟，他以危险为食、和死神为伍。
阎摩大概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在丧鸦醒来不过三分钟之后，他就推门走了进来，他靠在那辆报废的劳斯莱斯上，笑眯眯的盯着丧鸦。
“嘿！”丧鸦咧嘴道：“别冲着我笑了，你要知道，你那张食尸鬼一样的嘴是吓不到我的。”
“我知道。”阎摩说着，依旧在笑。
“所以……”丧鸦干脆放松，厮杀开始前的放松，他把身子靠在冰冷的椅背上，说：“你把我绑在这里是要干什么？”
“当然是要杀了你。”阎摩毫不避讳。
“你当然不会，或者是不能。”丧鸦说：“毕竟我是杀不死的。”
“刚刚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完全有时间杀死你。”阎摩直起身来，走到丧鸦面前。
“可是你没有。”丧鸦说：“然而，那也不是你的机会，那是天注定的。”
阎摩闭了闭，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这份自信还真是让人觉得……恶心！”
说着，阎摩从后腰掏出一把左轮来，戳在丧鸦的下颚之上，那两排牙齿一开一合，他说：“看到了吗？感觉到了吗？被死神扼住咽喉的冰冷。”
丧鸦看了阎摩一眼，然后笑出了声来，他说：“你不会开枪的？你绝对不对开枪的！”
阎摩发誓，他当时很想就那么一枪蹦了丧鸦，丧鸦身上那种幼稚的无畏真的很让人……嫉妒。
不过，他却还是放下了枪。
“你说的对。”阎摩歪了歪脖子，说道：“现在还不是杀你的时候，不过你放心，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绝对会比死亡更加让你恐惧。”
“这世界上除了死，没有什么能让我恐惧的事情。”丧鸦怪笑着说道：“但我他妈的又死不了，你说巧不巧？！不过，我倒是挺期待的。”
“那好，不过，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阎摩再一次露出了笑容，正当他刚要开口之时，却听丧鸦说道：“帮忙点只烟好不好？我习惯在听故事的时候……抽烟。”
“乐意效劳。”阎摩走到了丧鸦身边，从他胸口的口袋里抽出了一只烟来，让丧鸦叼在嘴上，点燃。
“我很好奇。”丧鸦深吸了一口烟之后，说道：“没有嘴唇能不能抽烟？”
阎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拉了一个凳子来，在丧鸦身前做好，而丧鸦则张开了双唇，用牙咬住了烟……
“看来没有嘴唇的确没办法抽烟。”丧鸦戏谑道。
“不止抽烟，很多事情都没办法做。”阎摩耸了耸肩，说：“生活少了很多乐趣啊，对了……你知道你在听故事的时候为什么喜欢抽烟吗？”
丧鸦皱了皱眉，然后摇头。
“因为空虚。”
“空虚？”丧鸦想笑，他觉得杀戮能填满他所有的欲望。
“因为，你忘记了自己的故事。”
“我可不认同。”丧鸦吐出一口烟来，又大力将他们吹散。
“但，也不妨一听吧？”
“不然你以为我坐在这里干什么？”丧鸦笑。
“故事，得从黑山羊讲起。”阎摩说：“你身上一切的悲剧都源于他。”
……
阎摩是个合格的讲述着，他的声音低沉而优雅，会让耳朵很舒服，当然，如果不看他那张脸的话。
整个故事说完，丧鸦已经连续抽了五根烟了，但除了要求阎摩帮他点烟之外，他没有多说一个字。
从火疤、到JK，阎摩几乎描述了丧鸦所有被埋葬的记忆。
丧鸦似乎没有任何反应、那些足以让丧鸦坠入万丈深渊的记忆在短短的一个多小时内涌入了他的大脑，但他，却没有任何的反映。
没有哭泣、没有哀嚎、没有暴怒，就这么面无表情的、安安静静的听完了全程，但阎摩知道，丧鸦已经一点点的想起来了。
人在悲痛时会有怎么样的表现，哭泣？愤怒？应该每个人都不一样吧。
但悲痛到到已经无力再做出任何反应，应该是一种机制的表现了吧？
故事说完，阎摩笑了，即算他已经无法再翘起嘴角，但他确实是笑了，他问：“你都想起来了吗？”
丧鸦缓缓的抬起头来，说道：“我都想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