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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钟亚文就看出来,张小妍总是缠着她爸,问周韦月母亲的事,仿佛他们都不存在似的,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她还不满地说了一句改不了的职业病,她的话立即引起了李想的不满,李想说他打小就想当记者,尤其对张小妍佩服得五体投地,当着她的面,让张小妍给他签了名,还拍了照,说到学校给同学显摆,惹得姊妹俩追星似的围着张小妍。李想还信誓旦旦地说,等他工作了,一定要当记者。
说起来钟亚文心里也对记者的职业很羡慕,哪里都能去,想去哪儿去哪儿,尤其是摄影记者,走到哪里拍到哪里,这倒符合她的性格,但那只是瞬间的想法。
刚毕业的时候,钟亚文也想过去竞聘记者,只是当时欢城彩印去大学招聘,她被周韦月拉着,想也没想便去了,就这样,她和周韦月直接成了设计师,对此,钟亚文也不遗憾。见李想姊妹那么崇拜张小妍,钟亚文的心里也在想,如果真有机会,她也要去一试。
送张小妍回去的路上,钟亚文忍不住对她说:“看你老缠着我爸,你们是不是都有点偏执狂?”
“偏执,但不狂!”张小妍道,“这下你满意了吧!”
“难怪那么多记者都那啥了!”钟亚文嘲讽道。
“怎么了?”
“抑郁呗!”
“抑郁?”张小妍道,“应该是大多数人都抑郁,只是轻重不同,你以为你就不抑郁?”
“我才没有!”
“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骆家忍不住笑出声来:“还是记者厉害!嘴不饶人!”
“好记者都执著,我还算不上!”
“夸你都没听出来?”钟亚文笑道,“说你伶牙俐齿!”
“我怎么听起来像损我啊?”
“他要不损你,得说你能言善辩,”钟亚文道,“好像也不是,用巧舌如簧差不多!”
“这些词用在我身上,怎么越听越像贬义啊?”
“你能听出来就不错了!”
三个人笑过之后,钟亚文突然问道:“你问我爸那么详细,是不是想报点料?”
“不是报料,”张小妍正色道,“我是想亲自去采访,找出真相——”
“连周韦月她妈都不记得了,你去哪里找?”
“或许能回想起一点什么呢——”
“这么多年了,都没记起来,你是大神?”
“不是——”张小妍道,“以前采访过一些人,她们有的是装作不记得,是因为不想再回去,有的回去之后,和娘家的关系非常亲密,我也常常被感动,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接受采访,”张小妍迟疑了一下说,“我一直担心——”
“是啊,”骆家道,“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考虑,都会有所顾忌,就像陈路,他就是不愿意让太多人知道,所以,愤然离去……”
“唉——”张小妍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才说,“这事也怪我,要是早知道赵子燕写了稿子,我会极力不让发出去的,那陈路也不至于不辞而别了!”
“这赵子燕可真有意思,林子太大,关不住吧?”钟亚文愤然道。
“她也可能是出于好心!”
“什么好心?”钟亚文道,“我听王方一说,真是气不过,人家说得明明白白,我看就是故意的,要么,肯定图谋不轨!”
“你想哪儿去了!她也是想帮陈路尽快找到家人!”
“是啊,”骆家道,“可这太难——”
“我只说帮你,现在连个头绪都没有!”
“你别想太多,我只是说说,”骆家安慰道,“其实这有点像缘分,真到的话,挡都挡不住——”
“你是说你和亚文吧?”
“那当然!”钟亚文道,“要不,这些年不都白过了?”
“你这么说,叫骆家怎么受得了?”
“她说的也不无道理!”
“成!”张小妍道,“这下可好,连朋友也没得做了!”
“怎么会?”
“你们一唱一和的,我还真是个多余之人……”
“你现在才看出来,是不是有点晚了?”钟亚文故意说道。
“好,你停车,”张小妍道,“我要下车!”
“真急了啊?”钟亚文笑着说,“要真急的话,你当我们不存在就是了!”
“你以为张大记者那么小的肚量?”
“我看她就是!”
“你才是——”
“你们两个谁都不饶谁,马上到了,你们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你不就是想让我问周韦月吗?”钟亚文脸一绷,说道,“用得着这么装?”
“我还真想去周庄,”张小妍道,“要不,让骆家陪我去?”
“他?”钟亚文瞪着张小妍,“千万别打他的主意!这是我的私有财产!概不外借!”
“其实我也不想回去,”骆家道,“我已经很多年没回去过了——”
“对不起,”张小妍道,“我只是随口一说,要去的话,我会自己去的!”
“那好吧,”钟亚文道,“我答应去问周韦月,至于能不能办成,就看你的造化了!”
“好的,”张小妍笑道,“还是闺蜜,什么事一点就透!”
“原来你是在阴我?”钟亚文吃惊地望着她道。
“难道不可以?”
“这么有心机,还说是闺蜜?”
“人总会变的嘛!”张小妍说完,开心地大笑一阵之后,郑重道,“看来我还是先去找陈子明了解一下详情吧……”
“哪个陈子明?”钟亚文问道,“是不是我爸的徒弟?”
“不知道,”张小妍道,“是一个警察,我采访过他——”
“那肯定就是他了!瘦高的个头,眼睛不太大,”钟亚文道,“说起来这世界可真小,他第一次约我,就在‘下午吧’……”
“约你干吗?”骆家插话道。
“还能干吗,我妈给介绍的,”钟亚文道,“怕我嫁不出去!”
“看来这‘下午吧’还真是个好地方!”张小妍道,“我们在‘下午吧’见面,还有陈路,还有玛丽,还有……‘下午吧’到底藏着多少故事?”
“谁知道水有多深!”钟亚文道。
“好吧,”骆家说道,“回头我把‘下午吧’的故事都告诉你!”
“我看你爸你妈看骆家的眼都直放光!”
“管他放不放光,这是我的事,跟他们啥关系?”
“那倒是,特立独行!不然就不是你了!”张小妍话还没说完,朱丹在微信里问张小妍在哪,张小妍回道准备回家。
朱丹问她去不去‘下午吧’,张小妍把手机给钟亚文看过之后,笑道:“看看,朱丹又想去‘下午吧’蹭茶!”
“那就一起去呗!”钟亚文道,“反正你回家也没事,去‘下午吧’泡泡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