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发现，这个世界的其他人都看不到自己。
她跟着这里的李治，随他走到洛阳集市，步入一家首饰店内，向店家要了一个镶金戴银的发簪，仔细看后摇了摇头，最后看到另一边有个玉盏伫立在展示台最顶上。
“本王要那个。”
是送给喜欢的女孩的吗？他现在这个年纪应该还没遇到自己才对。根据刚才太宗父子四人的谈话，武则天推测，这个世界和自己的并不一样，她谙熟佛经，以及从之前旁听的话语中，认为这里应该就是最神秘的阿赖耶识了吧。
“朕的精神世界，朕的心境，为何会是这般荒诞的闹剧？”
帝王之家，君臣父子、兄弟同僚之间的关系竟像寻常人家一般？
这不可能的景象，为何会是自己的精神世界？
继续跟着李治，武则天没想到自己会看到更不可思议的一幕。
“小治侄儿，这是去哪啊？”一个果农从果品后探头问李治道。
“建成叔叔，我去送礼呢。”
“是嘛，那快去，份子钱，叔叔都准备好了。”建成指着场内最大的西瓜道。
建成？李建成？确实是李治的叔叔，但是为何会在这里？他应该死了才对，为何在她的精神世界里会出现活着的李建成？
“不是，不是！只是为了报答那个姐姐的恩情才送的。”
“别当我傻，我也是有过这段日子的，去吧。”
“叔叔什么都看透了，真是烦人。”李治向李建成挥手告别，继续前进。
这都是假的，假的，她心里这么跟自己说道，她听太宗说起过李建成，绝不可能让步来当一介果农，绝不可能会这样和蔼可亲。
不过现在令武则天最在意的，是李治要去送礼的那个女人，他口中的姐姐到底是谁？
这方面，她似乎就忘记了这是假的。
长安似乎变得陌生，没有恐惧和敌意，百姓间和睦友爱，其乐融融——这所有的一切都使武则天反感。
而李治最终的目的地，更是令她惊掉了下巴。
“我的？家？”
大门牌匾上赫然写着“武府”二字。武则天看到年幼的武承嗣和武三思追逐嬉戏跑出门去。跟在他们身后的是她的大哥，武三思的父亲武元庆则似乎在追赶他们，脸上洋溢着笑容，出门不忘向李治施礼。
这一切太恶心了，太令人毛骨悚然了。武则天是这么想道。
“媚姐姐！媚姐姐！”李治抱着玉盏跑到正在替姑妈带孩子的武媚面前。
“九殿下，恕妾身这样，不能行礼。”
“没事没事！媚姐姐不必行礼。”李治看了看藏在手心的小纸条，“咳咳——黄山云海，不及卿清辉云鬟；灿空星海，未有卿倾城国色；莺转燕飞，可堪卿绰约身姿——”
“噗嗤~”
“媚姐姐你笑什么！？”李治捉急道。
“是谁给殿下写的？”
“嗯~是门客骆宾王。”
“那他可太损了，只怕是殿下在他另一件事兴头上时，让他帮忙的，结果他就写了这样的诗句敷衍你啊。”
“······那，这个，送给媚姐姐。”李治将玉盏递给武媚。
“殿下，妾身可不会喝酒。”
“我记得姐姐有一朵牡丹花，可以用这个来装。”
“这样是养不好牡丹的。”武媚接过玉盏，笑道：“不过既然是殿下送的，那我就收下了。”
李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而一旁看着这一切的武则天，则不由得附身捂住心口。
这个虚假的一切，都在撕裂她的内心，她的信念。
“这份令人恶心的景象，怎么可能出现？！”武则天的无双之力爆发，奔涌的黑暗将整个世界淹没吞噬，在无尽的黑暗中，只剩下武则天一人跪在那里泣不成声。
*
“陛下她这是怎么了？”吕玲绮问道。
杜甫道：“我也不知道，不敢妄断，她自己应该有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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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想不出没当后妃的武则天会是什么名字，就用武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