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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马上过去，你把地址发给我。”
挂断电话，苏白当着方卉的面，给董晓宇打了个电话，简要说明了一下情况，晓宇和凌菲商量了一下，决定结束唱歌，开车送苏白去春大教师公寓。
春大教授公寓A1栋，101室，客厅里仍然聚集着很多人。
苏白是一个人下车的，董晓宇和凌菲留在了凌菲的车上。
101的房门开着，苏白一出现，立刻引起了众人的主意，苏白和认识的范成伟、程飞以及吕佳伟互相点头打了个招呼，方玫从客厅里面走了出来。
方玫的眼圈看起来有些发黑，面容有些悲戚，不过，总体上看起来和一般父亲刚刚去世的女孩子的悲伤有一段差距。
苏白明白，这些年，方玫一直跟着妈妈，对父亲的感情很复杂，据方阿姨说，方玫这十几年和父亲见面都是有数的，父女之情应该会淡薄一些。
苏白向方玫点了点头。
方玫微微颔首，轻轻一拉苏白的手臂，走到一位看起来大约有四十岁，却双鬓有些白发，头发也很稀疏的男人面前，低声介绍说：“贺大队长，他就是我的同事，好朋友，苏白，关于我父亲的一切后事，他都可以代表我的意见。”
贺大队长上下打量了一下苏白，微微点头说：“你就是佳伟的那位同学，苏白律师？他可没少跟我提起你。”
苏白知道，自己面对的就是吕佳伟嘴上经常挂着的那位“老大”，市公安局刑警支队重案大队大队长贺子韬。
苏白也点了点头说：“你好，贺大队长，很高兴认识您，你可是全省有名的刑侦专家。”
贺子韬瞥了吕佳伟一眼，咧了咧嘴说：“别听那小子胡沁，你还不知道他，满嘴跑火车。不过，他说的关于你的事迹我倒是愿意相信。
“这样吧，你既然是梅教授女儿的代理人，可以有条件地参与一些这个案子，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可以提提。
“因为梅教授有很高的声望，春大和市里领导对这个案子都很重视，目前，我们也发现了一些疑点，等一下让小范给你说说情况。”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范成伟说：“小范曾经是梅老的学生，他对梅老的情况更熟悉。”
“哦？还有这层渊源？”苏白好奇地看了一眼范成伟，问。
范成伟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其实，我只是听过教授几节课而已，不过，梅教授挺喜欢我的，我和他的私人感情不错，我们的联系也比较多。基于这层关系，老大安排我负责协调家属方面的工作。”
说到这，范成伟压低了声音，说：“老大特意批准你可以列席我们的案情分析会，等一下，你把方玫动员回家，我们单独找个地方坐坐，这里已经没什么事儿了。”
苏白点点头，转向方玫说：“要不，你先回家陪陪方阿姨吧，你自己也需要休息，这边的事情交给我了。”
方玫顺从地点了点头，稍稍迟疑了一下，说：“师兄，我相信你，也只能靠你了。”
这声久违了的“师兄”，让苏白眼圈感觉有些酸涩，他掩饰地转过头去，做了个深呼吸。
方玫的眼圈也红了，她拉着苏白进了另外一个房间，仰头看着苏白，说：“妈妈应该把我的想法和你说了，我对他的死确实感觉有些蹊跷。
“没有什么证据，只是单纯地怀疑，重点是那个叫朱迪的女人，她已经被带去公安局了。
“虽然，我对他没有多少感情，可是，他毕竟是我的生身父亲，我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我只想要个真相。
“至于他的那些财产，和我无关，我和妈妈的想法是一样的，我们一分钱不要。”
苏白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方玫，我会尽力和警方配合，把真相查清楚的。”
送走了方玫和董晓宇、凌菲，苏白和范成伟、程飞上了吕佳伟的奥迪Q7，直奔上次范成伟带他们去的那家茶馆。
让苏白没想到的是，几个人刚点好了茶，贺子韬竟然也到了。
贺子韬一边坐下，一边对正准备往出走的服务生说：“来一大杯浓咖啡，不加奶、不加糖的那种。”
服务员有些犹豫，范成伟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去找你们老板，跟他说刑警队的贺老大要的，他就明白了。”
服务员答应一声，倒退着出去了。
贺子韬的目光在大家的脸上转了一圈，然后，落在了范成伟的脸上，点了点头说：“把案情简单说说吧，让苏白心里也有个数。”
苏白沉吟了一下，说：“这，合适么？”
贺子韬眯了眯眼说：“有啥不合适的？我说合适就合适，你虽然和方玫有些渊源，却不可能跟教授的死有直接关系，要说该回避，小范更应该。”
苏白看了一眼贺子韬，见他的双眼里充满了血丝，他明白了那杯不加糖的黑咖啡的来由，看样子这是这位贺大队长期的习惯了。
他不由得肃然起敬。
他知道，刑警，尤其是重案刑警，连轴转是家常便饭，这位重案大队长只能靠这种浓烈的咖啡才能保持自己的头脑清醒。
没有再多废话，这是刑警的习惯，范成伟把一沓材料从包里拿出来放到面前，指着最上面的文件说：“这是现场勘察报告，是技术和我们侦查员联合搞的。
“我们是下午14点50分赶到现场的，距离报案人朱迪所说的石教授的死亡时间已经过了一小时零十分钟。
“由于先期赶到的分局治安大队及时保护了现场，现场基本没有破坏，梅教授躺在床上，身着睡衣。
“可是，经过法医的检验，发现，梅教授在死前，刚刚发生过性行为，而且时间就在他去世的几乎同时，显然这个现场状态存在一定问题，这是个疑点，我们立刻突审了报案人朱迪。
“在证据面前，朱迪也不敢再隐瞒，向我们说出了实情……”
听到这儿，贺子韬微微蹙眉，说：“先不要过早下结论，你怎么知道是实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