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帮你报仇。”
“我可以将时间倒流。”
“我可以让你再次拥有。”
“我可以将美好永远赐予你。”
少女走到他面前,缓缓将右手手背抬起,伸到他的面前。少女带着野性的气息,美好的气息,盛放的气息,不屈的气息,居高临下呼唤着:
“只要你臣服于我,永世遵从吾志。”
那些温暖的火焰,散发出蔷薇的光芒,仿佛自带不可违背的暗示。
亚瑟听从少女之言,头脑里一片空白,随即被一种情绪所占据——复仇。
复仇的情绪好像燃料,将亚瑟的所有思绪都浸泡其中,渐渐染成唯一一种夺人心魄的红。
为了复仇,怎么都可以。只要能将杀死父母的混蛋碎尸万段。亚瑟的愿望是如此强烈,强烈到足以燃烧一切。他是如此的急不可耐,仿佛眼镜蛇还掐着他的脖子,片刻之后便要窒息。
亚瑟缓缓地单膝跪地,说话变成了十五六岁的样子,看着这位美丽的少女,珍重地说出契约之言:“谨记汝志,永世遵从。”
就在亚瑟牵起少女的手背,渐渐亲吻上去时,亚瑟的耳边划过一阵风声。
那是利器划过凝重空气的破风之声。这记破空之音好似令人警醒的交响曲,净人心神的转经筒,撕破了迷梦,让亚瑟冷静了下来,然后他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我是谁?”然后他迅速做出了回答,又好像是破风之声的余韵挡开了心尘。
“我是亚瑟。”
就在这一瞬间,亚瑟想起了自己,少女已经消失,眼镜蛇重新出现在了面前。但眼镜蛇显然比他还惊讶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个小孩儿忽然变成了一个成年人。
亚瑟一把抓住眼镜蛇的双手,这时他才觉得,这个男人的力量是多么弱小。
凡欺软怕恶者必是弱小之徒。
亚瑟猛一用力,一把将眼镜蛇扔得跟手下撞到了一起,双双摔倒在地。
“虽然他们不是我爸妈,但报仇这种事,我还是不接受外援。”亚瑟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伸缩棍,朝着两人直线冲去,然后步法路线一改,画了一个“之”字形状,从两人右侧发起进攻。
巨大火光映照下,两人慌忙从怀里掏出匕首,但是人多欺负人少的卑劣之徒,如何挡得住亚瑟的长棍。
眼镜蛇见亚瑟欺身上前,对准亚瑟就是一刺。但亚瑟支起长棍,猛地一挑,匕首被挑到挑直半空,飞至远处。蠢货手下也大叫着朝亚瑟扎来,却被亚瑟一个横抽,直接打在脸上,翻滚着昏了过去。
见亚瑟已经占到上风,眼镜蛇赶紧往外跑,想着找人找回场子。但刚一转身,就被亚瑟一棍子打在了脚踝上,立刻横跌在地。亚瑟下手非常有力,脚踝处立刻肿了起来,积累了大量的淤血。
“你不能杀我。”眼镜蛇一边爬着,一边大声吼着,“是你爸先把我老娘给弄死的。”
亚瑟没有回答,但步步向他走去,紧握在手里的铁棒重似千钧,缠绕着父母的亡灵。眼镜蛇回头瞟了他一眼,好像看到死神般吓得失魂落魄,拼尽全力往前爬去。
亚瑟走到眼镜蛇的身边,猛一棍子拄了下去。刹那间,眼镜蛇已经没有了叫嚣和求饶,连一点声响都没有了。
但眼镜蛇的脑袋并没有碎裂,依旧完好无损地长在他精瘦的脖颈上。他只是被吓傻了,裤裆里弥漫出一股浓郁的尿骚味。
亚瑟的伸缩棒拄在眼镜蛇的耳边,地面也出现了一条若隐若现的网状裂痕。
“虽然他们跟我没啥关系,但他们确实给过我美好,给过我温暖,虽然只有一晚,也是刻骨铭心的一晚。”亚瑟看着眼镜蛇早已失神的眼睛,“所以我得给他们报仇。”
“但你放心,我不会杀你,我会让你接受审判,在市民的目光里被绞断脖颈。”
忽然,眼镜蛇发出坏人结局逆转时的冷笑,“你不知道护卫队长是我……”
亚瑟一棍敲在眼镜蛇的腿上,眼镜蛇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喊:“这个城市里有个人可比护卫队长更有权力。”
“我们的教堂神父可是刚正不阿的老好人啊。”亚瑟说着笑了起来。
就在亚瑟正要压着眼镜蛇去天梯到教堂时,房屋、火焰、小巷、乃至夜晚的月光都静止了,就在亚瑟眼前出现了一个类似玻璃窗上的裂痕。亚瑟明白了什么,露出了一个庆幸的笑容,正太脸上再次露出了光辉。
他伸手摸了摸那个裂痕。
就在一瞬间,裂痕似蛛网一样迅速延伸,眨眼之间就蔓延到了天际,一张大网骤然破裂。
无数细碎玻璃随风飘散,各种颜色,闪闪发亮,好似上帝的沙画。
等到完全消逝,亚瑟发现自己站在某个房间。这一看就是女孩儿的闺房,房间里有许多昂贵而精致的装饰,透露着浓浓的温暖气息。就在亚瑟查看房间时,目光里出现了一名躺在床上酣睡的少女。
