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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再次穿上盔甲，吕雉为其收拾好出行衣物。
烛火映照在墙上的影子和沛县时无二，但两人已不是沛县时的二人。
“老婆——”
“别输。”
*
“虞姬，你这是？”
虞姬披上甲胄，手持双剑，道：“也许我该告诉你了，我其实是楚国司掌生死之神，大司命。因为楚国被灭，诸神溃败，我不得不转世为人。我本打算就此度过人的一生，直到我遇见了你。”虞姬抚着项羽脸道。
“我不值得你爱。成王败寇，我不过是个失败者，没能给你想要的天下。”
虞姬靠着项羽，哭道：“我的天下唯有楚国，你是楚王，你便是我的天下。我们生当同甘，死当共苦！绝不会离开你的！”
“放心吧，虞姬，我们今生今世永不分离。”
*
仍追随着项羽的士卒还有十万，刘邦会天下之众共有六十万。
楚军望江东而奔波，却见前路风尘滚滚，隐隐有军队涌现。随着马鸣撕破寂静，铁蹄驱散风沙，汉军大将曹参率军杀出。
“弟兄们！冲！”
“是！项王必胜！”楚军士兵高喊着口号，与汉军相接。
“报告项王！我军背后又有一军杀来，是彭越！”
“分兵一半阻拦！”
“是！”项羽听见身后传来了阵阵炮响。
项羽和曹参相敌，曹参挥舞长剑与项羽斗得旗鼓相当。
“又变强了吗？”项羽吃惊道。
只是韩信在一旁操控而已，上次彭城四将斗项羽已经让韩信看透了项羽的一招一式，这便是韩信真正的无双之力“掌控眼”。不过就算韩信看穿了项羽的招式，想要靠曹参战胜项羽还是太为难两人了。
此时钟离眛将汉军击破一个缺口。“项王！这边！”
“弟兄们，不可恋战！随我冲！”项羽率楚军冲破汉军。
韩信问张耳道：“你算出伤亡多少了吗？”
“我军大概五万，楚军大概只有几千。曹参、彭越都不敢追击了。”
韩信倒吸一口冷气，这比自己预测的可多太多了。
“没想到我要学一次白起。给剩下的各位将军每队再加两万人马，不，四万！”
“是。”
*
项羽大军行进一处山谷。项伯道：“大王，我看此处地势险要，恐有埋伏。”
“此处最近，我们快速行军即可。楚军将士们！你们怕吗？”
“不怕！”
“好！冲！”
不出项伯所料，山谷两岸借有伏兵，箭雨铺天盖地而来，项羽挥动长戟尽数扫落，楚军持盾兵随即列阵挡住天空。
周勃、夏侯婴挺枪挥棒，率军冲下山去，和楚军短兵相接，然而楚军阵势无懈可击，汉军反而被其反制，冲不动人马。项羽率先冲锋，冲出山谷。
周勃、夏侯婴看着四下的尸体，多数都是汉军的，楚军少有。
*
“放冲车！”韩王信和灌婴指挥着士卒点燃数十辆冲车直奔楚军。
“将士们休要恐惧！有本王在！”项羽一马当先，挥戟挑飞所有冲车。
韩王信和灌婴大惊，正欲退却和身后友军汇合再与项羽战，随军的蒯通道：“大将军的吩咐是让你们消耗楚军！都给我上！违令者斩！”
两人只得硬着头皮再次和项羽作战。
项羽击杀数十员汉将，高喊道：“还有哪个不怕死的？尽管来！”
能与樊哙并称的汉将奚涓前来和项羽交手，不过十来个回合，被项羽斩于马下。
“大王！我军再次击破汉军阵势！”钟离昧禀报道。
“好！接着冲！”
灌婴、韩王信早被项羽的勇武震撼了，汉军损失过重，不再追击。
*
“大王，”虞姬道，“您累了吗？”
“还未到家，怎敢言累？下一队埋伏来了。”
樊哙、英布带军堵住项羽的去路。
“英布！”项羽恼红了眼，直接冲着英布来。
英布本来见到项羽，各种意义上的害怕，但是当他看到项羽身边的虞姬时，他想起了自己还有重要的人在等着自己，他还要为了她活下去。
“项羽！”英布含泪冲锋，与项羽相斗。
此战靠着樊哙、英布二人的勇武总算是将伤亡打成了1：1,不过项羽依旧能冲出重围。
*
最后两层埋伏是将领柴武和靳强。疲惫的楚军与为数不多的汉军，交锋数个时辰之后，步入黄昏，双方皆罢兵撤退。
行军一天，项羽也不能支撑了，命令楚军就地扎营。
“钟离眛，钟离眛。”
项伯不忍道：“大王，钟离眛被敌将靳强击退，失散于乱军之中，下落不明。”
