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把笔记本电脑合上时，心里夹杂着忐忑与后悔，但已经发出去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查出真相。
就拜托老妈吧……
江宁试着回想，好像很久都没拜托过父母了。
最近一次还是在上大学前夕，记得自己那时说：“请多给我些零花钱……”
江宁出门时，将挂在门口的日历撕下一页。今天是三月二十九号，距离公雪死去已然过了十天。
到达学校时大约九点，但他没去上课、也没去图书馆，他直接来到了网球场。
江宁打算练到中午，下午再动身前往G市参加全国大赛。
网球场里只有曹森在，一身网球装的他正在看书，大概在等人跟他对打吧。他一看到江宁，立刻阖上书站了起来。
“学长，明天就要比赛了吧。”曹森紧张地说道，仿佛即将出赛的人是自己一样。
“陪我练一下好吗？”
“求之不得。”曹森将那本书塞进背包，立即拿起了球拍。
“最近刑警还来问话吗？”江宁一边热身，一边以闲聊的口吻问道。
之前听曹森说，公雪命案发生后，警方来过网球场好几次，询问内容主要集中在公雪最近的言行举止。但这些社员跟公雪不熟，似乎没能提供任何有用的线索。
“最近没人来了。”听曹森的语气，刑警不来之后，他似乎松了一大口气。
但江宁总觉得公雪的死或许和这个网球社有关，因为他听说过公雪在网球社的怪异行为，这让他很在意。
公雪曾问学妹“有没有社团名单？”，又问齐木“上次总决赛时，你人在哪里？”
然而针对这名大一新生“在观众席加油”的回答，她又特地去向曹森确认。
公雪为什么要调查这些？
江宁热身完毕，打算练习一下脚步，但他发现自己一直无法集中。这阵子其实并不适合练习，但明天就是全国大赛了。
大约三十分钟后，华美来到网球场边观看，江宁举起戴着护腕的右手向曹森比了个手势，“休息一下。”曹森一看到华美，就热情大方地对她打招呼。
“你一脸有事找我的表情啊。”江宁坐在长椅上，一边拿干毛巾擦汗。
“我来给你打气呀，明后天我不是没办法到场加油嘛。”
“我也没心情打球啊，也是没办法而已。对了，找我什么事？”江宁问。
华美扭头看了看江宁身后，江宁也回过头，只见曹森又在捧着书看。
“昨天，我去了公雪的老家。”即使曹森远在网球场的另一边，华美还是压低了声音，连江宁都快听不清楚了，“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吗？就是我那天找到的那瓶乳液，昨天我听公雪她哥说，瓶子里的东西已经检测出来了。”
她指的是那个应该已经用完、却还剩了小半瓶可疑液体的瓶子。江宁先前听到时，也觉得有些蹊跷。
“该不会是毒药吧？”
江宁当然只是开玩笑，他并不觉得公雪会服毒自杀，然而华美的回答却出人意料，“没错，里面真的是毒药。”
江宁感到脸颊发麻，他哑着嗓子说：“怎么可能……”
“是真的。”华美得知消息时也非常惊讶，不过现在已经恢复平静了，“里面的确装着毒药，只不过和法医预测的不一样，检测出来的并不是氰化钾。”
“什么？”江宁的声音异常响亮，他不禁回头望向另一边，曹森仍自顾自地认真看书。
“是什么毒？”
华美轻轻摇头，“细节我听不懂，听说是以前常用的一种农药，不过现在已经被禁用了。”
“农药……”江宁搜寻着记忆，印象中农药的毒性没那么大，“公雪怎么会有那种东西？查过了吗？”他并不期待华美有答案，只是试着问了一句。
果然，华美一脸无奈地皱着眉，“警方也觉得不可思议，如果公雪已经有了氰化钾，就没必要再准备别的了啊。”
“嗯，一般来说是这样。”话说回来，如果公雪手上真的同时握有两种毒药，既然农药被找到了，应该也会找出氰化钾才对，“看来，这或许会成为整个案子的关键。”江宁舔了舔唇。
“对了，”华美眼神中有些许犹豫，江宁很少看她这样，“最近……你和他们碰过面吗？”
江宁轻咳了咳，回道：“没有。”
“这样啊……我也没……”她的表情十分落寞，似乎觉得好友之间没联络很不正常。
“这也是无可奈何吧，搞不好有人正怀疑你呢。”
“太伤人了吧！”
“或许，这就是成为大人的试炼吧。”
可能江宁说得太老气，华美忍不住憋着笑，接着仿佛想一扫阴郁似地，她拢起头发，口齿清晰地说：“明天，要加油喔。”
说完她便穿过网球场快步离去，只见黑裙子的下摆迎风摇曳。
江宁回到球场上，轻握着球拍，脑中突然浮现刚才说的“成为大人的试炼”。
我居然讲出那种陈腔滥调……
仿佛想忘掉这种事，他用力地挥起了球拍。
……
在食堂用过午餐后，江宁拎着网球拍和运动装备往校门走去，但他一踏出大门便停下了脚步，因为他看到了那辆红色宾利。
对了，她好像也卫冕分区冠军了……
江宁想起在俱乐部练习时，郑歆阳说过比赛后一起出发。
也不知她是哪来的自信，不过，她还真的再次夺冠了，江宁想。
他凑近车窗一看，郑歆阳没在车里，只有那副熟悉的墨镜随手挂在方向盘上。
可等了十分钟，还是不见她的人影。
这个大小姐真让人伤脑筋啊。
他将东西放在宾利上，又回到了学校。
江宁猜她大概是去网球场了，没走两步，却在图书馆前看到她，只见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下台阶。
T大的校门正对着图书馆，两者之间是一条林荫大道。
江宁难得看到郑歆阳一脸沉思的表情，但她一发现江宁，眼中再度恢复平日的光彩。
“你来接我了耶！”
“你去那儿做什么了？”江宁望向她身后的图书馆。
“没什么，看看书而已，我也是大学生好吧。”
“了不起。”江宁刚想转身，这时走出图书馆的高哲不知是偶然还是刻意，正好朝这边看，他与江宁对上了视线。
但距离太远，江宁看不清高哲脸上的表情。
本书连载自免费原创小说网站”不可能的世界”www.8kana.com，中国最有爱的年轻小说网站！各大市场下载官方免费APP，享最快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