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疑点重重

不让我进,就不让我进,凭什么还拿林副市长黑我?我爸也是市长!张小妍肚子里憋着一股气,心里这么想,她才不愿把当副市长的爹抬出来。动不动就把张明副市长抬出来,这绝不是她的作派,更不是她做事的风格。打小她就不喜欢求别人,也不喜欢支配别人,更不喜欢被别人干涉。

张明从企业局到局长、再到市委、再到副市长,她都像公主一样被宠着。

那还是大学毕业前一年,张副市长早已给她安置好了去检察院,只等公务员考试,走走过场,可她就是不想去。那是让她第一次感到困惑,又难以容忍的事,因为学的是新闻专业,她一心只想去电视台,可跟张副市长说了好几次,他都没同意。直到毕业,张小妍都没再提去电视台的事,而是直接通过招聘去了欢城传媒,她知道现代媒体的发展前景,所以,果断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为此,张副市长很是生气,终于在一天晚上暴发,张小妍也寸步不让,郑重地告诉她,张市长,请你尊重我的选择!

那时候,张明才突然意识到她长大了,她也发现,自己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被时时宠着的小公主了……

当年的小公主已经历练成为媒体中的姣姣者,用她自己的话说,长着一副狗鼻子。她能从一点异样中嗅出气味,找到线索,挖掘不一样的新闻。

现在,招办联系不上,杨东华和贾明的突然到来也不在情理之中,别说他们,就连学生家长也都跟防贼似的防着她。学生当然好说话,知道什么说什么,就是家长在跟前,什么也不敢说。

张小妍认识徐昆,也去采访过他,知道明德画室在欢城是个比较大的画室,可收了学费不好好带学生,让人无法容忍,况且徐昆还是在校老师,万一被举报,别说画室办不下去,恐怕连教师资格都难保了……

张小妍知道不会再得到什么信息了,这才想起来去考试办公室,却发现人已经走了。广场上,路上到处都是人,她环视了一周,没看到杨东华,也没发现贾明的身影。

这时,手机响了,张小妍一看是陈子明的电话,接通后陈子明想约她一起吃饭,张小妍这才觉得肚子饿了,于是在路边打了车,直奔们于同乐路的川味麻辣烫。

市公安局抽调了部分警力,去艺考考场值勤,陈子明被排在最后两天,刑侦大队没啥事,陈子明在队里待了一上午。

陈妈打电话让他中午回家吃饺子,他一听差点吐了出来,从初一吃到初七,人都快吃成饺子了,想起饺子就饱,还吃?他谎称有事不回去,可不回去又想不起来吃什么,这年过的,好像除了吃就没别的事了。想起一个年都没见到张小妍,于是给她打了电话,没想到张小妍这次这么爽快一口答应,还主动提出去吃麻辣烫。

陈子明打完电话后,激动得差点蹦起来。他认识张小妍大概在半年前,欢城市公安局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是震惊全市的一个凶杀案,他和罗队一起侦破的,为此,他接受了张小妍的专访。当时,陈子明很紧张,不仅仅只面对她,还有电视台的摄像,一句话录了两遍还嗑巴,连摄像记者都有点儿着急。

后来,张小妍拿着话筒对他说,别看镜头,看着她,她不怕看。张小妍的一句话,说得他心里暖哄哄的,马上稳定了情绪,一遍就通过了。

从那以后,陈子明的眼里就没断过张小妍的影子,她皮肤白皙,长发垂肩,瓜子脸,一双杏仁大眼,看着就让人醉,陈子明第一眼看到张小妍的时候,觉得她很冷峻,就像一个传说中的古典美女,却没想到那么亲和,属于典型的外冷内热型美女。所以,他以感谢的名义,约她出去过两次,一次是去酒吧,一次是去唱歌。渐渐地,陈子明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张小妍,而且欲罢不能。

只是后来再打电话,张小妍不是说忙,就是有事,陈子明不知道是推脱还是真忙,心里虽有说不出来的郁闷,但还是想着她,念着她。

陈子明早早地来到川味麻辣烫,店里人不多,可能刚过年的原因,他找了个靠窗的座位,点了九宫煮麻辣烫。

锅煮开时,张小妍正好赶过来,边脱外套边说:“饿死了,闻着就想吃——”

陈子明帮她放下外套说:“过年这些天都没改过味来,你一说麻辣烫,我都流口水了,快点吃吧……”

张小妍也不顾忌,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嘴里传来一阵阵唏嘘,边吃边说:“真过瘾,还是麻辣烫好吃……”

“你要喜欢,天天来吃……”

“那好啊!”

“慢慢吃,别烫着,”陈子明关切地说,“今天怎么这么有空?”

“还不是采访?老一套的首场艺考,站了一上午,累死了——”张小妍看了陈子明一眼,突然问道,“你们局里谁在会展中间执勤?”

“怎么了?”

“疑似有个替考的学生,我想进去采访,可是一直都没进去,”张小妍说,“你帮我问问情况,如果真是替考,警方肯定会介入……”

“学生叫什么?”

“杨森,我怀疑是东华集团老总杨东华的儿子……”

一顿麻辣烫吃得畅快淋漓。

但事情办得却不顺利,陈子明打了几个电话,问了情况,都说不知道,仿佛张小妍说的替考的事情从没发生一样。

这让张小妍一时陷入谜团之中,如果真是替考,可不是一般的事件,警察将会介入调查,而且会把调查结果公之于众,可陈子明打听了一圈儿,都没有任何结果,也没听说有人被清出考场。难道是她多疑了?还是她职业的神经质在作祟?

她妈萧玉也成天说她神经兮兮的,就像着了魔,可就是着魔似的质疑,让张小妍成了欢城名记。那是欢城拍卖一宗用地案,面积四万多平方米,地处市南工业区,位置不是太好,也并不太差,拍卖并没得到预期效果,原本巫氏集团志在必得地想要拿下这块地,可拍卖会却没出现,最终东华集团旗下的建筑公司以三千万的价格拍下。

张小妍仿佛从中嗅到了什么,巫氏集团作为欢城房产巨头,以房地产起家,却轻易放弃一宗土地,让她不得其解。她把拍卖现场的稿子交给总监林默涵,林总监也没在意,审完稿子发到网上,也没有任何反映。

张小妍越想越觉得里面蹊跷,于是决定深入巫氏一探究竟。

让张小妍没想到的是,巫氏当时已经负债累累,巫氏集团资金一度陷入困境,眼看巫氏这座大厦即将倾倒,正是在这种状况下,张小妍的一篇深度报道,才使巫氏有了转机,政府迫于压力,出面协调资金,巫氏集团得以生存。

张小妍不仅挽救了巫氏集团,也让她一举成名。不光林默涵对她另眼相看,连同事同行们都对她羡慕嫉妒恨。

张小妍对此并不以为然,对她来说,过去再辉煌也只属于过去,她要做的是现在,是当下。可现在所有的通道似乎都被关闭了。警察方面得不到任何消息,招考办王主任电话打通后,却被王主任一口否定,没有出现替考现象,并宣称如有替考,肯定要一查到底,王主任还在电话里告诉她,欢迎各路媒体对考试进行监督。

当张小妍问到考生杨森的情况时,王主任说,经过现场查实,杨森的确没来考试。缺考对艺考生来说,是普遍现象,可上午发生的一切,就像电影一样,在她脑海中不断浮现,杨东华的出现,魏雨的证明,王主任态度的变化……这一切的一切,让张小妍不得不去联想,可没有人给她一个解释,杨东华不会,王主任不会,贾明更不会,一时间,仿佛所有的人都禁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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