项羽已经麻木了，叹道：“当初威风无比的五大将，如今已无一人在本王身边。”
枪挑了汉营数员上将，怎奈敌众我寡，难以取胜。此乃天亡我楚，非战之罪也。
*
刘邦召集众将商议，计点损失。
督尉以上阵亡者近五百，士卒大概损失二十万，以勇武著称的奚涓也被项羽斩杀。而项羽十万楚军仍能带着三万楚军杀出重围。
韩信都不敢开口了，示意张良先说话。
“汉王，十面埋伏之计已见成效，听说项羽最后的将领钟离眛也不在了，只要再来一次就能歼灭楚军。”
“可是，上次彭城之战就是三万击破我军五十六万。”刘邦一手捏住地图的一角，“他可是项羽啊。”
众将沉默。
今晚一过，明天就可能马革裹尸而还。
张良道：“我有一计。”
“子房请讲。”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此时再若与项羽在战场上交锋，占便宜的也不是我们。”
“项王只会在战场上决胜负，任何战略诡计对他而言都不值一提。”英布道。
“我这条计策不是针对项羽，而是针对楚军。”
*
项羽正准备入睡，只听得四下楚歌响起。
“操吴戈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九歌·国殇》。我好久没听到过了。”虞姬道。
楚军闻者无不落泪，尽皆有思故地之意。
士卒道：“汉王发来信函，只要楚军投降，都不会问责，发放路费，送回楚地。”
全军默然。
项羽大笑道：“哈哈哈哈！大家都回家吧！你们的父母妻儿都还在等着的！”
“可是，项王！”
“我楚国的好男儿都在这里死了，那我楚国岂非绝后了吗？在刘邦的天下里，你们也要向后代继续传颂我们楚国的故事！让后人记住我们楚国的名声！”
众士卒含泪道：“谨遵项王军令！”
一时离开楚营者不计其数，只剩下八百人。
项羽对项伯道：“缠叔，你和刘邦还是儿女亲家，你也去投靠刘邦吧。”
“羽儿！哪有胳膊肘对着自己人的道理？鸿门宴我已经错了一次了，我不想再错一次！”
“缠叔！你是项氏家族最后的希望！你的孙子将是项氏新的希望！我希望你能好好教导他！让他不要像我一样，做个败军之将。”
项伯无言，向项羽磕了三下头，随离开的楚军而去。
最后，项羽搂着虞姬，准备和她度过最后的夜晚。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大王······”
“虞姬，你的将来又会如何？”
“大王的将来，就是我的将来。请容许我为大王献上最后一舞。”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愁舞婆娑。赢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
好久没有看她跳舞了，翩若惊鸿，项羽沉醉在舞中，甚至忘却了四面楚歌之事，他希望这一刻能永恒在世上。但是，他越发觉得这舞不对劲，更像是巫术的步伐。
刹那间，虞姬拔剑自刎，惊得项羽立刻起身赶到她身边。
虞姬用最后一口气道：“我是楚国九神之一的大司命，自然会知道献祭的巫术。我希望我的爱人，我的王，能够凭借我的力量，杀出重围，重返故国。”一道白光从虞姬身体里飞出，进入项羽的身体，项羽的战力值再次飙升一个档次。
“虞姬！虞姬！”
汉兵已掠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
刘邦突然收到了吕雉送来的棉袄，附信：马上入秋了，不要病了身体，你若倒下，汉军何存？
于是刘邦脱下盔甲，穿上吕雉送来的棉袄上战场。
*
次日，项羽与最后的八百骑兵继续向南奔逃。
四下汉军围来，高阜上韩信笑道：“就算是项羽，八百人又如何与我数十万汉军相当？”
灌婴当先，五千骑兵和项羽率先争锋，不过片刻便被冲垮败回。韩信当即目瞪口呆。
——
待项羽渡过淮河，只剩一百人耳。又因为被农民所骗，误入沼泽，再次被汉军追上厮杀，最后，仅二十八骑。
