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称帝后和兄弟们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聚酒的夜晚,喝得好不快活。
“哈!真是太棒了!我们终于打败项羽,夺取天下了!”樊哙明明喝了几缸酒,却只是面色微红。
“看到我那招快刀斩乱麻没?把楚军杀得片甲不留。”灌婴道。
刘邦看着诸人,道:“你们可知道我为何能得到天下?”
王陵,早期追随刘邦的地主土豪,刘邦的军费都是他负担的,性格直率,当初项羽以其母要挟降楚,王陵母自尽,王陵由是忠于汉军。他抢答道:“陛下慢而侮人,项羽仁而爱人。然陛下使人攻城略地,所降下者因以予之,与天下同利也。项羽妒贤嫉能,有功者害之,贤者疑之,战胜而不予人功,得地而不予人利,此所以失天下也。”
刘邦笑道:“公知其一,未知其二。夫运筹策帷帐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馈饷,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此三者,皆人杰也,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也。项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此其所以为我擒也。”
刘邦环顾众将,又道:“子房呢?”
萧何道:“子房他走了,说虽然为陛下夺取了天下,但是自己是韩国旧臣,韩王成已死,他决定隐居。”
“是嘛。不过天下已定,他的策略也没有用武之地了。哈哈哈哈!”
刘邦爽朗的笑声在韩信、彭越、英布等人耳中显得无比刺耳。
“那么,再见了,留侯张良。”刘邦举杯敬着圆月,“愿与诸位共享天下!”
“愿为陛下安定天下!”
*
韩信回到军营,只见钟离眛正在那里等他。
“钟离兄,垓下失踪之后,却来到我的营帐。你可知你的人头可是被陛下悬赏了千户侯,三万金?”
“所以我才来找你,项王已经败了,我们已经不是敌人了,刘邦为何还要缉拿我们?”
“陛下市井出身,睚眦必报,你们曾经在项羽身边有多辉煌,陛下就有多厌恶你们。”
“那韩信,你能否看在我曾经向项王举荐过你,给我点钱,让我去百越避避风头?”
“行。”韩信解下腰间的钱袋,扔给钟离眛,“今天陛下刚给的。你快去吧。”
“多谢韩信老弟了。”
钟离眛快马南去,经过淮河,准备渡江。
“老伯,过江多少钱?”
“得要千户侯,三万两黄金!”船夫摘下斗笠,是周勃、灌婴。
“是你们!”钟离眛拔剑附上火焰正准备交锋,四下汉军扔出钩锁将其手脚捆住,武器尽落,钟离眛再驱火烧断钩锁,正要捡起剑,被灌婴一剑刺进背里。
“韩——信——!”
不远处,韩信低下头,深思不语。
*
楚将季布在垓下之战前被韩信击败,流落民间,被山东豪强游侠朱家所救。
“季将军,我听说你同母异父的弟弟丁固投降了刘邦,被他以不忠的罪名杀掉了。”朱家道。
“他的投降没有章法,怎能得活?朱家老兄只需听我如此如此。”
于是朱家和前来山东巡视的夏侯婴喝酒搞好关系,再由夏侯婴向刘邦劝谏。夏侯婴曾经为刘邦举荐过无数人才,既然夏侯婴这么说了,刘邦也就赦免了季布,让其担任宫中郎中。
*
刘邦召见著名的女神算子许负。
“我汉朝国运如何?”
许负占卜毕,道:“回禀陛下,四百载。”
“这么少?”
“五十年后,会有大乱起于吴地,二百年后,将会有白帝之后篡位断汉。”
“朕的王朝不能千秋万代也就罢了,为何如此坎坷?朕的百姓又将陷于何等境地?”
