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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们什么都没说，已经无话可说了，他们动也不动地凝视着写在平面图上的嫌疑人名字。
办公室里的李兴国，陈友达，王安琪，何泉。
二楼西走廊上的江源和刘畅。
调饵室里的季师傅和魏一凡。
医疗室里的田板桥和唐川。
还有一楼监控画面中的钱中惠。
赵雅合上笔记本，将不在场证明的调查结果归纳起来，“也就是说，真正有嫌疑的人……一个都没有。”
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所有嫌疑人都在事件发生的瞬间与某个人在一起，又或是被拍入了监控的影像中，都拥有不在场证明，也就是说……
“是自杀吗？”
“不可能。凶器的位置，从现场离去的足迹，还有染血的拖把，能证明是他杀的证据太多了。”赵雅身后的刘铎低喃道。
“说得也对……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认为，有为彼此作伪证的人，也就是共犯关系。”
“……如果是共犯的话，最有嫌疑的是兽医和田板桥这一组吧。这两人从九点五十分到十点零七分为止，都没被其他人目击过。”
“说的也是，总不可能办公室里的四个人全都作了伪证吧，那个实习生又有监控的证明……”
“我说，你们看过现场之后，还会以为这次的事件有复数的凶手吗？”孙琦回过头来，平静地把问题丢了过去。
“听你这么一说……”
依赖所谓的“刑警的直觉”，赵雅也隐隐认为这是凶手单独犯下的事件。
现场离去的足迹只有一条，被害人被推落水槽明显是带有感情色彩的犯罪手法。
“可如果是单独行凶的话，不在场证明的问题又该如何解决？”刘铎点出问题所在。
孙琦想了想后回答道：“馆长等人目击到的只是被害人掉进水槽的样子，并不是直接看到他被推落下来的地方。也许那时候凶手早就从现场离开了。”
“尸体怎么会自己掉入水槽里呢？”
孙琦迈出数步走近平面图，用手抚摸着管理区域的所在，“我的猜测也许是正确的，这样的话十点零七分的不在场证明就变得没意义了。在这种情况下，十点零三分位于更衣室的季师傅就很可疑了，因为那个房间与管理区域的门离得很近。”
赵雅对此提出了异议，“走廊上的房门全都是关着的，想要不被人目击走进那扇门，谁都有可能做到。从一楼也可以利用东侧的楼梯上到二楼。”
“……那就完全没有头绪了啊。”刘铎抓挠着头上的卷毛，“如果凶手马上离开现场的话，那就会留下该如何让尸体自己掉下去的谜题了。
“用器械或是其他的什么远距离操控么……啊！”赵雅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回过头问道：“刘铎，现场的天花板上好像有吊臂之类的器械对吧？”
“啊，你是指起重机吧……用那个是无法将尸体推下去的。而且搬运鲨鱼的时候我顺带查了一下电脑上的使用记录，完全没人用过。”
赵雅垂下了肩。
没有什么办法吗？推落尸体的办法，从水族馆的工作区里把被害人推进水槽的办法……
“冰？”赵雅大胆地猜测着，“悬挂天桥浸水了对吧？那难道不是为了掩饰融化掉的冰吗？也就是说，用冰固定尸体……好像不行……那就先用冰把门冻住，然后把尸体倚靠在门上，等到时间过了就会自动掉下去……”
赵雅说话的途中语气渐渐变弱，她自己都觉得说出这种话就像个蠢蛋一样。
在这种大热天里，要到哪里去弄能够支撑得住尸体的冰呢？就算凶手能弄到，被害人在管理区域内的时间不过才十七分钟，那么大量的冰在短时间内可以完全融化掉吗？
“抱歉。”赵雅对着孙琦的背影低下头来。
“所以说，果然是有共犯啊……还是说有其他的方法呢……”
刑警们绞尽脑汁去思考，不过却得不出答案。
就在他们烦恼不已的时候，调查人员从旁边走了进来，“工作区已经全都调查过了，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血液反应也是，除了收押下来的东西以外，任何地方都检验不出来。”
虽然已经隐约预想到了，不过还是再次让人感到失望，赵雅沮丧着将报告内容写在笔记本上，那上面已经被鉴识报告填满了。
“水桶”，内侧深处有微弱的鲁米诺反应，被认为是水和血混合的痕迹。可是除了这里和实际留有血液的底部之外，其余部分完全检验不出血液。关于底部的裂缝，实际把水装进去提着行走的话，确实会一点一点地漏水，并留下与沿着足迹滴落的液体完全相同的水滴。
提手上检验出的指纹是属于鲨鱼饲养员刘波的，不过事发当时他在另一栋建筑里，不可能行凶。从提手上也发现了被橡胶手套握过的痕迹。
“拖把”，除了附着血液的毛线部分以外，其他地方都检验不出血液。指纹也和水桶同样，是属于刘波的，把柄上也有被橡胶手套握过的痕迹。
“橡胶手套”，两只手套的指尖上均有鲁米诺反应，特别是左手的指尖十分明显。因为被扔到了水中，所以检验不出内侧的指纹。
“橡胶长靴”，除了沾附着血液的靴底之外，其余部位完全检验不出血液。因为是共用的物品，要判断最后穿上的人是谁会极为困难。
“嫌疑人的持有物”，由于所有人都穿着轻便的服装，从口袋里只能找到手机、钱包、钥匙之类的物品。田板桥携带着水桶，钱中惠携带着拖把，西侧走廊的角落上放置着钱中惠使用的拖把拧干桶，不过从中什么都检验不出。各个房间也大致调查过，并未发现与事件相关的物品。
“监控”，九点五十分到十点零七分期间，并没发现除了馆长和新闻社学生以外的人出入工作区。货运口的状况也并无异状。一楼西侧的走廊上也没发现出入机械室以及下去过地下的人。
“B栋”，另一栋建筑，为慎重起见也搜索了一下，不过没有任何发现。
如今再加上最新的报告。
“工作区的物品”，除了收押下来的拖把等物以外，一楼和二楼的部分都没发现可疑的物品。
总而言之……
“完全没有进展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