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独自坐在僻静处思索了很久。
目前看来，如果没有自己的帮助，赛斯绝对没可能登上公爵大位，甚至都不太可能从这场爵位之争中活下来。看热闹的贵族们似乎都普遍认为，赛斯此时就应该带上钱财和侍卫，远走他乡去闯荡。这样一来，他的两个哥哥不仅不会再为难他，反而很有可能给予支持和鼓励。不得不说，这种观点很有道理。
但赛斯对于爵位显然是有想法的，而他真正能够依赖的助力也只有许言一人。
如果转而辅佐安德烈，那么斗争的难度显然大大降低了。许言甚至很有把握能迅速扳倒彼得，扶持安德烈上位。毕竟，彼得手下的那个魔法师，已经无法逃离许言的掌控了。
但相应的，他能获得的权势也就少得多了。安德烈自己的权力空间肯定都要分出一部分交给莫斯科公爵，更别提分给许言的了。可以预想，他最多只会是一位受重用的臣子，仅此而已——但这种地位显然又不足以与大势力做交易，换取尖端的科技支持。
许言的时间很紧迫。若是无法在几年之内解决自己身上基因层面的问题……那他就没有以后了。
所以他没有选择，必须一鸣惊人，要迅速拿到令所罗门都无法忽视的权势。否则，还不如当时直接投靠所罗门。
如果说赛斯实在是难成大器，那也没关系，许言作为僭主掌控大权就行了……这样说来，其实赛斯越软弱无用就越好。只要赛斯还活着并且能够继承爵位就行，他完全可以将明里暗里的一切都揽到自己手里。
下定决心之后，许言顿时感到轻松了不少。然而就在这时，他注意到这里似乎出了些异常状况。
负责处理日常政务的宫廷宰相，卡尔采夫伯爵——那位总是眯眼笑着的老好人——此时一脸焦急，步履匆忙。他从正殿里快步走出来，径直往宫门走。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官吏，两人一边走一边低声交谈着……
当宫相走过了距离许言不远的地方时，许言悄然站起身，跟在了宫相身后。
然后许言听到了宫相给下属官吏的指令：“先组织周围的平民，以公爵的名义命令他们行动起来，不能让火势再蔓延了！”
火势？这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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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守卫森严的宫殿里，有一点让许言颇感不爽——宫墙，把外面的世界隔绝了。所以到了第二天早上许言才知道昨晚的意外情况是怎么回事。
就和偷听到的只言片语一样，外面的确是失火了。一场大火，烧掉了一大片高档民居。幸亏民政署的官员行动还算及时，拆掉了外围一圈还没有烧起来的房子，并且组织了不少人去灭火，才没有让损失进一步扩大。但接下来的调查中，官员们发觉火场中心的那一栋房子，居然属于公爵大人的公子，赛斯殿下。
于是在第二天早上，从宫相那里得到了消息的赛斯慌忙闯进了许言的卧室。
“我的房子被烧了！就是关押魔法师皮特的那栋！”
许言搬过来一张椅子让赛斯坐下，平心静气地问道：“被烧毁的房子里，没有皮特的尸体，对吧？”
“当然没有皮特的尸体！他肯定是被大哥派人劫走了！”赛斯又忍不住嚷嚷起来，“我瞒着所有人买的房子，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许言按着他的肩膀：“冷静，冷静下来……这种事情只要有人去查，很有可能查到。除非你是让表面上和你完全没关系的人给你干事，要不然无论是你自己去买还是托亲信帮你买，都很容易露出马脚。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你大哥彼得在昨晚的舞会上有没有给你施加压力？他是怎么给你说的？”
赛斯摇头道：“他在舞会上只露面了一下，跟我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就告辞了。他完全没有提起皮特的事情，就好像一点都不知道似的。”
许言低声沉吟：“没有警告，没有施加压力，直接派手下把人劫走，还顺手放了一把火……这种行事作风，果然霸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
“有什么可急的？别忘了皮特的情况，他现在是我们的棋子。”
“你确定那种药真的可以让他那么听话？甚至让他不惜背叛彼得？”
许言耸了耸肩：“别的我都不敢保证，唯独对于那种药的效果，我绝对有信心。而且说真的，在爵位之争尘埃落定以前，无论是彼得还是安德烈都不可能对你下死手。彼得的确烧了你买的房子，但也仅止于此。所以你真的没必要惊慌。”
赛斯愣了半晌，愁眉苦脸地叹道：“我何尝不知道呢……可是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彼得这么肆无忌惮，一场大火不只是烧了我的房子，还殃及无辜烧死了好些人！可是我们呢，我们拿不出任何反击的手段，连指认他都不可能。火灾现场没有任何可以指向彼得的证据！”
“为什么要指认彼得？”许言反问道，“这是我们的好机会，让皮特不受怀疑地回到彼得手下的好机会啊。如果不回到彼得手下，皮特怎么帮我们做内应？”
“可就算有皮特做内应，我们……我们也扳不倒他吧？”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么，我们的战略是坐山观虎斗。”
赛斯揪着自己的头发，一脸纠结：“可是我们真的可以在中立的立场上站稳吗？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若是手中的力量不够，就连中立都不可能！”
许言却微笑道：“那就一边倒吧。”
赛斯不由一愣：“一边倒？”
“嗯，就倒向安德烈吧。你可以给你的二哥说，你愿意助他一臂之力。安德烈手中的力量不弱，谋划能力也不错，但缺乏诺夫哥罗德本地的支持者。他其实很需要你的。”
赛斯目瞪口呆。过了好半天，他才勉强问道：“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投靠安德烈？”
许言悠然道：“只是暂时性的投靠而已。你得明白，如果想要跳得高，就需要在起跳前蹲得足够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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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昨天卡文了，抱歉……有空补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