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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胆敢指责使徒军团长。因为在忤逆的瞬间,定会被军团长的扈从们撕成碎片。但现在,所有的使徒长都纷纷站起,然后齐齐单膝跪拜在凝重的空气里。
他们太熟悉这个声音,如此平缓有力,圣洁无比与无限的接近真理。这声音来自神在世上的最高代言人,引导羔羊的执杖者,教会命运的扭转者,三天使机甲的实际控制者,人类社会的至权者——教皇格列高利。
教皇拥有随时进入使徒会议的权利,但教皇很少打扰他们的讨论。一旦加入就只有一种可能——需要他的引导。
他虽然是教皇,但采用了世俗国王的做法,将军团长们纳入圆桌会议,军团长们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彼此不受拘束。可一旦教皇吐露圣谕,教皇坐哪里,哪里便是世界的中心。
“你们有没有想过,是外圆结界先发动,而内圆结界被动防御?”教皇有调取一切资料的权限,而这个看似不算惊艳的假设,却击中了所有军团长的盲点。
“真实的情况不应该是四王防御龙喃的结界,而是有人想争夺某物,激起了早已设下的防御魔法。”教皇做出结论后,给了一个看似很不合理,实则很合理的原因:“因为龙喃的攻击结界,绝不可能被长时间防御。”
“现在内嵌式结界如此稳定,便是最好的证据。”教皇话至此处,影像渐渐消失。虽然话犹未尽,但六名军团长已经不约而同地读出教皇的圣谕。
“使用相位闪现,最快何时可以到达目的地。”彼得大人向虚空中质问,立刻得到回应,“24小时后,有两座大教堂可以实现相位闪现。”
彼得大人知道后,用眼神会意,然后各自的身影渐渐消散。
“不论那是什么,我们必须先拿到手。”
亚瑟的梦很甜美,梦里他把前五六年的美好生活都过了一遍。
然而,一阵喧嚣惊扰了那弯水月。
楼下响起噼里啪啦的玻璃破碎声,亚瑟在一片嘈杂中醒了过来。
亚瑟穿着条纹睡衣,一边揉着睡意朦胧的眼睛,一边向楼下走去。可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亚瑟感到害怕,畏缩地躲到了下楼的拐角处,小心地往下瞄。
现在好多人聚集在楼下的客厅里,他们大多看起来很凶恶,有的手里还拿着利器。最令人在意的是,这些人的中间放置着一具尸体,看上去像是一个老妇人,但手臂已经浮肿得不像样。父亲和母亲一前一后站着,脸上有种强撑的镇定。
这些人里面有个很瘦,穿着一身名贵西服,长了一张凶恶似骷髅的脸,眼窝很深,活像一条眼镜蛇的男人。他显然是这些人的头。
“医生,我老娘可是被你治死的。你以为骗了我们一大笔钱,拍拍屁股就走人啦?!”眼镜蛇一边说着还一边踢着老妇人的尸体,亚瑟胃里一阵搅动。
“如果不是你要遗产心切,拖着我不让治疗,你老母亲也不会死。后面你为了展示你孝顺,当然让我大肆用药,但那些钱你一分都没给我。”父亲显然没有任何过错,说起话来有理有据,敢于直视对方的眼睛。
但是,最可怕的不是手里没占理,而是秀才遇上兵。
眼镜蛇听着话猛地往前一站,四周的狗腿子也往中间一挤,四周的压迫感骤升。母亲毕竟是大家闺秀,有气度有胆识,虽然害怕可还是坚定地站在父亲背后。父亲则强撑着一动不动,沉默地与眼镜蛇对峙着。
眼镜蛇盯着父亲看了一阵,忽然露出冷笑,“医生,只要我母亲死在你的手术台上,你就别想赖账。”
“你到底想怎样?要我偿命不成?”医生的脸气得通红。
“偿命?我要你的命干什么?我们都是好市民。我也不跟你废话了,拿五十个金币来,此事一笔勾销。”眼镜蛇说出最真切的欲望时,眼睛里放着光。
“五十个金币?我给你们开的医药费,也不超过五个金币。”父亲知道眼镜蛇就是想讹人。
“那我就慷慨一点,算我欠你五个金币,你只赔我四十五个,公道了吧。”说着眼镜蛇还拍了怕父亲的肩膀,“我是个慷慨的人。”
