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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喻眼里闪出不解的光。
“这种情况，你可能会留着交换前的记忆。”
女孩一愣，“交换前的，记忆？”
“是啊。”
“你的交换不是让以后的事情按照自己的意愿发生吗？”
“颜喻觉得我可以左右未来？”
“否则你所谓的交换要如何发生？难道不是让程青诺疏远我，然后朝吴希薇靠近吗？”
“嘛，确实是。”纪斓微笑，“但我所做的是直接改变吴希薇在程青诺心里的印象罢了。”
女孩惊骇地看向她，“改变过去？”
纪斓不置可否地笑一下，“某种意义上而言，是这样。”
“你可以改变过去……那你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没有那么厉害，”纪斓平淡道，“以后详细告诉你。现在暂时和你说一声，免得你以为我失败了。”
颜喻依然震撼于她刚刚所说的。
但假如可以改变过去，那些关键的时间点也离去太远。她要是可以预知现在的一切，也许还是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温暖明媚的吸引力，就算这种吸引力是致命的。
“那你什么时候可以实施？需要什么？”
“我要分别见他们，但是间隔时间不要太长，免得横生枝节。”纪斓道，“去音乐教室吧，那里基本上没什么人。”
颜喻点点头，“我约程青诺三点去，吴希薇……三点半。”
“可以。”
略微冷清地走完了接下来的路，纪斓似乎因为得到了她肯定的回答而有些放松，于是一直被隐藏地很好的情绪显露了出来。睫毛撒下扇形的阴影，似乎在思考自己的事情，脸上带着些行动前的踌躇。
“再见。”
“后天见。”纪斓挥手离开。
女生才离开，颜喻就感觉脑海内响起了一个声音，「为什么答应她？都没弄清楚她是什么目的。」
「我是不是该怀疑你的能力。」颜喻心里回应，「你跟了她足足有一天。」
「你随便看一个人类一天，就能知道他的背景吗？」某妖怪反驳。
「福尔摩斯几分钟就可以。」
「……谁？」
颜喻默默跳过这个话题，「你觉得她可以改变过去吗？」
「绝对不可能。」虽说不是真实的声音，但依然传达出了点轻视，「她的灵力也就你一半不到，绝对不足以支撑这么巨大的消耗。」
「可我还是想看看她要怎么做，」颜喻微微叹息，「总之能达成目的就好。」
「你真的很讨厌程青诺啊，他那么在意你，你这么轻易就不要他了。」
颜喻没有理会。
「当初何必要他做眷属。」
女孩用声音回道，“不是他。”
妖怪沉寂一秒，「那你最后和他告别吧。」
颜喻抬头，果然程青诺站在不远处等她。虽然是背光又不妨碍人的地方，四周仍有视线偶尔投向那个沉静美好的少年。
颜喻忽然觉得有几分难过。然后很快地抚平，脸上只剩下一层淡淡的阴郁。
程青诺冲她微微一笑，“心情不好？”
女孩摇头。
于是越发温和起来，“因为今天下午的事情生气吗？”
颜喻思考一下，似乎自己当众被他抱了一下，于是点点头，“是。”
“你的表情明明是刚刚才想起来。”
颜喻被拆穿也不觉得有什么，“回家吧。”
本来以为会面临一番指责的少年有些惊异于她的宽容，但只是微微一皱眉，很快有了新的问题，“最近在忙什么啊？每次都很晚。”
“没什么。”颜喻略不自然道，“后天下午你有空吗？”
“怎么了？”
“三点钟来科教楼的音乐教室好不好？”
程青诺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又带着点戏谑道，“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颜喻摇头。
程青诺实在想不通颜喻何以主动约自己，更想不通她会让谁旁观。但是看她已经有些散漫的目光，就知道问话的回答大抵也是沉默。
“程青诺。”颜喻忽然主动开口。她声音清且淡，一字一字，让人心里也带上了浅淡的薄凉。
“嗯？”
“你是个好孩子。”
“这算什么？”程青诺有些无语，“颜老师给的小红花？”
颜喻稍微鼓励一下自己，然后在要分别的时候，踮起脚给了他一个拥抱。
程青诺低头一笑，“嗳？”
“明天别等我了。”颜喻松手。
少年还未回答，也未来得及感知这个拥抱的真实性。但来不及遗憾，他怔怔看着眼前的女孩。
在与她相处的这些日子，她的目光永远都是淡淡的带着距离感的。而此刻那双浅褐色的眼睛仿佛被某种东西点燃，路灯昏黄依旧，她眼睛里浮现清亮的光芒，“后天见！”
少年不由得有些动容，微微一笑，“嗯。”
第二天早上颜喻一直在思考如何说动吴希薇。犹豫着不敢开口，一直拖到上午自习结束才叫住她。
“吴希薇。”
出人意料的是，少女竟然就停了下来，平静道，“什么事？”
颜喻从她身上感受不到丝毫昨天的厌恶，有些怔住。
吴希薇淡淡道，“你有话就说。”
“后天……下午，”颜喻抛出编造的理由，“我想和你聊程青诺的事情，你下午三点半来音乐教室好不好？”
“可以。”吴希薇转身离开。
女孩站在原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下午再次确定了一下，吴希薇也没有半分不耐烦，“我知道，会去的。”
颜喻勉强相信事情确实如此顺利。倒是池夕勾了勾她的手指，把她的注意力从吴希薇身上拉回来，脸上一副不开心的表情。
“和我说话嘛。”
“池夕乖。”颜老师哄道，“以后陪你玩。”
“以后是什么时候？”
“后天，”颜喻握住她的手，“之后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而那一刻来临之时，颜喻却依然觉得有些不真实。
两点半就达到了学校。校门口的门卫叔叔对这些周末还来自习的学生极为亲切，签了字就可以进学校。
颜喻在翻开的新页面上写下名字，然后一路小跑，赶往约定的地点。
等了一会纪斓来了，女生似乎是准备充足的样子，冲她笃定一笑，“先上去吧。”
“嗯。”
科教楼一楼大厅大而空旷，是高三和高二楼之间最直接的通道。从一侧楼梯上去，忽然传来断断续续钢琴声。
断到只剩不连贯的音符，只存在片刻便消失了。
“有人在这里？”颜喻皱眉。
“按理说没什么人。”纪斓道，“虽然是开放的，但因为钢琴，楼梯口安了摄像头，所以情侣和不良都不喜欢来这里。”
“程青诺提前来了吗？”
“或许。”纪斓心里有些不祥的预感，“希望吴希薇不要早到。”
两个人来到音乐教室前，纪斓伸手推开门。
午后空旷的教室，西南天空阳光的照射着依次排开的长椅。窗帘拉到两侧，在角落里聚集着不被阳光眷顾的阴影。
少年将钢琴盖合上，抬头看向她们。漆黑纯粹的眼睛，在触碰到颜喻的一瞬似乎有了不一样的光泽。然而转瞬即逝。
少年平静地看着她们，似乎是等待已久。
PS：
程青诺的男主体验卡终于到期了啊啊啊啊啊！！嗯，这一章在我看来是完全写跑了，厄运这个点并没有用上，因为我有了别的点子。吴希薇的转变以后有空讲没空算了……以及《失窃的孩子》这个梗似乎下一章可以用了。我埋线的功力真的是尴尬啊。
嗯还有，最近发现一本满好的小说《幻旅》，从封面就开始好看。假如我有读者那种东西不妨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