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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仿佛是有人拍了桌子。
接着，白无常的声音响起来，“乔飞这混蛋，不知道什么时候勾搭了胡门这几个骚蹄子，这下有麻烦了。”
“白长老……”黄世仁的声音接道，“你稍安勿躁，办法总是有的。”
“黄长老，你向来诡计多端，不知道现在有什么好办法？”常玉春的声音，“要不是胡门捣乱，那个祁夜灵岂不早就死了……”
……
乔飞不由看了身旁的牡丹一眼。
那天，李慰祖说祁夜灵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后来祁夜灵却依旧好端端的，却原来是胡门的原因。
自己却毫不知情。
“喂。”乔飞正回忆当时情景，身后的梅花戳戳他，说道，“姓乔的，你别木头桩子似的站在这里，耽误姐姐我听墙脚……”
她不由分说挤上前来，手臂、胸脯蹭到乔飞身上，柔软至极。
乔飞只好讪讪的退开几步。
不过，就在这时，黄世仁忽然说道，“现在，是时候让满园春的人出现了，我们只要东边丢一个，西边丢一个，让乔飞疲于奔命，机会总是有的……”
乔飞后退半步的身体猛然欺上前去。
梅花正挤过来，这一下，乔飞整个人压到了梅花身上，梅花猝不及防，猛然惊叫一声，“登徒子，你……”
梅花声音本来尖细，再加上这一声本就是无心而发，声音顿时在夜色里传扬开去，宅子里的谈话戛然而止。
噼里啪啦。
无数奇怪的声音向着这边飞来。
梅花显然也意识到自己闯了祸，一声尖叫之后，她立刻转了身，抓住身后的菊花，两人如一缕烟尘，瞬间消匿无踪，
“姐姐，我们先走一步……”
声未尽，人已远。
乔飞咬着牙，猛然登上墙壁。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师门的消息，此刻，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一定奋不顾身。只是，他还未冲上墙头，手再一次被牡丹抓住了。
“乔飞，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她急促的说一句，一扯一带。
接着，乔飞眼前浮光掠影。
眼前的灯光、声音瞬间远去，就像所有一切都钻入一个小孔，从眼前离开，逐渐消失无踪。
“呜呜！”
耳边有风吹过的声音。
犹如是在天上，又或者是在一根管道中。
穿行，穿行……
也不知多久，等到乔飞重新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已经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满园春！
不错，此刻，牡丹跟自己正是在满园春的宅院之中。
昨天士兵们弄得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在，在地上杂乱的摆放着，烧了一半的桌腿，剩了半截的床板，清冷的月光照射在上面，清冷，似乎诉说着前尘往事。
遍地残垣。
乔飞默然。
身边的牡丹依旧拽着他，从垃圾旁绕过去，一直走到屋里，接着，她的手一挥，墙壁上的一盏油灯亮起来，照亮了房间里的一切。
乔飞讶异的发现，房间里变了模样。
这依旧是满园春没有烧掉的偏房，前几天乔飞跟祁夜灵回来的时候，就是住在这里，不过现在，房间里的一切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崭新的桌椅跟床板被褥。
被子上，印了鸳鸯戏水的图案。
分明是新郎新娘洞房中才有的东西。
“牡丹姑娘，这是……”乔飞指着屋里的摆设，“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唔，是借来的。”牡丹分明发现了鸳鸯戏水的被面，她支支吾吾，一个‘借’字说的含含糊糊，“附近有人结婚，所以，我便借用一下……”
乔飞便住了口。
他小时候听说过黄鼠狼大仙的故事，若是得罪了它们，家里的东西就会莫名其妙的失踪，一定就是黄大仙干的。
想不到牡丹也会这一手。
这些东西，分明是从某个人家挪用来的。
只是，估计牡丹也没有想到，人家结婚的物品到了这里，未免会让孤男寡女徒增许多尴尬。
“乔飞……”牡丹支吾着，转移话题，“你师父的事，并不是我们四大门干的。”
“那究竟是谁？”提起师父，乔飞静下心来，“牡丹姑娘，师门对乔飞来说恩重如山，具体详情还请姑娘告知。”
牡丹皱着眉头。
“乔飞……”她说，“这件事在四大门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你知道，我们四大门无处不在，一些光怪陆离的事情少不了四大门的参与，但是这件事，我们却只是旁观者。”
“那黄世仁……”乔飞心中疑惑愈发重了，“为什么说明天会把满园春的人放出来？”
“至于他们为什么到了黄世仁手里，这件事说来话长，但是乔飞，我们不能冲动……”
牡丹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温柔起来。
风从门缝里吹拂进来，忽闪忽闪，愈发显得牡丹的脸上阴晴不定。
乔飞不由暗暗思索。
其实，他见到牡丹不过是今天的事情，按理说两人以前既没有交集，满园春跟胡门也没有渊源，牡丹为什么要帮助自己？
她可信吗？
一时间，乔飞心头心潮起伏。
他看向牡丹，牡丹同样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头，两人对视片刻，乔飞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这么盯着一个姑娘看，哪怕她是一只狐狸精，也有些不礼貌。
“牡丹姑娘，当时，满园春究竟发生了什么？”乔飞偏开头，“你们四大门在这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问出这些问题的时候，乔飞已经存了鱼死网破的心。
牡丹毕竟是胡门。
她要是顾左右而言他，闪烁其词或者参与迫害满园春，哪怕就算是救过自己，那也不能善罢甘休。
“那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牡丹悠悠的开口，“京城中，我们的信徒众多，那天我的姐妹因为要替一个信徒满足心愿，所以她趁夜色到了那户人家之中，只是早晨回程的时候路过满园春，突然听到了异响……”
牡丹讲述下去。
胡门人丁并不兴旺，除了牡丹，另外还有梅兰竹菊四人。
当时来到京城的胡门正是兰花。
那天，兰花趁着黎明到了满园春门前的时候，隐隐听见满园春里边有怪异的响声，作为一个狐狸精，好奇心本来就重，兰花于是做一个法，从满园春的大门里钻了进去。
接着，她就见到了一个可怕的景象。
院子里，到处是漂浮的鬼影，那些鬼影像是风，也像是雾，在院子里漂浮着，不时发出惊叫声，但满园春的人却仿佛睡死了一样，不仅毫无动静，连气息都变得很弱。
兰花从来没见过有这么多的鬼影。
但作为胡门仙家，她却无形中更亲近人，见此她捏着手决，再次从满园春的门缝中钻进去，想要将满园春的人们叫醒。
不过，就在这时候，一股火焰突然从门缝里冒了出来。
炽热无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