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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俄罗斯地区，一年中最冷的气温可以达到零下三十度。但就是在这样的时候，桦木板佣兵团离开了。
当然，他们选择出发的日子是一个暖阳当空的晴天，没有能冻死人的暴风雪。但即使如此，在一般人看来这种时间段也是绝对不适合远行的。毕竟，从这里到斯堪的纳维亚地区，需要度过好些个寒冷的黑夜，而路途上会不会遇到糟糕的天气也很难说……
“不过没有关系，哪怕是在暴风雪中行军我们也经历得多了。不存在什么问题。”副团长坎塞洛如此说道。
此刻，许言和佣兵团的全体成员都在南城门外的空地上。几位副团长在许言这个正团长面前道别，而普通的佣兵们则在不远处的雪地上收拾装备，将滑雪板绑在鞋子底下。
许言问道：“可是，你们完全可以在诺夫哥罗德住一段时间，等到天气更适宜行动了再出发。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呢？”
另一个副团长笑着答道：“因为我们并不习惯居住在城市之中。我们的营地，一向是在冰天雪地里的。”
许言又问：“那夏天呢？”
“没有雪的时候，我们也还是会在野外安营。在城市里居住……大多数人可能都会觉得舒适方便，但我们还是习惯不了。”
“那好吧，一路小心。”
坎塞洛忽然压低了声音道：“可是，团长大人您依然是我们的团长。以后如果有需要，我们随时听候您的吩咐。”
许言笑了笑，没再说话。
几位副团长也开始绑滑雪板了。而不远处的那些佣兵们早已完成了这一步骤，在旁边等候着了。
“团长大人再见！”
“祝您身体健康！”
从那些佣兵们的口中，零零散散地飘来了许多问候。许言笑着点点头，摆了摆手。
“告辞了。”几位副团长异口同声地说完，便领着佣兵们在雪地上滑了起来。他们先是往西行，继而又拐了个弯，往西北方向去了。
许言站在原地，望着那两百多个粗犷汉子的背影逐渐消失……
忽然，他的背后响起了脚步声。那轻巧的步频，让许言甚至无需回头便能猜到来者是谁。
他转过身，果然看到了瓦拉克。
女孩走到了他面前。
许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卷羊皮纸，一边说道：“你来得正好，我还想问你呢——所罗门的商队什么时候能到？”
瓦拉克歪了歪脑袋：“你很着急吗？”
“我已经规划好了，关于收编特维尔城的土匪为禁卫军，然后率军征讨莫斯科的流程。现在，只差你们的物资支援。另外城墙也需要重新修缮一遍，整个城防……你在干嘛！”
许言还没说完，便眼睁睁地看着瓦拉克划燃了一根火柴，点燃了刚刚递过去的那一卷羊皮纸。
女孩丢掉火柴，拿着羊皮纸卷在空气中晃了晃，然后轻轻丢在一旁。
“因为这些东西根本没必要。我刚刚收到通知，咱们该跑路了。”
许言不禁一愣：“跑路？咱们？”
“对啊，刚刚神国内部的卧底传来消息，天使马上就要来抓捕你了。”
羊皮纸孤零零地躺在雪地上，附着其上的火焰已然熄灭了。但羊皮纸本身也只剩下了一点边角，其他的部分都化为了灰烬。
“天使马上就要来抓捕我？”许言把瓦拉克刚才所说的话几乎重复了一遍。他的表情似乎相当平淡，然而目光却没有焦点，仿佛是在发呆一般。
女孩叹了口气：“是啊，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赛斯把你出卖了。公爵继位仪式的那天，天使落到了他面前，告诉他神国方面已经得知他与所罗门勾结。天使给赛斯下了最后通牒，要他在十天之内彻底清查一遍，交出所罗门的人。然后就在刚才，赛斯悄悄地跑到了教堂里，把你卖了。”
许言喃喃道：“神国不是很厉害么？如果他们能查出这里有所罗门，那应该立刻就会怀疑到我身上吧？为什么还需要赛斯去招供呢……”
瓦拉克一摊手，道：“神国的情报系统其实并不怎么严密。任何系统都是需要更新的，可是神国的情报系统建立了三百年都没怎么更换人员。你要知道，在三百年日复一日的例行公事之后，那些所谓的诸神已经变得很迟钝了。”
“那为什么……”
“因为这条情报是我们故意透露给神国的。或者说，是我们的人装作一不小心失误，泄密给神国的。”
许言盯着女孩，瞪大了眼睛：“你们故意泄露的？为什么！”
瓦拉克苦笑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是所罗门王下达的命令。等到这里的事情都完了以后，你可以去找所罗门王，让他亲口给你解释。但是现在……还是跟我一起跑路吧。”
许言沉默了。他的目光越过了娇小的女孩，看向矗立于城中的高塔。那座高塔仍然和往常一样，似乎没有分毫变化。
“怎么，你不相信我？”瓦拉克观察着他的表情，问道。
许言摇了摇头，正要开口，却忽然发现又有人从城门里出来了。
来的人是一个骑在马上的少女。她披着洁白的斗篷，淡金色的长发飘散在肩头，仿佛洒在白雪上的阳光。
那是苏菲娅。
少女骑着马，很快便来到了许言面前。她勒停了马，欢快地道：“刚才我哥哥发出了请柬，今晚宫里有一场舞会！”
“舞会？今天晚上？”许言的眼角抽动了一下。
“对啊，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突然，不过我觉得……他可能有什么事情要宣布吧。”似乎是忽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性，少女的双颊忽然泛起了红霞。
许言的脸色却愈发苍白。他原本肤色就比较淡，在冷风中会因为毛细血管的收缩而变得更淡。可是此刻，这像是白雪一般的脸色，明显有些不正常。
苏菲娅也注意到了，于是不禁有些担忧：“先生，您……怎么了？”
许言却没有回答她，反而看向了瓦拉克，道：“拜托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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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废话，明天加更。大家新年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