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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在十点零七分的时候，四人互相证实了彼此都在办公室里。”
听着孙琦的总结，赵雅把“李兴国”“陈友达”“王安琪”这些名字写在“何泉”的下面。
“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那就不可能是他们推人下去的。”
“是啊。”
“嗯，的确。”
孙琦为确认而问道，赵雅和刘铎也表示了同意。
赵雅用蓝色水性笔在四人的名字上画了个大大的圈——嫌疑排除。
“接下来是二楼西侧的人。”孙琦用手指着楼梯旁的两个房间，“工作室里的是负责展示工作的江源，女子更衣室里的是负责海豚的刘畅，不过刘畅十点前就回到了饲养员室……”
……
刘畅与被害人在工作上有很深的关系，在十二人之中被认为是最有动机的。
孙琦思考了很久，才慢慢开口问道：“根据何泉以及学生们的证词，我们知道你在九点五十分之前都在饲养员室，在那之后你去了哪里？”
“去了更衣室，因为哨子丢了，我去找东西了。”刘畅很谨慎地回答道。
“你说的哨子是？”
“用来调教海豚的，以及喂饵啦、指挥海豚表演之类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孙琦如同家常闲话似地说着，赵雅却在笔记本上画了个记号。
说是弄丢了，也有可能是她为自己找的借口。
“我在储物柜里翻了个遍，却只能找到以前的旧哨子，心想着就拿这个凑合算了。之后我打算回去的时候，在工作室前被江源叫住了。”
“江源？”
“她负责展示企划和设计之类的工作，我被她问了一些关于海报的问题，又在走廊上随意闲聊了一会儿，在这之后就听到馆长的叫喊声……”
“请等一下，你被江源叫住是在什么时候？”
“大概……是快要十点的时候吧。”
“你们一直在一起吗？十点零七分以前。”
“嗯，就我们两个。”
“……你说是在走廊对吧，这期间有看到谁的身影吗？”
“不，我谁都……啊！对了，季师傅在楼梯口跟我打过招呼，至于具体时间……我不太记得了。”
之后的对答慢慢变得干脆利落起来。
她说自己带着备用的哨子，并将其展示出来，那是个小而陈旧的东西，尽管是金属制的，但看来也就快要散架了。
……
“九点五十分，我去了趟工作室打印一些东西。诶，你说刘畅？时间和她差不多，不过应该是我早一点吧……因为我进入房间后，看到她从门前经过，工作室的房门也和这里一样，上面有个窗口。”江源以快速的语调陈述道。
虽然她已经年过三十，不过由于蓬松的头发和圆圆的眼镜，以及穿着印有简单标志的T恤，看上去就像大学生一样。
“当时我正烦恼着该印刷多少张样品，然后刘畅就出现了，于是我找她商量……时间是快要十点的时候，大概是九点五十多吧。”
“确定吗？”
“嗯，我看过手表，心里还想着，已经快要十点了啊。那个时候刘畅刚好出来，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江源展示着自己的黄色手表，所有职员都戴着这种手表，看来是水族馆的规矩。
在听完两人的证言之后，赵雅前去确认了工作室，那是个只有打印机和文件柜的简单房间。之后她又去了女子更衣室，还顺便看了一下男子更衣室，里面都散放着五花八门的衣服、杂物以及毛巾等等，要在这些东西里花费十分钟寻找失物也是可以理解的。
刑警们得出了结论。
“在十点零七分的时候，两人身在工作室前的走廊上交谈，所以没机会行凶。”
“是啊。”
“没有异议。”
赵雅在笔记本上写上了“刘畅”“江源”的名字——排除嫌疑。
孙琦换了个站立位置，接着说下去，“在二楼的就只有这六个人，接下来是一楼，首先是季师傅和他的助手魏一凡，这两人是……”
……
“我在调饵室。”短发的青年，魏一凡快速地说道。
他的眼神虽然锐利但却略带认真，总觉得和孙琦有些相似。
“调饵室？是制作饵食的房间吗？”
“嗯，今天份的已经制作好了，我和季师傅在九点四十去了调饵室，然后就一直在那里。季师傅说他忘了拿笔记本，回了二楼一趟，不过十点过后就回来了。”
“你说十点过后，确切的时间是？”
“……虽然那时候我看过手表，不过不记得确切的时间了，不过肯定是在十点零五之前。”
他说出了与何泉同样的证言。
“那么，十点零七分，事件发生的时候……”
“我在调饵室听到馆长的叫声，心想着肯定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就拉着季师傅上楼了。”
“嗯……”
在孙琦思考的期间，魏一凡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
看来张雨生的死对他来说并没造成什么打击。
……
“没错，我确实去了二楼的更衣室找笔记本。”
轮到季师傅时，他显然打算隐藏自己的动摇，不过却没有成功。
就算他的语调顺畅，刻画着深深皱纹的面容上还是浮现出紧张之色，骨瘦如柴的右手像是为了压抑紧张一样，紧紧握着另一只手的手腕。
“我是负责淡水鱼的，平时习惯把在意的情况记到笔记本上。调饵的时候需要把名字和时间写在轮班表上，我刚一拿出笔，就发觉笔记本忘带来了。虽然小魏也带着笔，不过我心想，既然发觉到了就顺便回去取一下吧。”
“不是去饲养员室，而是去更衣室？”
“因为我记得在饲养室里也没看到过笔记本，所以觉得应该是放在储物柜里……有什么不对劲吗？”
老人带着泫然欲泣的目光，向前倾着身子。
孙琦连忙摆手说不，安抚了他。
“我只是听说，你在更衣室呆了将近二十分钟，虽然里面确实乱糟糟的，不过找个笔记本要花这么长时间吗？”
“……我曾经往走廊探出头问过别人一次，他们应该还记得。”
“啊啊，是在九点五十分的时候吧，这个已经得到其他人的证实了，不过……就算如此还是有很多剩余时间啊，难道是在那里偷懒吗？”
“哈哈，像陈友达那样吗。”季师傅总算收住了苦着脸的表情。
看来陈友达并不只是今天，他还是个翘班的惯犯……
“到了我这把年纪，很容易会觉得累啊……虽然这也是原因，不过更大的原因是……我觉得小魏一个人也可以完成工作。”
“……这话怎么讲？”
“那小伙子是今年才刚进来的，还是实习生，虽然有规定工作期间必须有饲养员带着，不过我觉得差不多可以交给他一个人了，所以就……”
“你是故意在更衣室呆那么久考验他对吧。就你一个？”
“就我一个……有什么问题吗……”季师傅又把脸靠了过来，孙琦想要哭了。
“不，也不是说你这样会有嫌疑……我只是对理由有些在意而已。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你是什么时候回到调饵室的？”
“啊，十点零三分。因为写在轮班表上，所以肯定不会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