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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言先生，打扰您一下可以吗？”
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许言便想起了一个前几天才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名叫瓦拉克，抢过他钱包的小贼。
转过身一看，果然不出意料。
身形娇小的女商人已经摘下了面纱，露出了那颇为幼嫩的面庞。而那面庞，在许言眼中并不陌生。
“瓦拉克，果然是你……你到底什么身份？”
说着，许言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觉得有些头疼。根据经验他早已总结出，但凡是出乎自己预料的事情绝大部分都意味着额外的麻烦。
眼前的这个女孩……看起来很可爱，而且似乎很有点狡猾的样子。这更是麻烦的象征。
“本来还以为你会表现得更惊讶一点呢。结果就这反应，真是让人失望……”瓦拉克一摊双手，摇了摇头，“至于我的真实身份，很简单，就是一个商人而已。”
许言冷眼以对：“你在逗我。”
“不不不，真的是个商人哟……只不过可能稍微有点特殊。其实我把【瓦拉克】这个真名告诉你是担着很大的风险的，因为只要你找神国的人问一下就知道了，我是个被神国通缉的商人。通缉的原因呢，是我做生意来者不拒，生意伙伴包括所罗门。”
“所以你成了神国的眼中钉？”许言双手抱在胸前，背靠着身后的骆驼。
“通缉榜上的小喽啰而已，算不上什么眼中钉。”
女孩挥了挥手，颇有种老气横秋的意味。但由于她身上的稚气着实太足，就像个强行扮大人的小女孩，于是就显得颇有点滑稽了。
“那么这位通缉榜上的大佬，找我到底有何贵干？”许言不紧不慢地问道，“先是抢钱袋试探我，然后又找机会暗中观察我……这么煞费苦心究竟是为了什么？”
女孩打量着他，微笑道：“商人能做的不只是买卖货物，还可以对看好的东西进行投资。有的人投资佣兵团，有的人投资尚未掌权的贵族子弟……还有些大商人，他们的魄力很惊人，敢于投资一整个国家。我玩不转那么大的手笔，我就投资一个人就好。”
“你打算在我身上投资？”
“没错，我很看好你的前途。通过一些渠道的调查，我已经知道了你在迪化城佣兵圈子里的名气，还有你跟随的那位贵族的身份。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不过既然你能获取留里克家族成员的信任，那么用‘前途远大’来形容你，应该不过分。况且，刚才你显露的那一手，在我看来更是个利好消息。”
原来不知不觉间，这个女孩已经将自己和赛斯的底细调查得差不多了……许言不禁觉得，就连【远古邪魔】这一层身份也不一定能瞒得住。这种感觉，让他没法舒坦。但毕竟对方现在的态度很好，而且并没有显露出丝毫敌意，所以许言也不打算贸然打破眼前的交谈氛围。
他平静地问道：“你说你跟所罗门做过交易，那么，我刚才显露出的能力，对你而言不算陌生吧？”
女孩点了点头，目光里似乎充满了诚恳：“我见过所罗门的人出手，没错，我看得出来，你用的是所罗门的武器。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放心，除了投资必需的那些信息，我不会随随便便探听你的来历。”
对方说了不会探听，但只要是稍有阅历的人都不会相信。许言自然也是一样，只是没必要当面揭穿而已。
而且既然人家在调查了自己的底细之后，还上赶着要来帮忙……这当然是好事了。但有一些事，必须弄清楚。
许言又问：“既然是投资，那么你现在可以给我什么帮助？你以后又想从我这里获取什么？”
“投资一个人，和投资一种货物不一样，操作方式灵活得多……”女孩举起一根手指，在面前摇了摇，“既然是投资，我肯定不会太过小气。我有所罗门那边的渠道，可以帮你拿到你需要的武器、药物，还有各种其他的工具，而且保证比黑市价低得多，质量也会好得多。”
“嗯，我想知道的重点是，”许言继续追问道，“你打算从我这里获取什么？”
“我说过了啊，操作方式很灵活的。我的套现方式，主要取决于你到时候拥有什么。如果你身为那位殿下身边的红人，帮助他夺取了公爵的宝座——这当然最好，说不定手握大权的你就会变成我最大的客户，帮我成为叱咤风云的大商人。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你可以带着欠我的债，给我打工嘛……放心，我是很讲究技术含量和契约精神的商人，不会黑你。虽然能力有限，但只要是在能力范围之内我绝对可靠！”
女孩拍着她那单薄的小胸脯，似乎是想表现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那种气派。
许言对她的承诺不置可否，淡然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那你的意思呢？”
“我会认真考虑的。”
瓦拉克眨巴了几下眼睛，直直地瞧着许言。片刻后，她微笑道：“那好吧，从阿拉木图到诺夫哥罗德的这一路上，你有充足的时间用来考虑。我会在诺夫哥罗德等你，到那个时候，我们可以再谈一谈。”
许言解决了狼群的威胁，回到队伍中来了之后，大家都还停在原地——因为赛斯注意到许言在和某个女商人谈话，表情还蛮认真的。而赛斯不发话，队伍自然就停在这里了。
此时，这场交谈已然有了结果，该谈到的都谈了。瓦拉克明显是没什么要说的了，转身欲走。
但许言叫住了她。
“最后一个问题，”许言的语气很是平常，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对于神迹、魔法这些东西，你了解有多少？”
瓦拉克回过头，笑道：“了解得不算很多，但至少足够让我知道——神迹其实不是神迹，魔法也不是魔法。”
女孩的心情似乎很愉快，笑得露出了牙齿。许言注意到，女孩的嘴角里面有一颗尖尖的小虎牙。
他也笑了：“呵，这才是你被神国通缉的主要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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