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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希望我和他在一起？”吴希薇问。
颜喻没有什么好隐瞒，“是。”
“所以你才告诉他我的名字？其实是你主动牵绳是吗？”
颜喻迟疑一下，“你，不喜欢他吗？”
“我喜欢，”吴希薇道，“可是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在做什么，撮合我和他吗？”
“我确实是这么希望的。”
“可你凭什么这样做？”吴希薇冷笑道，“你站在什么立场？我们已经绝交了，你是在同情我吗？你真的希望我和他在一起？”
“只是顺水推舟而已，我才没有干涉你们两个人的打算。”
“那你和他又是怎么回事？”吴希薇问，“我的认识里，你是极度慢热的人，而他是温柔在表面。你们两个根本不是可以迅速熟悉的人。”
“你就当发生了什么意外。”
“什么意外会有这样的结果？而且，”吴希薇看着她，“还有林青许。”
颜喻的目光迅速黯淡下来，“什么？”
“你身体变化之后那段时间，明明是和林青许突然走近，现在变成了程青诺。你和他们两个的事情，任何一个看到这些的人都会觉得奇怪吧？”
“他……”
“简直就像，你可以随便控制别人的情感一样。”吴希薇道，“之前我们遇到那些围攻的女生时，我也觉得自己像是被控制了一样，被身体带动着离开了那个工厂，之后再见你的身体就恢复成正常了。我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你到底在做什么？”
接连的逼问让颜喻的神情有些慌乱，她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表情冷淡起来，“我不知道。”
吴希薇皱眉，颜喻已经不想和她记下来聊下去了。
女孩淡淡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林青许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程青诺也只是意外而已。我确实希望你们在一起，不是因为同情，只是我觉得，这是应该的。”
公交车慢慢停下来。
颜喻重复道，“这是应该的，我只是尽力想还原。”
两个人分开之后很久，颜喻的这句话依然徘徊在吴希薇耳边。她走在回家的路上，夏夜风凉，她觉得有几分冷。
——这世上，哪有理所当然的应该。
第二天见到颜喻，两个人之间的沉默又多了几分压抑的味道。池夕已经减少下课过来晃悠的次数了，颜喻越发安静沉默。
最近班里引人注意的是陆绛和陆立青时不时的争吵，两个人本来就不对付，这么几天下来似乎已经积怨到了要动手的地步。
吴希薇从后排收回目光，颜喻侧头看着窗外，两人视线不免相撞。都是微微一顿，然后飞快地错开了。
照常的一天，中午的放学的时候吴希薇抽空往学校里面走去。她昨晚没有陪小猫太久，仿佛因为联系削弱了而感到不安。
人和人的牵绊，人和动物的牵绊，都是通过一点一滴时间的积累而成。但是颜喻和程青诺到底是……如何迅速拥有这么强烈的羁绊。
吴希薇走到昨天安置小猫的地点，开始低声呼唤。这里距离食堂不远，但中午基本上只有住校生才会来这里吃饭，人流稀少。
吴希薇唤了一会儿，小猫还是没有出现。她紧张地在附近转了好几圈，却都没有听到回应。
“喵，喵啊……”吴希薇的声音开始颤抖，不安的感觉让她手心汗湿。正午的阳光照得绿叶惨白。在她害怕得已经不敢再呼唤的时间，忽然一声微弱的猫咪叫声从远及近，外出的小黑猫一路小跑奔向女生。
吴希薇蹲下来，小猫亲昵地要蹭她。吴希薇从刚刚几乎绝望的心境中平复下来，她无奈地拍了一下小猫的脑袋。然后，扣住了它纤弱的脖子。
中午放学的时候，程青诺收拾好东西和同伴一起回家。男生之间虽然不需要像女生那样时时刻刻绑缚在一起，但要是游离在外也会显得孤僻。
孤僻的话就和温柔微笑的形象相悖了。
其实也不需要他刻意营造，自然有人愿意和他同路。座位相近的人，住得不远的同伴，球队队友，偶尔也会有女生加入。
回家的路从来不冷清，也从来不让他觉得有意义。
直到某个人出现。
让他短暂沉默的路途都变成每天都期待。
虽然初见时那种压倒性的被支配的感觉已经慢慢淡去，但现在他却越发觉得颜喻有趣。
自然不是出于对漠视自己的人反而更关心的抖m心理，他觉得有趣的是颜喻所谓眷属和妖怪。他是不信的，但是是颜喻说的，他就假装相信好了。
但是这也许就是“眷属”存在的证明。否则他很难对一个陌生的女孩产生如此想亲近想珍惜的念头。
他喜欢颜喻，大概就像人类喜欢天空那样自然。没有别的想法，单纯觉得喜欢就够了。可惜颜喻总是躲避他，或许是将他的感情误会成男生对女生的喜欢了。
自己偶尔也会疑惑一下，但这种喜欢确实风清月明。所以无论颜喻如何他都不会生气，不是不在意，而是喜欢到可以包容一切。
程青诺回忆着颜喻的样子。
——要不要找机会和她聊聊喜欢的不同呢？
一行人等别人散得差不多才走下教学楼。程青诺走在靠后的位置，目光淡淡扫过行人，然后被一个身影吸引。
他停下脚步，然后对同伴道，“我有东西没拿，你们先走吧。”
“快去快回啊。”
“不用等了，”程青诺微笑道，“我也不喜欢急急忙忙的。”
“唉？什么东西啊？午休才几个小时而已，非要用吗？”
“嗯。”不擅长编造谎言于是应和着。
有人笑起来，“你看你晚上一个人走、白天有时候也独处，这是什么节奏啊？”
“能有什么？”程青诺无奈一笑，“拿个东西而已，你们先走吧。”
说完转身往楼上走，原地的人也只好继续走向回家的方向。
等他们离开后，程青诺才走下来，然后等待从高三楼那边过来的赵云历。
几天不见，赵云历脸颊上的擦伤已经结痂快要愈合了。不过看见他仍是不满厌烦的神色，“你又要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