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个屁,不要命啦!”亚瑟与西奥多一触即散,亚瑟后背伸缩棍,保护着惊魂未定的莉莉丝。
“你没听见吗?完成后实现任何可能完成的愿望!”莉莉丝觉得好心没好报,一阵委屈,“我不是帮你解决混进学校的难题嘛。”
帮你自己好不好?!亚瑟在心里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莉莉丝吐了无穷无尽的槽。
“对了,”莉莉丝从惊慌中反应过来,又签了一个名字,“我把你的名字也签了。”
“我还想多活两年!”
权威被挑战,西奥多已经发怒,“演喜剧你们没选对地方!”西奥多再次提起刀,十几名暴徒也围了过来,亚瑟摆出进攻的姿势,硬着头皮保护自己和莉莉丝。
忽然,发布人敲响了铃铛。铃铛响起时,公会的天花板上,出现层层叠叠的弓弩。发布人看着西奥多的眼神,冷漠而决绝。
西奥多感到一股无比真实的压力。他绝对相信,自己再动一步,铺天盖地的箭雨一定会从天而降。
因为发布人握棍的手没有一丝颤抖,沉稳似握着一把杀人的剑。只是这柄长剑悬在西奥多以及所有人的头顶,包括发布人自己。
只有冷酷到连自己都敢毁灭的执剑人才有绝对的威慑力。
刺耳的入鞘声,锯刀收回到坚硬的刀鞘内,西奥多露出毫无笑意的笑容:“多一个也好,反正结果已定。”
西奥多忽然发现,亚历山大这时才将右手移开刀柄。如果自己刚才还动,在被射成筛子前,肯定会尝到刀锋的滋味。
“黑鸦会注定是我的。”西奥多对亚历山大真是充满了厌恶。
发布人判断局势已经平和下来,这才将举起的响铃棍放下来。他那干枯但锋利的目光扫视着在场的其他猎人。他们的脸上大多带着畏惧,任务没开始已经剑拔弩张,很难想象任务开始后会怎样。
然后他将目光移到了亚瑟身上,看着还在抑制喘息的少年,以及少年指上的机甲召唤仪,露出了一丝微笑。紧张却不乱阵脚,或许值得一试。发布人在心里已经定下名单。
虽然只有四名“猎人”,但这次的录用名额其实少得可怜。
3A请求从不是堆人就能完成的战役。
这时,公会的四周响起咏唱,庄严而高亢的咏唱让空间发皱,出现如同波纹般的涟漪。亚瑟心里有些紧张,但看着西奥多和亚历山大的一脸习以为常,觉得自己矮了一截。就偏偏是莉莉丝,天生看到魔法就高兴,露出灿烂的笑容。
当四人的脚下闪起黄色的光芒,发布人从兜里拿出一件刻魔装备——一个微型的水壶。水壶如同泉眼一样,涌出了大量的清水。这些清水顺着这些涟漪痕迹,将他们包裹在内。亚瑟没有触摸,但也感受到强烈的寒意。
刹那间,水幕坍塌,四人消失无踪。与此同时,亚瑟被层层冰冷的水雾穿过之后,眼前是一间温暖的密室。木柴在壁炉里烧得噼啪作响。沙发和茶具配置齐全,看上去颇为精致。
“短距离传送魔法阵,”莉莉丝翻阅魔法书,眼神里透露着满足,“通过发动刻魔装备暂时性地打开时空屏障,是一个临时性的高级魔法!”
亚瑟正要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却瞥见西奥多露出轻蔑的笑容,笑容背后的意思再明确不过——连魔法都不懂,也敢接3A请求?
亚瑟想着反驳什么,却也觉得有些气短。从这几天的观察来看,莉莉丝确实不会魔法。
四人百无聊赖地坐在三具沙发上。这时,房间的门开了。一名身穿宽大粗布袍的教士提着防风灯走了进来。他看起来有些佝偻,但走路还算稳健,仿佛是为了抖去黑暗中的尘埃,他将黑袍的帽兜拉了下来。
就在四人都在猜想雇主的身份,只有亚瑟震惊得说不话出来,雇主当然也露出疑惑地表情。好像都在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名教士就是年老的神父!
神父将防风灯放在坚实的壁炉上,通过不算明亮的光芒看着四名猎人。虽然他有些疑惑为什么只有这么几个人,而且亚瑟也在猎人之列。但既然发布人筛选出来,他便只有接受的份儿,这是已经定下的契约。
亚瑟看着神父不说话,莫名地觉得有些紧张,这可是3A级请求,而且神父出面就意味着必定事关教会。这几个因素任何一个看起来都充满了危险,他瞥了一眼还在埋头读书的莉莉丝——现在还有个普通人要照顾,亚瑟真是头大。
忽然,神父咳嗽两声似要说话,亚瑟抛开头脑中的杂念严阵以待。正太脸上皱起了一道眉头,四周的氛围越来越严肃。
“我坐哪儿?”