看到少女的模样,亚瑟才反应过来,那个在森林里,在蚕茧里,在火房前,在洁白床上的少女都是同一个人。
亚瑟忽然感觉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站到了角落。
这时,房门慢慢被打开,亚瑟警觉地盯着门外的一举一动。但是,同样的怪事发生了。他的身体动了起来,而且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亚瑟很想呼救两声,但施术者像是害怕打扰少女的清梦,令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在于阿瑟即将走出房间的刹那,他看见少女的眉头舒展了,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容。
他走出房间才发现自己又回到古堡里,他沿着旋转楼梯不断往下,有一种强势的力量牵引着他。亚瑟心想既然无法回避,那就顺其自然吧,就看你搞什么鬼。
来到大厅里,他的束缚别解开,重新获得自由后全身上下舒畅无,仿佛被什么吸走了疲劳。然而,他并不敢放松警惕,因为客厅壁炉前的摇椅上坐着一个人。
“警惕真要是有用,你也不会在这儿了。”那人摆了摆手指,一把靠椅跟地板摩擦出吱呀声朝着亚瑟移动过来。
“你都能控制我,我还怕你干啥。”亚瑟笑着说,努力保持者镇定。
“小子不错,虽然是装出来的底气,但毕竟经历了三重幻境,最后的表现还算及格。”那人夸奖着,但言语弥漫着能将人完全掌控的气息。
“您过奖。”这人当然有控制别人的资格。亚瑟虽然不懂魔法,但知道这人多强大。
“本想着把你变成莉莉丝的梦奴,所以让莉莉丝的形象跟你签约,没想到你的大脑里竟然有精神屏障。”那让人说起话来慢条斯理,“看你不是魔法师,应该是机甲士。”
亚瑟不知道什么精神屏障,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邪恶的魔法师,头脑里飞快地想着该怎么回答。
“不过无所谓了。”那人叹了口气,带着一丝无聊,“反正我就要打开结界了。”
“打开结界?”
“嗯。不然你们出不去。怎么可能有人打破我的防御结界。”那人的言语里继续透露着无聊和无所谓。
“打开结界我就可以出去了?”亚瑟盼望着这人将无聊继续到底。
“当然不,”那人的言语里带着浓浓的厌恶,“应该说它们可以进来了。”
这时,那人的言语里多次一丝玩味儿的笑意,“如果你能把他们给干掉,当然也就可以出去了。”
“‘它们’?”亚瑟感到浓浓的危险。
“不过是亡灵之主的仆从而以,这当年的决战中,亡灵之主可是最先被击溃的。”男人好像在说着笑话,笑话里浓浓的讽刺和看不起。
“被谁击溃?”亚瑟小心地试探,像是用口哨传递着信号。
“用你们的话来说,应该叫十二使徒军团长吧。”男人说得简单,亚瑟却是腿肚子一软,好不容易绷起来的底气,一下子被放空了。
“十二使徒军团长!!!”要不是亚瑟涵养好,早就以祖宗招呼之,“大叔,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他本人又没来,”男人缓缓站了起来,带着梦境般的迟缓与不真实,“别太担心。”
亚瑟发现那人的身体渐渐消散,正准备再问清楚一些,只见那人说,“愿不愿意救莉莉丝可是你的事儿,我管不了哟。”
“救?我咋救啊?”亚瑟知道自己即将面对魔法生物,当然不会托大,尽可能的向那人寻求帮助。
“好嘛好嘛,”那人话里充满了不争气,“那我就给你一线——”
随即来了个大喘气儿……
“一线?”亚瑟心想你都快消失了,我都快死了,大叔你能不能别耍我。
就在这时,那人淡淡吐出两个字,这两个字裹挟着令人无惧的魔法,重新点燃了勇气,“生机。”
‘一线生机’就是一把希望的钥匙,看到这把‘钥匙’亚瑟就有了底气。
在那间不算宽大的机甲室里,一台机甲被一团白光感染,然后悄然消失,随即闪现在了异域空间里亚瑟的身边。
这是武器装备准备完全的机甲,战力强大。
“大叔,谢啦。”亚瑟笑着说出这话,启动了机甲召唤,机甲立刻展开,将亚瑟的身体笼罩了起来,骑士机甲充满了强劲的力量美感。
亚瑟在看到一切正常的各项战斗数值时,耳边也响起了世界碎裂的声音。但他想到楼上的少女,决定履行那个未达成的诺言。
亚瑟的决心与机器的功率同时激增起来。
不论如何,我都把你保护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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