“有谁计点过，我们杀了多少汉军？”
“报告大王！至少十倍于损失的兄弟！”
“报告大王！至少二十倍于损失的兄弟！”
“报告大王！至少百倍于损失的兄弟！”
“报告大王！无数汉军尽亡于我楚军的铁蹄下！”
“哈哈哈哈！八年来！我们何尝打过这样的仗！巨鹿之战，章邯四十万楚军被我们数万打得溃败，彭城之战，刘邦五十六万汉军被我们三万铁骑杀得只剩四万，就算十面埋伏，本王也带着三万杀出重围！这是天要亡我，非战之罪。”
此时身后追兵将至。
“你们分成四队向汉军进攻！待汉军散去，我们在东边的山下汇合！”
“遵命！”
项羽一人为一路，五路楚军二十九人冲进数千汉军中，斩首百余。
项羽高喊道：“楚国的将士们！看本王为你们斩杀一员将领！”随即手起戟落，斩杀汉军将领，汉军溃逃。
项羽再次计点人数，只损失了两人。
“如何？本王没有骗你们吧？”
“一切皆如大王所言。”
在接下来的追击战中，汉军损失惨重，而项羽也只剩一人一骓一戟，来到乌江边。江边一个年轻人正在磨着红缨枪。
“你是来去我首级的吗？”
那人立刻起身道：“不是，在下乃是乌江亭长，愿意送大王过河，江东百姓皆拥护项王，足以称王！东山再起，卷土重来未可知！”
项羽道：“小子，当初跟着我过江的八千江东子弟都没能回去，我有何颜去见江东的父老乡亲？这匹乌骓马追随我多年，我不忍它也随我而去，我看你也是个练家子，就送予你了。不要再让它上战场，知道吗？”
“是！项王！愿项王武运昌隆！”
不舍的乌骓马被项羽推上舟去，“乌江亭长”载着乌骓马前往江东。
这时项羽转头望去，没有《史记》里的五将，只有一个穿着赤红棉袄，手持三尺之剑的男人走向自己。
“刘邦。”
“项王。”
“衣服挺好看的。”
“你的铠甲也不错。”
“不想当初我放过你，却害得自己落得如此下场。”
“你为君不仁，就算杀了我，也会有其他人站出来反抗你。”
“那么今日——”项羽气场全开，十里之内风云变色。
“决一胜负！”刘邦拔出赤霄剑，使用铁面人赠与的无双之力。
“你还藏了一手。”
“为了对付你，一直留到现在。”
“刘邦！”
“项羽！”
——
在远处观望的人，张良、萧何、韩信、彭越、英布、曹参、樊哙、周勃、夏侯婴、灌婴、陈平、韩王信、卢绾、任敖，无不对两人决战的气场而折服。
“现在战况如何？”张良问道。
韩信利用“掌控眼”观察二人的气力运作。
“项羽好像变强了，汉王现在不是他的对手。”
“什么？”
“不过汉王虽然勉强招架，却时刻在找机会反攻，扰乱项羽的戟法。”
“单论无双之力，谁人更强？”萧何问道。
“毫无疑问，是项羽。”
“现在谁占优势了？”曹参问道。
“不可思议，是汉王！”
——
刘邦的烈火被项羽一戟劈开，但却不见刘邦身影，刘邦闪到项羽身后，对其发动攻击，项羽隐约看见刘邦身后的炎帝，笑道：“果然，是天要亡我。”
项羽轻轻抬戟就将刘邦击退，刘邦正准备继续攻击，项羽抬手止住道：“我问你！垓下对楚军的诺言能否实现？”
“这是自然。”
“你能否善待楚民，不滥杀无辜？”
“真是讽刺，你当初可不是这样对秦民的。”
项羽羞愧地低下头。
“当然不会滥杀无辜。我就是百姓出身呀。”
“哈哈哈哈！刘邦，这个天下就让给你了！把我的首级给你们军的吕马童吧！他是我的老朋友了，把功劳算在他身上！”随即项羽拔出腰间剑，“刘邦，杀了我的不是你！灭了楚国的不是你！而是上天！此乃天亡我也！”项羽选择了和虞姬一样的方式离开世间，刘邦看着项羽的尸体，叹道：“兴国者，民也，非天也。到死了，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所败吗？”
楚汉之战结束，刘邦统一了天下，汉承秦制，刘邦登基称帝，史称汉高祖。
PS：
明天就是大汉篇Ⅰ的结束了，由于大汉篇是用三个时空来讲一个主题，我会在大汉篇写完后再来一次自我批评。
其实上次自我批评涨粉最多，弄得我天天都想写自我批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