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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随朕荡平乱世的将军们,老的老,走的走。能承担一军之首这样繁重工作的人,寥寥无几。每当朕想提拔些骁勇果敢的将领继任时,都并非完美的人选,只有爱卿,没有人比得上你。”
“我只是一名士兵,陛下错爱,令臣羞愧难当。”
“加卿之荣,何来羞愧?辽东之地,大唐早晚会纳入囊中,但是如果没有遇到爱卿,朕的继任者,又该如何应对四方之敌?朕不喜得辽东,喜得卿也。”
知遇之恩,不避卑微,托孤重任,万军所付。
“如果这是陛下希望的,臣,若在战场,则诚火必举,所到必克;若在朝堂,则忠志如水,尊君如亲;若是臣因过失职,则安民一方;若是国家危亡,总是一人一弓,也当化柱擎天,直至此身尽碎为止,突厥、高句丽、漠北、辽东,都是臣日后献给陛下的赠礼。”
“哈哈哈,朕不会看错你的,你一定能做到的,只不过,可能是给朕的祭品了吧。好好,帮帮朕的傻儿子吧。”
*
而来到了这里,薛仁贵一开始并不愿意效力武则天,因为她没有太宗的雄才大略,擅自变更国号,而国土锐减,滥杀忠良,李氏一族更是生活在噩梦之中。薛仁贵更是高宗时期重臣,对于武则天的手段,即便在外征战,也是耳濡目染。
不过······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那么臣定会竭力而为,不负当年的誓言。
“即使不是我要效忠的主君,即使不是我的时代了,这份忠义也不会改变。”薛仁贵以枪指着田承嗣道,“我应该听说过你,藩镇割据的源头,你也是危害大唐的蛀虫!”
田承嗣对这无妄加之的罪冠,愣了愣神,他现在还是安禄山底下的部将。
“我只是相信强者罢了,如果说要我自己掀起什么风浪的话,多半会失败的。”
“安禄山就会获胜吗?”
“力量才是取得最终的胜利的关键。”田承嗣舞两把胡刀,旋转突进,犹如旋风一般,冲向薛仁贵。
薛仁贵对于这古怪的招数不知底细,先以身试探,举盾相迎,但是,在两人接触的一瞬间,薛仁贵的盾即被田承嗣的刀刃击成碎片,薛仁贵眼疾腿快,立刻蹬地与他拉开距离。
田承嗣停下攻击,道:“不愧是被称赞为战神的人。”
“为什么有这样的力量,不报效国家,而要为己私利,殃及万民?”
“我并非集体主义者,我只是恰好生在这个国家而已,再说了,我故乡的土和水,不也是你们自豪的祖先,抢夺别人的土地得来的吗?你以为一个所谓的户籍就能诓住我?我是自由的,正是陛下(安禄山)许以我自由,我才会效力于他。”
“愚蠢。每个人虽是独立的个体,但是唯有相互依存,相互信赖,相互扶持,才能掌握所谓的命运。你打了这么多年仗,都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田承嗣挠了挠头,漫不经心道:“我的部下早晚会死的一干二净,死完后就会换上新的一批。”
“你可真不配拥有这股力量,更不配当将军!”
“你啊。你骗得过身边的人,可骗不过我,我也算会点易容术。你应该是晚年的薛将军吧。哼,不然,我的人头早就落地了。”
薛仁贵来到这个时代后一直隐瞒的秘密居然被看穿了。其实现在的他,已经到了当初太宗所说的“随朕荡平乱世的将军们”的年纪了,七十岁了,也正是历史上薛仁贵寿终之年。
薛仁贵去掉伪装,露出苍白的胡须,皱纹满布的真正脸庞,而田承嗣只觉着,露出本相的他,更加威风凛凛,更加令他害怕。
“再告诉你一件事吧,你说的对,你投降唐军后,屡战屡败,拿不出一点功绩,为了保住官职,隔三岔五地向朝廷请罪,最后为了保住节度使一职,拥兵自重,割据一方。但是就是不敢和代宗硬碰硬,因为,输的,还会是你这个懦夫!”
“哼,老头子,别编故事了,我可是陛下(安禄山)麾下的智将!怎么可能会失败?”
“爱信不信。”薛仁贵取背上的另一杆大弓,注力清除封印,一展凤纹虎头的神弓登场,当初战高丽、定天山,所用都是这杆神弓,“拳毛騧(gua),为了我们共同的主君,再一次把力量借给我吧!”
强大的力量使得田承嗣睁不开眼。
“这名字,是李世民平定河北时的坐骑之名!难道说,传闻在都护府内所有的神器是——”
“昭陵六骏。拳毛騧当初身中九箭而亡,是六骏中受伤最重的马,留在它身体内的九箭,将会打入你的身体里。”
“我很期待,你不知道我的真实能耐有多大!”
*
在这个世界,本来应该随李世民下葬昭陵的六骏碑石,在李世民驾崩前突然躁动不安,像是获得了生命一样晃动。
“你们,你们还没有走吗?”
“呜——!”
“是吗?是啊,你们是这样想的啊。”
近侍的大臣、太监和宫女都认为陛下在自言自语,因为这是只有李世民才听得到的声音,他曾经的六匹坐骑的亡魂的呐喊。
“将这六块碑石移送安西都护府,自会有,配得上它们的人出现。”众人一头雾水,但作为陛下的遗言,也都遵照执行。
而刚当上大将军的薛仁贵,曾因为好奇都护府的样子,来到了这里,与拳毛騧的碑石相遇,碑石放出金光,在薛仁贵的触摸之下,化作现在的大弓。另外五马也都有了各自的主人,最后一个,是因为时空错乱才能来到这里的颜真卿。
*
田承嗣挥舞双刀道:“老头子,战神的名号,我就收下了!”他纵身旋转,再次成为旋风直取薛仁贵。
薛仁贵张弓搭箭,只在刹那间,胜负便已分晓。
那支箭正中田承嗣的天灵盖。旋风刀击停下了,只留下田承嗣不甘的眼神,倒在地上。
“怎么会······”
“征战沙漠时,我便知道,风眼,是飓风最安全的地方,也就是你这招数的弱点。”
田承嗣倒下,薛仁贵为了不打乱历史,只是射中了他的神经一截,并未致命,使他失去了行动能力。
“还有八箭。安禄山,你的部将,还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