亚瑟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我坐哪儿!”
亚瑟这才环视四周,发现四个人把三具沙发都占了。他下意识地赶紧催莉莉丝坐到亚历山大那边去,给神父腾出一块地方。
等莉莉丝不甘不愿地坐过去后,亚瑟起身时撞到了茶几,一下没站稳,竟然扑到了亚历山大的怀里。他抬起头,极近地看着那张俊美的脸,露出尴尬至极的笑容。亚历山大冷漠的眼睛里,也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好像有人靠近他是件一场奇怪的事。
亚瑟狼狈地坐到一边后,莉莉丝一本正经地问:“你脸红什么?”
“要你管!”亚瑟插着双手,一脸的郁闷。
神父可能觉得气氛有些古怪,再次咳嗽了两声,然后开始进入正题。
“各位,我们是第一次认识,彼此通报姓名是信任的开始。我是埃德罗都城大教堂的神父,你们正身处教堂的内部深处。”虽然信任黑鸦会是一件幼稚地事情,但有公会发布人作担保,彼此达成一热临时的合作是没有问题的。
“神父?”西奥多放下手里的咖啡杯,“难道教会还需要借助俗世的力量?”
“首先,教会和俗世是密不可分的整体,教会寻求俗世的支持古已有之。就算我向教皇国求援,最快也要后天早晨才能支援。如果你们完成不了任务,援军的第一份工作将是帮你们收尸。”神父虽然年老,但思路非常清晰,说到“收尸”意味深长地看了亚瑟一眼,“其次,这次事件跟埃德罗王都关系更大,但国王掌握的力量,显然不足以在时间内解决这个问题。这次,我们需要出奇制胜的尖兵。”
“这是一场需要英雄的战争,我会向神祈祷,祈祷各位披着荣光归来。”神父说完这番话后站了起来,用手按在一侧的墙壁上。
亚瑟这才发现,神父的拇指竟然不见了。从切口来看,应该是被利器瞬间分割,伤口虽然结痂,但看上去极为鲜艳,应该才发生不久。
就在神父用食指抵住墙壁时,一块方石褪下陈旧的颜色,恢复成冰冷机器的原貌,只听一个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已验证指纹。
这时,那面陈旧的墙体出现明显的裂痕,在那头有某种力量就要爆发出来。刹那间,墙体的裂痕越来越多,多得将墙体直接切割成块,墙体那外侧分裂开来,而落到地上的墙块竟然全都消失不见。
“这是感官实现技术,借助幻术和纳米感官探测器,长时间构成心理屏障。”神父说话还是一嘴的校长腔,生怕有人没听懂。
然而,四名猎人现在并不关心这面墙体,他们走出房间,所有的目光都被外面的庞大空间所吸引。
墙外是一个庞大的密闭空间,有序分布着数十根粗大的大理石柱,看上去就像是远古异教的遗落神庙。然而,令所有人都意识到,时间的核心一定是那具悬浮在神庙中央的石棺。
石棺相较于寻常棺材,看上去大了不止一倍,给人一种集体墓葬的感觉。而且,这具石棺上雕刻着非常精巧的浮雕,看得出雕刻成本特别高。那些浮雕是一幕幕故事,像一个老人静静地叙述着死者的一生。
就在亚历山大准备走进观察时,立刻被神父制止了。
因为就在亚历山大抬起脚时,整个神殿出现了各种各样,图形繁复,颜色各异的魔法阵,强烈的无态在有限的空间里激荡起来。
一阵狂风穿过他们,带着尊贵的愠怒。
“这里安放着一个尊贵的人,也是这间小教堂成为王都教堂的原因。所有地位尊贵的教堂,都有这样一间神殿。”神父感到自豪,但话语里不自觉地透露着焦虑。
“他是谁?”莉莉丝对这个神秘的神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一名尸身不腐,神性永存的圣徒。”
“为什么带我们来看这个?”亚历山大需要尽快知道事件的核心。
这时,神父缓缓收掌,棺椁被打开,并且朝他们竖立起来。
惊人的一幕撑爆了他们的眼睛……
(这一章里,我有向我最喜爱的一部作品致敬。当年初读时,这本书便极大地激发我的想象力。希望有读者可以猜到,提示是:一部科幻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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