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晓宇微微一笑，附在苏白耳边低声说：“我跟你说一件事，你就明白了，方玫告诉我，这孩子喜欢闻夏，在闻夏那里碰了钉子……”
苏白微微点头说：“那就难怪了，他对我总想充满敌意的样子，今天看见我和你在一起，又问我是不是在追你，他是把我当成情敌了。
“这，这些孩子也太复杂了吧？”
董晓宇撇了撇嘴说：“看样子你还真是个纯洁的好少年呢？你不知道么？现在初中生都有很多早恋的，别说高中了，这些孩子复杂着呢，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你上初中、高中就没发现身边的同学很‘复杂’？”
苏白微微摇头，叹了口气，没有做正面回答。
其实，他在上初中、高中的时候还真是比较单纯的，除了学习就是和朋友们在一起，不过都是男同学，跟女生还真没有什么特殊的。
苏白沉吟了一下，转头问：“闻夏还好吧，这段时间我一直忙忙碌碌，不知道这孩子新学期学习状况怎么样，你和方玫说起过她么？”
董晓宇微微点头说：“嗯，我和小玫经常说起她啊，闻夏这学期跟变了个人一样，沉默寡言了，学习也很认真。”
说到这儿，董晓宇眨了眨眼，嘻嘻一笑，说：“你知道闻夏的高考志愿准备报什么吗？”
“我知道？她从来也没跟我说过。”苏白随口回答
稍微顿了一下，他看出来晓宇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心里一跳，问：“难道她想学法律？”
董晓宇扑哧一下笑了：“嗯，不错，看样子像是心有灵犀么！”
苏白皱了皱眉，说：“晓宇，你……”
董晓宇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捂住了嘴，随即摇头说：“对不起，小白，是我错了，我没走大脑……”
苏白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
回到办公室，苏白和凌菲继续研究下一步的课程安排。
本来，按规定，他们做体育老师的不用来的这么早，可是，既然来了，当然也不能闲着。
一直到快八点半了，两个人准备他们的第一节体育课了，苏白接到了贺子韬的电话。
“苏律师，对不起，可能还要麻烦你。我原打算亲自带人去安平县，可是，临时接到上级通知，我走不开了。
“其他人都在案子上，可是，你也知道，安平那个证对于撬开范大力的嘴很重要……”
苏白立刻明白了贺子韬的意思，叹了口气说：“行了，贺支，说吧，有什么指示，铺垫这么多，这不是你的风格。”
电话另一端的贺子韬咧了咧嘴说：“好吧，我直说了，这个案子除了我就只有你是熟悉全部情况的，我想请你走一趟安平，我这边派吕佳伟和林晓，他们已经出发去接你了，我已经交代了，这次取证他们配合你，你就代表我……”
苏白暗自苦笑，贺子韬的口气听起来像是在跟他商量，可是，接他的人都已经派出来了，他还有别的选择么？
安平县是个小县，也是春城市过去下辖的外五县中唯一没有变成县级市的，人口只有七十多万，位于春城市的正北方向。
路程不远，一个小时左右就到了，还不到十点。
安平刑警队坐落在县公安局的后院，一座二层小楼。
贺子韬事先已经打了招呼，安平刑警大队大队长牛剑锋亲自在家里等候。
牛剑锋是一个敦实的汉子，四十二、三岁的年纪，为人极豪爽，看见市局吕佳伟的奥迪Q7到了，亲自下楼相迎。
吕佳伟看样子跟牛剑锋也是老熟人了，牛剑锋应该和吕佳伟的长辈有交情，两个人寒暄了一会儿，吕佳伟才把苏白和林晓介绍给牛剑锋，随后大家来到了二楼小会议室就坐。
女内勤上了茶之后，吕佳伟刚要说明来意，牛剑锋摆了摆手说：“佳伟，你也不是第一次来安平了，安平的规矩你懂，都十点了，我略备了一桌薄酒，咱们酒桌上边喝边谈。”
吕佳伟回头看了一眼苏白和林晓，苦笑着摇了摇头，说：“牛大，安平大曲的厉害何安平人的热情我是就领教过了，你看看我们这三个人，哪一个像是能喝酒的？
“我的酒量您知道，苏律师是我同学？有半斤安平大曲我估计今天连春城都回不去，直接送医院了。
“至于林晓，是个女孩子，更不行，勉强对付一下你也不能尽兴不是，等哪天你过去，让我们贺支队好好陪你，咋样？”
牛剑锋哈哈大笑：“韬子那小子还能对付一阵，我们俩是半斤八两！”
说完，他思忖了一下说：“那这样吧，佳伟，中午饭就简单点，你先说说啥事儿吧。”
吕佳伟看了看苏白。
苏白直了直身子，点了点头说：“是这样，市局有个案子涉及到当年安平镇安平村一个叫范大力的人，他在十五年前曾经将一个叫王二愣的人打成重伤，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当事人了。
“案子很大，市局和上面的领导都很重视，而这个王二愣对这个案子也很重要。”
牛剑锋沉吟了一下，说：“十五年前？是太久远了些，不过那时候我已经来刑警队了，让我想想。”
牛剑锋捂着脑袋想着，过了大约有半分钟的时间，抬头看着坐在会议桌横头的女内勤说：“去把老杜给我找来，那家伙是老刑警了，记性还好，他应该能想起来，如果没有印象，档案都不好找。”
不一会儿，女内勤领着一位五十多岁干瘪的小老头进来了，脸上的皱纹像刀刻的一样，径直走到牛剑锋跟前，也不叫队长，嘀咕着问道：“打个盹儿都不消停，找我啥事，剑锋？”
林晓差点笑出来，这哪里像警察啊，分明就是个老农民。
苏白看了林晓一眼，林晓吓得赶紧一吐舌头，闭上了嘴，她从小律师的目光中看出了威严，那种不怒而威的威严。
林晓感觉有些悻悻，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对这个小律师有所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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