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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迪平息了一下剧烈的心跳，说：“他叫杨斌，是我的大学同学，毕业后分配到西京市实验中学任教，他对我很好，可是，自从我被那个教育局的老流氓耍了以后，我就和他正式分手了。
“我不能把自己这肮脏的身体交给一个一直深爱着我的男孩，那对他不公平，从那以后，我们再没联系，所以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苏白和贺子韬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审讯到此为止。
回到贺子韬的办公室，还没等坐下，林晓就迫不及待的问：“苏白，她说她的那个同学叫杨斌，会不会是顾秀秀说的那个去过她父母家的那个杨老师？”
苏白笑着点了点头，说：“我分析十有八九是他，不然怎么会凭空冒出来这么个杨老师？顾秀秀查得很细，从朱迪家的亲属到她和她弟弟朱建的老师，基本都排除了，从年纪上来说也符合条件，还有外地口音等等这些都和那个杨斌是吻合的。
“最重要的一点，她一直在回避和这个杨斌的关系，直到我问起了，她才说两个人已经分手了。
“试想一下，那个叫杨斌的，当初朱迪怀了别人的孩子，他都能不在乎，陪着她打掉了孩子，把她带回了老家，这是多深的感情？
“这么深厚的感情是那么容易割舍的吗？仅仅她说一句分手就能分手？
“再有，你发现没有？林晓，刚才在提到杨斌的时候，朱迪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情，她的话语也表达出她内心对杨斌充满了愧疚和感激，这样的两个人能真的就这么分手了吗？”
林晓半晌没有说话，坐在椅子上有些发呆，苏白拿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说：“怎么了？林晓，是不是还沉浸在刚才朱迪的悲惨遭遇里？
“我承认，她是很不幸，可是，有些不幸是可以避免的，比如她被那个官员骗了的事，如果她不是有所图，或者她能洁身自好，都不会是那个下场。
“在任何社会都会存在不平等、不公平，这是事实，不幸的人有很多，可是大多数人选择的是面对现实，也有人奋起抗争，无论怎样都不应该采取玩世不恭的态度，那只有害人害己。”
林晓摇了摇头说：“苏白，我想的还不仅仅是这些，我在想那个杨斌，他是个痴情的男人，可以包容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别人怀孕，在当前这个社会，这样的男孩不多见了，可是如果……我们是不是太冷酷了？”
苏白默然。
半晌，他摇了摇头说：“林晓，范哥跟我说过，你们是执法者，职责所在，不容许你们在案子上掺杂过多的个人感情，否则对其他人、对受害者就是一种不公平。
“因为我现在也和你们站在一个立场上，所以，我对自己也是这么要求的。我们的冷酷和无情恰恰表明了我们对法律的尊重，对人民、对大众的深情，否则，我们就是在以感情的名义破坏法律的尊严，伤害群众的感情。”
林晓深深看了苏白一眼，摇了摇头，说：“这道理我懂，可是小苏，法律、大众这些词太抽象了，我们面对的是活生生的人啊？”
贺子韬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他是男人，而且是大队长，不可能像林晓那样感情用事，可是，这不代表他没有感情，男人必须把感情深埋在心底，这是他时刻都在提醒自己的，他的沉稳并不代表他的无情，而恰恰是对这份事业，对自己所从事的职业的崇高感情。
苏白深深看了贺子韬一眼，他多少能理解一些这位刑警大队长此刻的心态，他微微摇了摇头，坐在林晓身边，笑一笑说：“林晓，我理解你的感受，现实本身就是残酷的，我们没办法改变每一个人，也不能凭个人的好恶办案，这就是你作为刑警的悲哀。
“有人说你们是冷血动物，有人说你们这些人交不透，可是，他们不明白，你们的内心同样燃烧着炽热的情感，只是你们必须把自己的情感隐藏起来，否则，就不可能成为一个坚强的执法者。”
苏白见贺子韬向办公桌前走去，淡淡地一笑说：
“好了，林晓，我们不想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我们跟贺大看看周探那里怎么样了，那个熊立斌如果真的像朱迪说的那样胆小就好了。”
林晓点点头说：“小白，谢谢你的开导。对了，师父为什么把周光留下来审讯，让郭强去监视清点收藏？我觉得郭强细心一些，更适合审讯。”
贺子韬一边走回办公桌前，一边笑着说：“正因为周光缺少审讯经验，才更需要锻炼，如果强子适合搞审讯，就事事都让强子来，两个人的差距不是会越来越大么？
“这俩小子虽然各有所长，可是我要把他俩都培养成全面性的刑警，这样将来才能独挡一面，有更大的发展，不然就只能做副手，协助别人工作，你明白么？”
林晓叹了口气：“师父，无论是做你的徒弟还是做你的下级都是一件很幸运的事，但是最好不要成为你的对手，你们这些人有时候太可怕了。”
苏白笑了：“林晓，这一点你可以放心，你这辈子都没机会做贺大的对手，即便是你想做，他也不干，别胡思乱想。嘿嘿！”
林晓嫣然一笑，没有说话。
贺子韬拨通了电话：“周光，怎么样了？有收获吗？”
“老大，稍等，我马上过去向你汇报。”周光不到一分钟就推开了贺子韬办公室虚掩着的门。
贺子韬示意周光坐下，周光向苏白和林晓点点头，嘻嘻一笑，回头说：“我还是站着吧，就几句话的事儿。
“老大，这个熊立斌是软蛋一个，我只是稍微吓唬了他一下，捎带着点了他几句，他就承认了早在几年前去澳大利亚的时候就和那个梅思青勾搭上了，这次就是他和梅思青里应外合从梅教授的储藏室盗窃了一些收藏，运到了江淮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