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十剑必杀

正这时,忽听身后有人说道:“他和你一同顺流漂过来,不过是一生一死。这厮头都被撞烂了,臭小子,你的命倒是硬得很啊!”

韩商惊愕不已,但觉话音耳熟,一时却想不出在哪里听过,急忙回顾,只见六七丈开外有一块丈许高的孤石独立在旷野上,话音便是从石头后面传出的。

他不敢放松警惕之心,问道:“不知阁下是谁?请问可是阁下救了我?”

石后果真传出一阵笑声,道:“好个臭小子,这才几十日不见面,你却贵人多忘事啊,老朽救你可不是一两次喽!”

韩商听了此话茅塞顿开,立时想起一人,却又不敢笃信,暗想这人武功虽卓绝,但剑爷山离中土数千里隔海之遥,纵然他本事再大,又怎会在此现身,却也探问道:“李前辈?是前辈吗?”说罢便要起身相见。

原来这说话之人果真是李剑鸣,他沉吟一声,道:“你身上有伤,最好先静心调息片刻,老朽还要差你办一件事呢。”

韩商再无疑虑,欣然大喜,当即忍痛坐起身子,答应一声,便要盘膝打坐,运功调息,却觉得浑身骨骼针刺般疼痛,各处关节难以屈伸,连忙问道:“前辈,我的腿……”

李剑鸣道:“放心,只是磕磕碰碰,骨头节有几分错位,我都为你接好了。你说你啊,连这点疼都忍不了,做什么英雄好汉。”

韩商自惭形秽,反而笑道:“这回又多亏前辈搭救,晚辈承蒙您多次相助,大恩大德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

李剑鸣哈哈一笑,道:“这有何难,老朽知道你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你要答谢,我也不客气了。老朽方才说过,等你伤好能动了,就为我去办一件事,倘若这件事办妥了,你欠我的恩情,就算连本带利一并还清了,如何?”

韩商听他终于不再推诿,心中大喜,道:“那再好不过!前辈有何差遣尽管吩咐,等我能动弹自如了,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李剑鸣笑道:“什么赴汤蹈火,老朽好不容易把你救上岸来,怎会再把你推入刀山火海?那岂不是虎头蛇尾之人。”话音刚落,石头后面脚步声起,徐徐走出一人,正是李剑鸣。

韩商喜上眉梢,暗想有李剑鸣为伴,虽说海外派高手如云,但武功能及此人者却也屈指可数,心中大觉宽慰,抱拳说道:“李前辈,恕晚辈不能给您施大礼了!”

李剑鸣摆手笑道:“免了免了,说起来,这也是你我的缘分。还真别说,我老来老来不愿管人家的闲事,却惟独屡次三番帮你解围,看来是命中注定啊!”

韩商道:“前辈之言我也深有感触,我……”

李剑鸣道:“废话少说,你跟我讲讲,你是如何来到此处的,那人又是怎么回事?”他说话间走到韩商近前,用手一指河岸边的尸身。

韩商早已看出,那具横卧岸边的尸身正是袁剑,想不到两人先后坠崖,却是生死殊途,一时间感慨颇多,竟不知从何说起。

李剑鸣见他难以开口,料定他经历不凡,不然也不会九死一生漂泊至此,道:“老朽才和你分开一日,想不到你竟经历了这么多危难。”

韩商皱起眉头,问道:“我和前辈自杭州一别,算起来已有四十几日未见,不知前辈此话怎讲?”

李剑鸣摇头道:“愚,愚不可教!你不见我,可我这些日却没少见你和那青城派的小丫头亲热,怎么会是四十几日不见面呢!”

韩商豁然开朗,道:“莫非前辈……也在那艘船上?”

李剑鸣抚须一笑,不无得意地说道:“还算有些悟性,不然我怎能万里迢迢,到此处救了你。”韩商自然知道他功力深厚,若是闭息潜踪,即使同船共渡一月有余,毫无察觉也属正常,不过当时船上不仅有莫七星、骆乘风之辈,更有独孤沧这等绝世高手,李剑鸣功力再深,又如何逃得过他的法眼,禁不住问道:“前辈行踪隐蔽,我当真不知您也在船上,不过独孤岛主怎会没有察觉?”

李剑鸣笑道:“我从杭州一路跟着你们上船,东躲西藏,好不快活,你们几个蠢蛋想察觉到蛛丝马迹,呵呵,谈何容易!就算独孤岛主也是上船后第二日才发觉的。”

韩商一笑了之,暗想这位李老侠行事古怪,不知他远渡重洋,来这海外三岛有何公干,却问道:“独孤前辈既然知道您在船上,为何……”

李剑鸣道:“独孤沧倒是个大人物,虽然知道我在船上,却装作不知,等到了千虫岛,我又偷偷跟上了去往剑爷山的船只,他依旧不漏声色。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许……”

李剑鸣说话间陷入沉思,显然对独孤沧的用意早有揣测,却百思不得其解,忽听韩商说道:“想必独孤岛主是想借李前辈之手,扰乱剑爷山六家会盟的典礼也说不定,莫非前辈真是为此事而来!”

李剑鸣摇头说道:“这开山启剑、歃血为盟之事,我和你一样,也是上了船后才听说的。”

韩商不再胡乱猜想,问道:“恕晚辈冒昧一问,不知前辈为何事来此?”

李剑鸣尴尬一笑,道:“这……你问这么多作甚,老朽不让你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答应为我办这件事就好。”说话间将手探入怀中,摸出了两本书,头一本是旧书,扉页上字迹模糊,纸张也略显褶皱,他掂量几许,忽而笑道:“这本剑谱你未必见过,不过却和你有些渊源。”

韩商稍觉惊讶,凝神一想,似乎已猜到了些许端倪,道:“莫非是清明剑法?”

李剑鸣道:“不错,正是贵派的《十剑必杀》!”

韩商禁不住心潮澎湃,那《十剑必杀》乃是本派鼻祖清河道人所创绝学,素来只有掌门人一脉单传,这本剑谱如今应在外公舍下的书橱里,不知怎会落入李剑鸣手中。

李剑鸣见他神色有变,道:“如假包换,这本剑谱是我从贵府经典阁中拿来的,你外公这几个月闭关清修,我出入清明剑庄如履平地,想拿什么便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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