“陛下,没有千秋万代的王朝,但是只要陛下做好自己,千秋万代,一定会出现的。切记秦之失鹿。”
刘邦任用儒生叔孙通,制定礼仪,与民休养生息;又听取娄敬的建议,定都长安,这样他就能望着那残破的阿房宫,记得前朝的辉煌与陨落。
这样安宁的天下,真是太好了。
*
但是为王之后,谗言也会随之而来。
在韩王信、卢绾投奔匈奴,刘邦不敌匈奴,被迫和亲后,其他诸侯王要背叛的消息接踵而至。
刘邦头发花白,不停咳嗽道:“韩,韩,韩信!”必须先除掉他,他是诸侯中最危险的。于是萧何联合吕雉将韩信诱斩于长乐宫,风光无限,自诩天下无敌的兵仙就此陨落。
“接着!彭越!”彭越是第二危险的人物,其族被诛。
“英布!”不仅勇武过人,还是楚国旧将,此人不死,谁死?
“下一个!”诸侯王一个又一个地死在刘邦刀下。萧何甚至自污己名以保一命。曹参等人都逐渐避开刘邦,或推病不出,故意犯错消减自己的官职。
“樊哙!”刘邦说出了这个令人震惊的名字。
樊哙的妻子吕媭是皇后吕雉的妹妹,向姐姐哭诉,请刘邦三思。
吕雉立刻去见刘邦,道:“陛下已经变了!陛下!”
“他们要谋反!他们必须死!”刘邦躺在床上,死死抱着玉玺。
“那都是他人之言!陛下若不信佞臣之言猜忌他们,诸侯王会为了自保起兵吗?”
“他们的行为,能让朕放心吗?你这个疯婆子懂什么?给朕滚”
“刘邦!他妈的当了皇帝就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是吧?!敢这么和我说话?!是不是姓戚的又说我的坏话?韩信是我杀的,我还杀不了你们俩?”吕雉的气场在刘邦之上。
刘邦不禁失声痛哭,丢开玉玺,扑到吕雉身边,抓着她的裙子,道:“老婆,老婆,我,我想回家了······”
吕雉抱住他,道:“我们明天就回去,好吗?”
“好!”
*
刘邦、吕雉在樊哙的护卫下回到了沛县,受到了父老乡亲们夹道欢迎。
“我们都是些粗茶淡饭,不敢拿来献给天子。”
“老爷子,你忘了我吗?我是刘老四啊!我就是吃这些长大的,不用在意,都拿来,都拿来!”
“是!是!乡亲们!是刘老四!刘老四出息了!我们都是当今皇上的邻居了!”
百姓更加高兴了,孩子们更是拉着刘邦和吕雉开始玩耍。
刘邦和父老乡亲畅饮一日,直至夜晚,火光将黑夜染得通红,欢声笑语依在。
刘邦躺在吕雉怀中,吕雉道:“你还记得就是在后面那个院子,我撞见了你和姓曹的私会。”
“她是我认识你之前就在乐的了,那次之后,我不是再也没和她来往过了吗?”
“她儿子还要我来养,你也好意思。”
“哼哼。”
此情此景,刘邦不由得沉吟一首:“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皇帝就这么睡在了皇后的怀中,吕雉在他耳边轻轻道:“放心,有我在,你的天下,谁也别想取走。”
*
刘邦回到皇宫,征讨英布时的旧伤发作。
吕雉问道:“陛下百岁後,萧相国即死,令谁代之?”
“曹参。”
“他之后呢?”
“王陵可。然陵少憨,陈平可以助之。陈平智有馀,然难以独任。周勃重厚少文,然安刘氏者必勃也,可令为太尉。”
“再然后呢?”
刘邦对着吕雉笑道:“在这之后,就不是你我能知道的了。”吕雉当时不懂这句,到了地府才知道何意。
刘邦真的还想再和弟兄们再喝杯酒啊。
“沛公。”穿白衣,带着斗笠的来者貌若女子,这么些年,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伤痕。
“我等你很久了,子房。你果然什么都知道啊。”
“请陛下恕罪,微臣畏死而没能在陛下身边。”
“不必了,不必了,朕,此生有幸遇你,得成就帝业。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看着朕的大汉江山,如何伟大!”
“遵旨!”
“再见了,子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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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有不少省略的部分,因为本篇主人公是刘邦,怕写得太多而导致刘邦存在感下降,所以其他的一律丢到《档案室》的外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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