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之后张方文突然找倪泽仁要了他的手机，登录自己的各个社交账号。
“要记得忽略掉那些‘无用’的信息，你现在的状态你自己应该清楚，那些普通人如果再和你有交集的话，会发生什么。”倪泽仁提醒道。
什么叫好的不灵坏的灵呢？
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比如小孩子；或者什么都不怕的人，比如坚定的红色战士。
什么荒山野岭什么荒村破庙，没有哪个去不得的。而所有一切魑魅魍魉牛鬼蛇神，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但你但凡心里有一点点相信，或者畏惧，它们的力量对普通人来说就几乎是无穷大的。因为说到底，你相信这些东西，要么就是做了亏心事，要么就是有求于它们。
展辉中学的同学们，对张方文是相信的。但他们的这种感情，一来会束缚张方文，千万条路里只能走一条。二来万一张方文堕落成了人类之外的东西，那她首先会找到的人，就是这些主动“凝视”她的人。
那个时候，就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了。
然后张方文这里，还有一种情况。
有些人不仅仅是凝视了，他那根本是想视{和谐}张方文！
倪泽仁使劲地转头，扭自己的颈椎，让它发出响声。
【你好歹是个警察啊大哥！你不是守序阵营的吗大哥？还有没有一点点原则了啊大哥！她还差点一巴掌扇死你啊大哥！有没有你这么当舔狗的啊大哥！】
刘将也给张方文发了一份邮件，洋洋洒洒居然有好几万字，看样子不是短时间内写完的。应该是从那次短暂拿到过“攻略”之后察觉到张方文的命途多舛，所以准备了这些东西以便张方文在需要的时候能在最短的时间里知道一切。
不得不说这货对于犯罪分子的心理还是很有研究的。
刘将也在邮件中着重介绍了，TNW关于三宝药的研制，还有张方文作为这种药剂原材料的优越性。
“他说的是真的吗？”
倪泽仁……不是个不顾大局的人。
“都是真的，但比他知道的还要严重得多。”
倪泽仁蹲在张方文面前，用双手去捧起张方文的脸。
倪泽仁的手背上居然开始长毛，指甲变得尖锐狭长锋利，倪泽仁只有努力张开它们才不至于划伤张方文。
其实这个担心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张方文通过倪泽仁的瞳孔能看见，自己的脸上，长出了细细的一格一格的鳞片。
“长生不老药分很多种，有像《加勒比海盗》里那种转移他人寿命的，有像《狂蟒之灾》里能提高自己生命力让自己细胞可以多分裂几次的，当然还有最经典的，比如丧尸啊啥的。”
“而你的作用，是直接促进别人的‘进化’，使他人脱胎换骨，不再受到身为人类时的种种限制。最重要的是，连副作用都是可以克服的，就像这样。”
倪泽仁的手上爪子收回，坚硬的毛发变多变细软，角质一样的掌心居然变成了肉球！
倪泽仁用自己的一对肉球去揉张方文的脸颊，让她脸上的那些鳞片相互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
盲生发现了华点。
“那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张方文问倪泽仁。“我对比了一下之前的两次，我发现如果是你使用我的话，根本不用进一步加工，而且吸收起来也要容易得多。”
“哎呀，真冷静呢，居然能这样波澜不惊地说出这种话来。不过有没有人劝过你凡事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呢？有些事你不知道的时候可比知道以后要好哦。”
张方文完美的控制住了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她只是，有点患得患失。
她不敢想象，如果连倪泽仁都是站在自己的对立面的话，她到底该怎么办。
心疼一波刘将也，无论什么时候张方文都根本没有考虑到过他。
“那你有没有发现，你吸收起我的异能力也很容易呢？而且你又有没有发现，其实我是气属啊。”
张方文和纵火犯接触，得到了火焰的特性。和刘将也接触，得到了‘正气’的特性。
同时，纵火犯和刘将也都有气被张方文摄取过去。
但她和张方文。
“你看，我们的气可是一样的呢。严格来说，你根本没有气，你的气本来就是我通过穷奇的药种到你身体里的。而这个。”倪泽仁伸出一个指甲，挠了挠张方文的脸。“就是你本来的异能力哦。”
“是……是什么。”
“你自己慢慢试吧，给个提示，是精属，而且不是刘将也说的等级四，是等级五哦，……如果，你每次都能那么好运的话。”
刘将也说过，等级五，是指异能力持有者超限使用异能力，当自己的身体短暂以超越人类的形态完成战斗，事后还能变回来。
张方文明白了倪泽仁是在警告她，爆发力量之后，如果她能变回人类就是等级五，变不回来，就是变异体。
“来算笔账吧。”
“嗯？”倪泽仁不明所以。
“嬷嬷教过我的，人生在世要清清白白，不能欠别人东西，也不能让别人欠自己。”
“后面那一句明明是你自己加的。”
……
盯~
倪泽仁心虚地撇开视线，【糟，说漏嘴。】
张方文搬来一张茶几，放上一个牛皮封面的笔记本，准备好一支水笔，自己直接在地上盘腿而坐。
她首先抬头看了倪泽仁一眼。
【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在暗中……】
然后决定略过他。
酝酿一下。
【刘将也说过，如果我发生了变异，如果我变异的契机是因为仇恨的话，那么只要我询问自己的内心，就能得到仇人的名字。那些枉死的怨灵，就是这样确定自己的仇人的。】
张方文再次打开刘将也发给她的邮件，开始书写。
刘将也，躲。
P6，躲。
袁竹云，视感觉而定。
TNW，视感觉而定。
马天马，杀。
卢梦，杀。
张方文皱了皱眉头。
【原来是她吗？为什么？】
【……何必呢？】
【如果……我也会变成她的样子吧。】
【虽然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
倪泽仁凑过来。
“你不是要算账吗？怎么只写了这些，你欠人家的怎么办？”
……
张方文发现，自己果然已经不能再活得清清白白了。欠她的人太多，但她欠了的人，更多更多。
多到了无论如何都还不起的地步。
……
【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
“其实我觉得你不用这么着急。”倪泽仁又插嘴，“你这样心急火燎的准备，是因为刘将也的邮件吧。”
“他是不是告诉你，用自己和世界交换得到力量的人，如果不去实现自己许愿时的愿望的话，最后会因为执念的消失而快速灰飞烟灭？”
张方文点点头。
倪泽仁笑着说：“那你试着会想一下，你许的愿，真的只是复仇吗？”
【是我赢了，去特喵的刘将也。】
【亏你还是善良阵营的，居然连张方文都用那种眼光去看，居然把她想得那么不堪。】
“呵呵。”倪泽仁咧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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