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孙琦用更温柔的举止做开场白，“我们是刑警中队的，我叫孙琦，这位是赵雅。”
“……你、你好。”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说不定两者皆有，她的回答结结巴巴。
“请自我介绍。”
“那个，我叫王悦赢，财经系大二学生，是乒乓球社的社长。”
“大二就当选社长，很厉害啊。”
“啊，不，因为一个月前大三学长引退了，所以才……”
“这样啊。不过，能当上社长还是很出色的。”
“谢谢。”
王悦赢在刚才的谈话过程中，眼睛没有看向孙琦，而是一直注视着赵雅。
我的脸有那么可怕么……
“你和杨老师一起来的？”
问话进入正题后，王悦赢坐直身子、转回头来。
“算是吧……我提前下课直接来到体育馆，因为穿着运动服，所以不用换衣服，之后我在走廊里遇到了杨老师，我们一起进入体育馆，时间大概是两点四十。”
“然后呢？”
“然后我和老师在那里热身。”她指向离东门不远的墙边，继续往下讲，“再然后赵宏伟来了，他直接走进舞台左侧的后台，我以为他去广播室有事，所以就没太在意，但舞台的幕布马上就降了下来……”
“进来的人是赵宏伟，你确定吗？”
“嗯，我和他很熟，不会认错的。”
“他当时的神情如何？身上带着什么东西吗？”
“我想想……我离他有点远，所以看不清他的样子，倒是空着手……对了，他没换鞋直接进来的，不过他平时不运动，所以我觉得无所谓。”
不愧是体育馆的常客，连细节也看得一清二楚。
赵雅翻到新的一页，轻轻地点头，到目前为止两人的口供完全一致。
“之后杨老师出去了吧？”
“嗯。”
“在此期间，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从两点五十到三点十分。”
没错，我一个人继续做热身运动。
——本以为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不，不是的。”结果完全相反。
王悦赢抬起一直低着的头，清楚地说出证词：“老师走后有位社员来了，去了厕所。紧接着又有一名女生进来了，她穿着运动服，空着手，直接进了舞台左侧的后台。”
“什么？”孙琦似乎大感意外，注视着少女的眼睛睁得溜圆。
白石微笑着耸了耸肩，说起来他之前也说过类似的话。
——好像有人看到一名女生走进了后台。
他在说这句话时用了“好像”的说辞。
赵雅大体上了解了这位老警察的性格，对于麻烦的话题，他总是装模作样不说清楚，即使是他自己负责的案件……
看来这种证词也要归于“麻烦”的类型吧。
“那是什么人？你认识吗？”孙琦惊讶得站了起来，向她问道。
王悦赢思考片刻，“她的脸被头发挡住了，又是小跑着穿过，所以很难看清是谁……只记得个子比较矮。”
“那个女生像是在追赵宏伟一样，进入了后台？”
“不清楚……不过时间大概在三点左右。”
“……”两位刑警互相对视。
如果此言属实，后台除了被害人以外还有两个人，可以说是相当重要的证词。
“你们也不相信吗？”王悦赢来回看着刑警，“我对坐你身旁的大叔说时，他也不相信。”
“啊，不，我不是不相信。”白石脸色困窘地辩解，“没有其他人看到后来的女生……”
“所以我不是说了么，我们社的徐婉一直在女厕所前！”王悦赢如同控诉般提高了音量，“你们问问徐婉，她可能见过那个人。”
“不，她说她没看见。”
“OK，我明白了。”再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孙琦打断两人的争论，“我们暂且相信你的证词。”
“真的吗！”
“嗯，暂且而已，所以请你继续往下讲。”
“……好。”
似乎这种模棱两可的说法让她有些伤心，不过关于那名迷之女生的话题到此为止，她继续说起之后发生的事。
她的供述与杨野的证词完全一致，三点十分来了两名社员，老师也回来了，接着是羽毛球社的人。
关于三点十五分的打鼓声，她的回答也是“不清楚”。
最后戏剧社的社长出场，发现了尸体。
“当时吓死我了，到现在还有些心惊……赵宏伟是个老好人，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我能体会你的心情，我们警方一定会抓住犯人的。”孙琦惯例性对证人激励了几句。
“我还有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十分重要……你在体育馆期间，除了戏剧社的社长以外，还有人从后台走出来吗？”赵雅补充问道。
“没有，没有人出来。”
“你确定吗？”
“我确定。因为下雨，体育馆里几乎没人，如果有风吹草动我立马就能察觉到。”
赵雅心想，这是体育馆的常客所说的，应该能够相信吧……
“我明白了，谢谢你的配合。”孙琦道谢后，王悦赢回了句不客气，便从椅子上站起来离开了。
……
“后台还有两个人吗……白石，你说没有其他人看到过那个女生进入后台，确定吗？”
“嗯，正如王悦赢所说，有一名叫徐婉的女生一直在女厕所前等朋友，她证明没有那个人。”
“……”
孙琦抱着胳膊，旁边的赵雅也开始思考，差不多可以开动脑筋了。
如果王悦赢的证言属实，那么进入后台的女生就很有可能是杀人凶手，毕竟那位少女只进未出，应该是避开别人的视线从后台的某扇门逃离，这样才说得通。
但，如果王悦赢的证词是谎言呢？
要是没有其他的目击证人，就算王悦赢说的是谎言也不足为奇。
或许王悦赢本人就是犯人，为了掩护自己，把罪行推给虚构出来的女生……吗？
“把徐婉叫过来吧。”
白石闻言掏出对讲机，孙琦从口袋里掏出相关人员的人名清单。
“还是先讯问嫌疑比较小的人吧？”赵雅提出建议。
孙琦想了想，“那……接下来是这个乒乓球社的二人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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