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身理所当然的出现了，在非白的下腹，巴掌大小，同样难懂又无聊的风格，只不过这一次非白看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
一只鸟，虽然很抽象，但非白还是看出了那是一只正在飞翔的鸟，但好像有些残缺。
是一只没有脚的鸟。
那些纹身也许代表着什么，玫瑰大概是爱情、破掉的鸟笼可能是挣脱束缚，而这一只没有脚的鸟代表了什么，非白却一时没有想通，当然他也没有过多的思考，因为看懂那个图案已经让他很头疼了。
那天早上，非白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仔细观察着自己的黑眼圈，他忽然发现自己有些不像自己了。
“会慢慢好起来的。”非白捧了凉水洒在脸上，看一眼那沾满了剃须膏的爪刀，自言自语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是的，非白不会再帮那只鬼杀人了，但非白确定他们还会见面的。
没有人可以在戏耍了一个杀手之后轻松的离去，即使是鬼也不例外。
非白拿起爪刀把下巴上的胡须刮了干净，换好衣服正准备出门之时，却听到了敲门声。
门打开，一个面黄肌瘦的女人站在门口。
非白楞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说道：“沐姐，有什么事吗？”
这个女人叫做沐芯，是上个月搬过来的，话不多，早出晚归，所以非白没有太深的印象。
沐芯把手上的信封递过来，微笑着说道：“房东先生，这是剩下的房租。”
非白皱了皱眉，似乎记不起房租这回事了。
沐芯见非白这副样子，提醒道：“上一次交房租的时候，欠了两个月的，我这次补上。”
“这样啊。”非白笑了笑，正想去接，却忽然看见沐芯手上的老茧和伤口，再细看，这个女人身上的衣服虽然很干净，但不得不说已经非常破旧了。
非白把手缩了回来，说道：“这个不急，你手头紧的话慢慢来没关系。”
倒不是非白有佛心，这是老W交代下来的，住在这种地方的人大都活的不好，如果遇到特别困难的人，那能帮一帮就帮一帮咯。
毕竟老W已经老了，而且，他也不缺这一点钱。
“这个……”女人似乎有些犹豫，她说：“要不你还是收下吧。”
非白笑笑，接过信封打开，从里面抽出了两张，然后把信封递还给沐芯说：“你的情况我多少听他们说过一些，你一个人带着个孩子不容易，留着给她买点好吃的。”
女人攥着信封，低下头说说了声：“谢谢。”
“这是这幢房子主人的意思，不用跟我客气。”非白说：“我正要准备出门，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
非白不愿意再多说。
女人立马让开了一个位置，说道：“我没有其他的事情了，谢谢你。”
非白无奈道：“都说了，不用再谢谢了啊。”
才从居民楼出来，非白就接到了老W的电话。
“这段时间忙吗？”老W没有多余的寒暄。
“哇！大早上的就这么敬业。”非白知道，老W这么问的话，就说明有单子了。
“托你的福。”老W的语气有些不悦，说：“这段时间的单子可有些接不过来了。”
“因为我？”非白在街边的米线摊上找了个凳子坐下。
“一样吗？”米线摊的老板把嘴角的烟扔掉，这样问道。
非白比了一个OK的手势，对着电话说道：“什么情况？”
“金山死了，他空出来的那块走私生意有不少野狗来抢。”
“野狗而已。”非白说：“不至于让你这个大中介这么勤奋吧？”
“呵。”老W冷笑了一声，说道：“警方在金山的仓库里找到了一批货，据说那批货本来是罗门的阿刁从十三门的老蛇手里黑过来的，金山一死，这事情就见了光……妈的！现在的黑道是越来越不讲规矩了。”
“十三门和罗门不是正在已经握手言和了吗？”非白笑，老W可是很少说脏话的。
“言和？现在的黑帮已经不再是一个老大说了就能算的，就算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已经腥风血雨了，所以才需要杀手。”老W说：“而且这一次双方老大都暗暗的认可了，看来所谓的和平马上就要结束了……杀手的旺季，要来了。”
杀手这种职业很少有所谓的旺季，银海算是一个杀手产业比较发达的地方，在这里平均每个杀手一个年能接到十几个单子，而在所谓的杀手旺季，每天都有十几个杀手死去。
上一次这种所谓的旺季发生是王爷的女儿收复和规整罗门的那段时间，好在那个时候非白还没有出道，否则就算是他也很有可能死在那一场被死夜的那三个月里。
“行了。”老W说：“废话就不说了，我手上还有三个单子，一般杀手不敢接的，价钱自然也高，你怎么说？”
米线端了上来，非白看着那热气，却有那么片刻愣住了。
“喂？”老W以为是手机出了问题。
非白皱了皱眉，说道：“这段时间我恐怕不能接单了。”
“……”老W沉默了片刻，问：“你打算退出了？”
“没有。”非白说：“受了点伤而已。”
当然是假话，老W也当然不信，他说：“如果你真的打算不再做这一行，那么我恭喜你，但如果是因为那只鬼的话……”
“安心啦。”非白打断老W，说道：“我真的只是受伤了而已，你知道的，我从不会勉强自己。”
“那好吧。”老W还是叹了一口气，说：“我再找别人吧。”
非白知道老W担心什么，但那件事情不会发生的，非白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查清楚那只鬼的身份而已。
对。
仅此而已。
非白去了一趟火车夜市，不是去找纹身师，非白暂时不想跟那个疯女人接触了。
他是去了冰店，虽然杀死金山的那个晚上没有出错，但他还是能感觉到绝对的精准被动摇了。
或许是因为枪械的原因，也或许是因为他脸上的黑眼圈。
枪的确有些问题，他拿到枪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从火车夜市出来，非白就直接去了五月咖啡厅，里面却不见春夏的身影。
这里的客人逐渐多了起来，五月和老板娘忙的不亦乐乎，大概等了有个三分钟左右，五月才小跑了过来，说道：“大杀手，不好意思啊，今天客人比较多。”
非白笑笑，说道：“没事，鸡腿够大就好。”
“今天要炸鸡套餐吗？”
非白点点头。
“好，我给你挑给最大的。”五月说着，转头就要走，却被非白叫住。
“诶！五月，那个春夏不在吗？”非白问。
“她昨天请假了哦。”
“请假？”非白眉头微蹙，这个女人……该不会真的和那只鬼有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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