父亲静静地呼着粗气,憋了半天说了句,“我没有。”
眼镜蛇装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没有呀?”一边说着一边环视四周,“我觉得你这家不错。”
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要么赔钱,要么把你家里之前的都弄走,但这话语间多了浓浓的危险味道,因为眼睛神把目光落到了漂亮的女主人身上。
“还不动手。”眼睛神一声呵斥,一帮狗腿子开始搬东西,而他则色眯眯地准备朝女主人举起干枯的手爪。
“住手,不要伤害我妈妈!”亚瑟看着这一幕,心里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温暖,一下子就要被这个眼镜蛇给掏空了。
“你出来干什么!回去!”母亲看着亚瑟出现,还算镇静的脸上,顿时惊慌失措。
“哟呵。”亚瑟的出现显然没有起到任何的威慑作用,眼镜蛇看上去非常开心,“我怎么忘了你家的小少爷。”
说着便半蹲着,张开双臂朝亚瑟走去:“过来,小宝贝儿。”
亚瑟看着这个面部骨骼突出得厉害的叔叔,吓得拔腿往回跑。
“离我孩子远点儿。”母亲蹿上了楼梯,把亚瑟推进门后,将门反锁。然后,跑到了楼梯的拐角处,挡在了眼镜蛇的面前。父亲也挣扎着想保护亚瑟,却被几个打手按倒在地。
“要么交钱,那么闪开,不然连你一块儿弄。”眼镜蛇也不顾忌,两三个健步冲上楼梯,猛地推开母亲挤过去。
母亲哪是男人的对手,一个不留神便朝楼梯下摔了去。
躲在门背后的亚瑟,听见一阵剧烈的翻滚声。然后父亲的谩骂充斥着整个房间,接着又是一声闷响。
亚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打不开门。
不多时,他闻到一阵浓烟的味道。
就在母亲从楼梯上摔下后,眼镜蛇光秃秃的头顶,一度被冷汗所占据。他虽然冷血,但并不比想象中胆子大。今天来也就是讹一笔钱,从没想过闹出人命。如今女主人一动不动躺在地板上,他也吓傻了。
父亲陷入了悲痛和暴怒中,对着眼镜蛇一阵谩骂。就在这时,眼镜蛇操起手边的烛台,朝着男主人的太阳穴刺了过去。
眼镜蛇的所有手下都惊呆了,他们也就是跟着起哄,换点儿钱花,哪里想到老大竟然真杀人。都下意识地推了两步,畏惧地看着他。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走。”眼镜蛇啐了一口,话里有明显地颤抖。
就在一堆人六神无主稀里糊涂地走出大门,有一个手下怯懦地说:“尸体怎么办。”
眼镜蛇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身后好似催命符般的房子,沉默半响后说:“烧了。”
没有人反驳,因为这次是有效保全自己的办法。
不多时,火焰已经大了起来,亚瑟房间里充斥着难闻的气息。他打开窗,向下望去,发线房子的火焰已经很明显,充斥着灼人的炙烤。就在无计可施,无能为力时,他发现窗外的地面上,有一口井——一口是否干枯了的水井。
要么跳,要么死。
跳,可能会摔死。
不跳,肯定会被烧死。
被逼出来的狠劲儿充斥着六岁孩子的大脑,那个明明很远的井,在他跳跃的一瞬间,竟感觉无比的近。
一阵窒息与恐惧,亚瑟昏了过去。不知是因为溺水还是被浓烟熏晕。
亚瑟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头顶着半轮明月,月光银晃晃地照着他。他感觉身体有些冷,冰凉的井水不断刺激着他的皮肤。外面已经停止了喧嚣,他抓着井绳艰难地往上爬。
不知道爬了多久,掉下去多少次,幼小的身体有了多少擦伤,他终于爬上了这个不深的水井。但当他一只胳膊搭上井沿,抬头看向温暖的家时,家已经被火‘温暖’成了一堆焦炭。
