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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白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头昏昏沉沉的，像是一夜未睡。
电话是春夏打来的，她似乎心情不错。
“大杀手，午饭吃了没？”
“午饭？”非白扬起脸来，斜了一眼墙上的钟，已经是十一点半了。
妈的。
非白的人生中很少出现这种睡到中午的经历，就算是噩梦或者杀人的夜。
“怎么样？你要请我吃午饭吗？”非白抽出一只手猛揉自己的太阳穴。
“对啊！快来、快来。”
“我现在不想吃鸡油饭。”
“不是鸡油饭啦！我换了新工作，在一家咖啡馆打工，我告诉你哦，我们家的特供午餐特别好……”
“呃……”非白有些犹豫，他现在不太想出门。
“老板娘很漂亮哦。”春夏诱惑道。
“漂亮？”
“服务生也很漂亮哦。”春夏加注。
“地址发我。”非白打了一个哈欠。
挂掉了电话，非白走到卫生间，打算刷牙的时候却发现手臂的内侧，有一块巴掌大小的黑紫色图案，那图案是一对没有规则的三角形。
摸上去有微弱的刺痛感和凸起感。
洗不掉、用威猛先生搓了五分钟都没有搓掉。
这……是纹身？
这……他妈的居然是纹身？
非白呆住，自己的皮肤上出现这种东西倒是不会让他困扰，毕竟已经有很多刀疤和弹孔了，但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手臂上？
这个是昨天夜里才出现的，但自己昨天完全没有喝过酒。
真是见鬼了。
对，就是见鬼了。
没有其他的可能了，这纹身大概就是因为昨晚来见自己的“鬼”。
用了什么方法？
把自己迷晕，然后留下刺青？或者他真的来自地狱，用了什么邪术？
留下这个刺青大概是某种仪式，或者代表着自己已经是地狱的正式编制了？
非白甩了甩头。
无所谓，下次再见面的时候问清楚就好了，就现在看来还是先去找春夏比较重要，因为她已经发了三条短信质问自己怎么还没有到。
咖啡厅的位置离非白的住处不算远，走路的话大概五、六分钟的样子。
那里有一条名叫尾巷的小巷，不算长，却很精致。
而在这里流动的大都是些喜爱文艺的人，和自以为文艺的人。
画廊、唱片行、手工作坊、琴行之类。
而春夏所说的咖啡店就在这条巷子的入口处，名叫做五月。
这里除了提供各式各样的咖啡，还有贩售餐饮，毕竟再文艺的人也是要吃饭的。
那是一幢被白色栅栏围住的两层小楼，没有落地玻璃的那一面上爬满了茑萝，院子不算大，但却中满了花，五彩斑斓，那大概就是这家店的招牌。
但非白却不是很喜欢，他感觉太艳，而且他很忌惮那些花朵上面飞来飞去的蜜蜂。
“这些虫子不用害怕汽车尾气的吗？”非白推开门。
叮。
悬在门框上的铃铛发出响声。
“大杀手，怎么这么久？”春夏站在柜台面前，手里拿着一个托盘，笑着。
非白微微一愣，穿着格子围裙的春夏有那么一点点可爱。
“路上堵车。”非白笑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店里没有其他的客人，但不像是冷清的样子，因为有好几桌的餐具还没有收。
“老板娘。”春夏敲了敲吧台，说道：“我朋友到了。”
不一会儿，一个女人从吧台下站了起来，对着非白礼貌性的微笑，然后又蹲了下去，似乎很忙。
老板娘并不老，大概只有二十四、五的样子，也是个美女不错啦，长发飘逸、明眸皓齿，但却是那种难以亲近的类型。
像是黑咖啡吧。
非白更喜欢重奶重糖的卡布奇诺。
“要吃什么呀？”春夏拿着菜单走到了非白的身旁，说道：“特供午餐不错。”
“都好。”
咖啡、炖牛肉汤加上一碗海鲜炒饭，这里的午饭的确不错，至少比超市里的鸡油饭加酸奶要好太多。
“以后你就不用去超市吃鸡油饭了，反正我也不在那里干了。”春夏坐在非白的对面，用双手撑住下巴。
非白斜了春夏一眼，说：“我去超市吃饭呢，并不是……并不完全是因为你在那里，我只是图个方便而已。”
“这里也很方便啊。”春夏笑，露出可爱的酒窝，说：“而且美味又健康。”
“你不是服务员吗？怎么？拉客还有提成哦。”非白干掉了牛肉汤，问道：“还是说……你想要占有我？”
“占你妈啦。”春夏忍不住骂脏话，她翻了一个长长的白眼之后，说道：“我只是想听你将故事而已。”
“我考虑考虑。”非白其实无所谓，但转念一想，又问道：“你不是说有一个很漂亮的服务生吗？在哪？”
“本大美女就坐在你面前啊。”春夏镇定自若。
非白眯起一只眼睛，毫不留情的鄙夷。
而就在春夏准备发作的时候，门框上的小铃铛又响了起来，一个穿着碎花连衣裙、扎着马尾的小女孩背着手走了进来。
她微笑着环顾四周，然后对着春夏挥了挥手，问道：“老板娘呢？”
这时，原本正在柜台底下叮当作响的声音却停止了，不用春夏回答，那个女孩也知道老板娘在哪了。
咚。
咚。
咚。
女孩走到柜台前，轻轻的敲了三下，怪笑着说道：“老板娘，不出来接客吗？”
三秒钟之后，老板娘才从柜台里钻了出来，眉宇之间有些许的无奈，她避开了那女孩的眼神，对着春夏说道：“还不接……招呼客人。”
“我是来找你的。”女孩侧身，堵在了老板娘的视线前。
“有事吗？”老板娘随手拿起一个杯子擦了起来，但那杯子明明很干净。
啪。
女孩从斜跨的小包里拿出一张身份证，拍在桌子上，说道：“这是我的身份证，你自己看吧，我已经满十八岁了，而且五月可是我的真名哦。”
老板娘并不为所动，却又拿起了刚刚擦好的杯子，沉默了片刻之后，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所以呢？”
“所以，我也要当这里的老板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