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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有一个想不通的地方。”
“嗯？”
“为什么主动邀约的是顾以萌不是纪斓？”
“为了骗出纪斓，和她交换身份啊。”
“顾以萌骗出纪斓？”颜喻不解，“不应该是纪斓吗？……”
“那时候她们应该还没有互换身份。”林青许道，“而且交换身份会交换记忆。”
“这个我知道，”颜喻道，“难道不是纪斓和顾以萌互换身份，然后陷害她偷盗吗？”
“目前看来，”林青许道，“不是。”
“……”颜喻被林青许绕得有点晕。
“身体交换后，记忆也会交换。既然顾以萌说自己偷窃班费，而且怀疑和纪斓有关，那么反过来……”
少年伸出两只手，将右手覆在左手上，而后倒置。
“……不应该是原本的纪斓、现在的顾以萌，陷害了原本的顾以萌、现在的纪斓吗？”
颜喻愣住，实在有点转不过来，“……什么？”
女孩一脸茫然，自然是剥离原本的疏离清冷的气息，展现出这个年纪女孩应有的纯真来。林青许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而后忍不住弯起唇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
颜喻默默收敛情绪，“我明白了……你不要笑。”
“明白什么？”少年单手撑着下巴，笑意不减道，“为什么是顾以萌约了纪斓出来？”
“因为她们交换了身份也交换了记忆……”颜喻愣一下，忽然间想明白了，“所以是交换身份前的顾以萌约了纪斓出来，那时候拥有能力的是顾以萌。之后纪斓和顾以萌交换，并且被注入了属于顾以萌的记忆，醒来后，就会以顾以萌的身份活下去。真正的顾以萌已经变成了纪斓。”
“没错。”
女孩犹豫道，“……不过，好像不是纪斓陷害了顾以萌？”
“为什么？”
“顾以萌有自己亲手偷盗的记忆，”颜喻道，“不就是意味着这段回忆也属于原本的顾以萌，她确实偷了班费。”
“嗯……”
“那这样的话，顾以萌会不会是因为纪斓揭穿了自己，很生气，所以才盗走了她的身份？”
“确实有这个可能性，”少年把手放下，“不过我还有另一个猜测。”
“什么？”
“纪斓，或者说，真正的顾以萌，她的能力，只能对伤害过自己的人使用。”
“……”
“如果顾以萌保留了纪斓为了陷害她所做的事情，那不就正好说明，”少年顿一下，“其实拿走班费的就是纪斓。”
“但是这个可能性和上一个一样，都无法确定。”颜喻眉头微皱，“知道真正情况的只有现在的纪斓。”
林青许没有说话，神情也渐向沉抑。
“而且，”女孩眉头微皱，“你还追查这个问题，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问我的动机吗？”
“是，”颜喻道，“你要强迫纪斓交换回原本的身份吗？”
“不知道。”林青许伸手拨弄了一下吸管，破坏了原有的图案，“顶多是有点好奇。”
颜喻垂下眼帘，盯着已经乱糟糟的拉花图案，“只是好奇，就可以做这么多吗？”
“嗯，”思考的停顿，“是的。”
颜喻于是抬头看向他。
回望过来的是极为坦诚的目光，少年的眸子黑得深沉，像是无星无月的夜，或者是夏夜冰凉的井水深处，带着并不会刺痛人的清冷，“无论她的下场如何，我都不关心。”
“既然不关心，你好奇什么？”
“……这是什么绕口令吗？”少年露出有些无奈的表情，“我不在乎她，但是我想弄清楚这个人的目的。”
“弄明白了呢？”
“……”少年沉默一瞬，“阻止你帮她。”
颜喻脸色一变，不被信任的感觉瞬间漫了上来。她猛地站起，眼睛睁大看着他，却不知道要如何表达出此刻自己内心的……愤怒。
“生气了吗？”少年问，而后不等他回答便道，“为什么？颜喻也曾经答应过我不会偏激，但最后还是夺走了向何的灵力。颜喻现在又答应我不会帮助纪斓，可我担心你还是会牵扯进去。”
“那个时候……”
“我知道你是因为我，因为我被袭击，你才有那么强烈的反应。”林青许看向她，漆黑的眼眸中燃烧着金色的光芒，“正是如此，我才绝对不能再让你参与进纪斓的事情。”
颜喻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林青许似乎并不是怀疑自己会背弃他？但那番解释似乎又并没有指明什么。女孩脑袋有些乱乱的。下意识就问了出来，“那你对我为什么要这么在意？”
“对你？”
“好奇而已吗？”
林青许愣一下，然后饶有兴趣地打量起女孩，“颜喻身上有什么值得人好奇？”
“没有……吗？”
“虽然不太懂，不过你好像是特别单纯的那一种女生吧？”
“单纯？”
“单纯。”少年重复，“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其实还是个小女孩吧。”
“……什么？”
林青许又是一笑，似是心情甚好。但他却不再多说，只站起身，“回去吧。”
*
见过顾以萌之后，林青许只能确定这人确实和纪斓交换过身份。
班费盗窃原本与这件事无关，但是他当时突然冒出来的猜测，让他觉得这件事也有了追查下去的必要。
如果交换的限制是伤害过自己的人，那么当时纪斓想要对苏想施法，证明苏想也对纪斓做过一些事情。
顾以萌的记忆已经被篡改，真相如何，完全不得而知。但苏想还没有经历过交换，如果纪斓没有相见到早早地就对苏想下手，那么她的话或许可以帮助自己解决掉这个困惑。
但是当他试图和苏想见面的时候，却被牧云遏严词拒绝了。
“苏想她最近谁都不想见，请不要打扰她。”
原话如此，却让林青许隐隐觉得，仿佛是苏想专门想要躲避着什么。
但既然被拒绝了，林青许也没有闲心继续打扰，转而去找了纪斓。后者果然一幅怨恨表情，同时也是一幅偃旗息鼓的态度，似乎并不再执念于苏想和牧云遏的事情。
林青许于是十分欣喜。既然两边都碰壁，少年觉得自己大概可能或许可以，干脆放下这件事了。
离高考只剩最后几天，只要看好颜喻不被牵扯进去，等他们考完离开一中，对于林青许而言，这件事就算“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