房屋修建在都城的郊区,四周没什么人,所以距离发现火灾都过了一些时间,不然也不会烧得这么彻底。
父母想来也被烧得很彻底。
亚瑟终于出了水井。可面对此情此景,他被一阵更冰冷的悲伤俘获,仿佛从一个小的窟窿掉进了一个大窟窿。这个大窟窿里有积蓄多年的冰块,他拼尽全力也融化不了这些寒意。
亚瑟无力地跪了下来,愤怒,难过,恶心将他包裹。他捏紧拳头用力砸向地面,用这个动作扶起心里那些被打翻在地的调料罐,又或许这样做只是为了让混杂味重的调料流得快一些。
就在这时,一股得而复失的伤感再次攉住了他。如果说之前的难过是有人向他扔来致命的石头,那么此刻的负面情绪就是避无可避的滔天巨浪。这种感觉显然充满了针对性,好像无数麦芒里藏了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让我拥有了又失去,为什么让我感到美好又将它撕碎。”这样的话从一个六岁孩童的口里说出来令人诧异,而且询问的对象也仿佛不存在,就连反差的对象也好像不是他。
他在帮另一个人说话。
这时,有人细细碎碎地从阴暗的小巷里走出来。此刻的亚瑟已是惊弓之鸟,赶紧躲到水井的背后。不高的水井正好挡住匍匐在地的他。
“大哥,现在已经没问题了吧。都烧焦了,怎么也查不到我们头上。”
“查不到我们头上?你当护卫队是傻子!傻还傻得过你。我不需要他们查不出来,我要给护卫队长一个不查我的理由。”亚瑟一把咬住了衣袖,这不就是眼镜蛇的声音吗?
“理由?咱们不是给队长送钱……”手下一脸蠢相的问,话还未完,就被一拳打在后脑勺上。
“蠢货!咱们不是说他收了我们高价诊金吗?咱们再来个顺水推舟,让护卫队长不仅可以发现高额诊金,还能发现他偷了咱们家一大笔钱。如果有人发现我们今早来闹事,正好说我们是来要回这笔丢失的款项。护卫队长有了理由,对上面下面都有了交待,事情就不了了之了。”眼镜蛇一脸的胜券在握。即使亚瑟只有六岁,也听明白了,这个漏洞百出的计划不会因逻辑严密而成立,只会因为护卫队长而成立。
负责城市治安的护卫队长,竟然跟眼镜蛇沆瀣一气。
负面情绪好似早有安排的轮番上阵,悲伤摧垮他的意志,得而复失让他做着无用的期许,而无力才是突破他内心防御的最后武器。
他忽然哭了,就一瞬间,然后强行压制。就在重归寂静的一瞬间,亚瑟感到四周的空气忽然冷了下来,月光好似追光灯一般,将那清冷的光芒照到他的身上。
然而,就在这时,月光被阻挡了,亚瑟被一条长长的人影所覆盖。一阵兴奋的冷笑在他的背后响起。
就在一只强壮的手将亚瑟一把抓起时,亚瑟下意识抓起了一块碎砖。
但碎砖还未及时刺出去,他便被那张骷髅般精瘦的脸庞给吓住,一下子没了力气。
满脸泪痕污垢的他,看着那张来自地狱的杀父母仇人的脸,勇气就这样消散,好像有人刻意将其抽走。
“唯一的祸患自己跳出来,老天对我简直不能更好。”眼镜蛇从手下手里,掐着亚瑟的脖子,腾空拔起。
忽然猛一用力,亚瑟顿因窒息而憋得通红,小小的脑袋上青筋渐渐显现了出来。
“你死了,谁还会管这个破事儿。”眼镜蛇的目光像刀像刺,短短瞬间已剜他三百六十刀,刺他三千六百下。
痛苦导致愤怒,可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愤怒中渐渐死去。
忽然,他得到一口新鲜的空气呼吸,眼镜蛇瞬间消失不见,而已经烧成焦炭的房屋再次燃起熊熊大火,透过火光可以清楚地发现,房子才刚开始焚烧。火焰将漆黑的夜点亮,毁灭的烈焰忽然多出了一股温暖的力量。
这时,亚瑟的面前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少女,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穿着一身火红的外套,黑色的长发披在两肩。
少女看上去是那样不可违背,充满了君王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