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许知道现在并不是什么好时机，毕竟自己对纪斓的了解实在太少。从他搜索到的信息来看，纪斓此人可谓是平凡至极，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倒是同时期她身边的朋友有不少出事的，比如初中同学参加比赛作弊，高一的同桌曾经被发现偷盗，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细碎的小事，让人觉得纪斓实在是遇人不淑的典范。
但除了这个时候挑明，他也没有其他的选择。难道要一直将精力倾注在颜喻好纪斓的事上吗？就算自己有这份坚持，也难保不被颜喻当成变态。
此话一出，吴希薇和程青诺都稍微有些不解；颜喻微微咬住下唇，眼睛里忽然有了些微挣扎；而纪斓依然保持着自己无辜的的神情，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总不会是偶然路过的吧？”少年道，“你和颜喻一起出现，然后你单独留下，是想要说什么，或者做什么？”
纪斓没有回答。
“你从来没有见过我，而且颜喻叫来的是程青诺，”林青许继续道，“所以我可以问一句，你想对程青诺做什么吗？”
从他说话开始，程青诺的目光就一直停在他身上。扫过他手臂上的伤口时，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颜喻忽然道，“就这么出现在这里，说这些奇怪的话？质问纪斓的话，我可以先知道你为什么出现吗？”
说这么长的话实在是难为颜喻，女孩的手不自觉地攥起，像是带着十足的困惑，简直让人不忍心反驳。
林青许沉默了。
他沉默的原因并不是怜惜颜喻这一番反击，而是实在不好开口。总不至于当着旁人面说我一直在关注你这种话，误解性太大，万一被拒绝了那更是要命的尴尬。
“我……”正想着编个理由时，只见颜喻忽然靠近了吴希薇。
女孩的身体素质现在已经绝非常人可以比拟，吴希薇只觉得眼前一晃，下一面，脖颈上忽然遭受了重重一击，整个人落入了黑暗之中。
颜喻在一瞬间打晕了吴希薇，扶住她的身体把她放到后面的阶梯座位上。
纪斓见状，立刻配和地冲到林青许面前拦住他，给让颜喻想安心对付程青诺。
颜喻看向他，程青诺瞬间感到一股威压从女孩身上爆发出来。或许是她一直展现出的都是沉默柔和，他几乎忘了，这个人在第一次和他见面时就明确地告诉过他，她将他变成了自己的眷属，而他必须将毫无保留地向她臣服。
颜喻强烈的控制欲望已经对程青诺造成了影响，但女孩本身对这一点并不了解，她没有让程青诺完全顺从的信心，还是一起打晕了为好。
朝他踏出一步，伸手便要重复刚刚对吴希薇所做的动作，但身后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似乎是身体砸到地面的声音。
尽管纪斓似乎没有展现出武力方面的异能，但颜喻始终觉得林青许这人极易受伤，于是立刻转身，想要制止纪斓对林青许动手，不过转身过去，却看见纪斓倒在倒在地上。
她目光微移看向林青许，少年也是一脸惊骇的模样。
负鳞在吃完了酸奶后无所事事，等了太久，无聊心起，于是循着林青许的气息直接找了过来。
他一过来，看见的就是投喂自己食物的人类少年被一个女生拦下，另外两个人对视而立，却带着诡异沉默的场景。
这两人中有一个是颜喻。
不过还是喂食的人更重要，负鳞果断施法，把妨碍林青许的人推向了一边，不过似乎力度控制得不太好，那人被推得有点厉害。
妖怪高高兴兴地跑到林青许身边，“叔叔我来找你玩！”
林青许的表情切换为无语，“谁让你过来的？”
“我自己！”
颜喻被他和空气对话的样子惊了一下，立刻想到这里有自己看不见的“人”。这个人大出现实在是诡异，她重复刚才的疑问，“林青许，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少年言简意赅，“阻止你。”
颜喻实在不敢相信，这人的回答宛如在针对自己一般。不过疑问依然存在，“你怎么知道我的打算？”
“不管你和纪斓打算做什么，我都会阻止你。”
“……！”女孩发现这人确实是针对自己。
“颜喻，”程青诺终于从她渐息的控制中挣扎了出来，少年出声道，“我可以知道，你叫我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吗？”
颜喻侧身看回去，眉头微皱，但并没有说话。
“你不需要对我隐瞒什么，”程青诺微笑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听，我永远不会是你的敌人。”
“你不用……”对我这么顺从。
颜喻没有说完这句话，她实在是觉得愧疚。但这愧疚着实是虚伪，她从来没有想办法护全他，只是为了自己的好受点，一直做着强行改变他意志的事情。
“我要你，”颜喻停止杂乱的思绪，认真命令道，“喜欢吴希薇。”
“这样啊，”程青诺微微一笑，“好啊。”
“你……”
“喜欢吴希薇，我会的。”少年轻松的应允，“我答应了，你可以安心。”
颜喻并没有安心，她想要的绝不是程青诺臣服在自己的命令之下，而是彻底地让他对自己的执念转嫁到吴希薇身上，从此以后彻底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但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另一个声音已经响起。
“你们在玩交换游戏吗？”林青许问道，他实在是不懂颜喻的做法，更不理解程青诺何以在她面前如此依顺，这哪里是把心给她，简直是完全沦为了颜喻的傀儡，“把程青诺‘给’吴希薇？”
似乎看出他对眼前局面的不解，负鳞贴心提示，“眷属就是这样，会无条件地遵从契约者的话。”
不用多说，林青许已经对这个“遵从”有了深刻的理解。
颜喻没法回应林青许，但见程青诺如此顺从，轻松感完全碾压了小小的愧疚。她跑到纪斓身边把她扶起来，女生揉揉额头，站起来示意自己还好。那么唯一碍事的只剩下林青许了。
本以为自己答应了就算结束，但看见纪斓被扶起来，程青诺也开始思考颜喻把她喊来的目的。
女孩走向少年，酝酿了一番驱逐的语句，最终只道，“你回去包扎伤口吧……”
林青许身后的窗帘被风掀开，阳光以锋利的角度斜射而入，在他脚下撞出一片灿烂的碎芒。少年沉默地看向她，这一瞬间，颜喻觉得他似乎动摇了某些东西。下一秒，少年的目光掠过自己，看向程青诺，“你知道颜喻想对你做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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