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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夕快步往昌平街外走去。
那会儿为了救周延飞而被擦破皮的手掌处微微渗出的血已经结痂,坠坠的疼,即使她已经尽量注意,但还是会偶尔被袖口擦到。
顾夕叹了口气,索性将外套脱下来,里面的卫衣袖口被她卷到手肘处,露出白嫩的一截手臂。
迟宥鸣亦往昌平街外走,规律且沉闷的脚步声就落在她身后三步外。
是很舒适的社交距离。
很快,二人已经出了昌平街,来到停车场。
迟宥鸣的大奔在一众平价车中间依旧惹眼,而顾夕的mini就停在和他的车隔了两三个车位的位置。
走到迟宥鸣车前时,迟宥鸣加快两步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邀请之意很明确了。
顾夕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想起刚刚送周延飞回去时他说的一起回市里的话,原来不是一句客套话。
顾夕抬头,撞入迟宥鸣黑沉沉的眸子。
迟宥鸣周身依旧没有任何情绪的色彩波动,这让一向习惯通过情绪色彩来判断人内心真实想法的顾夕一下子失去了判断,但她还是从迟宥鸣眸中看出了认真。
这下轮到顾夕尴尬了。
她挠了挠后颈,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又指了指自己的mini,道:“其实今天我也开车了,谢谢你啊迟律师。”
迟宥鸣偏头看了一眼她的车,将副驾驶的门关上,绕到车前,点头说:“好,路上小心,晚上见。”
“好啊,回见。”顾夕打了个哈哈往自己的车走去。
顾夕上车后接到了母亲钟莲的电话,钟莲偶尔精神头好的时候不拘什么时间就会给她打电话,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有时钟莲说着上句就会突然忘记下句要说什么,长久的沉默。
每当这时候,顾夕也从不会催促,耐心地等钟莲想起来。不过大多数时候她是想不起来的,最后干脆就继续下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了。
今天也不例外,钟莲说了约莫十分钟后突然止声,只余绵长的呼吸声。
以往每当这时候护工高阿姨就会接过电话和顾夕道别,然后挂断电话。
然而今天顾夕在说了再见后,又叫住了高阿姨,高阿姨便又将手机放在钟莲耳边。
顾夕从外套口袋里掏出那串珍珠手链,缓缓问道:“妈妈,我小时候是不是认识一个叫以安的人啊?”
顾夕突然觉得,或许当时自己年纪尚小所以有些事情有些人她忘记了,但若世上真的存在这个名叫的以安的男孩,那人还与儿时的自己是邻居的话,那么钟莲肯定记得。
电话那头本来已经怔怔不做声的钟莲闻言,不住地低低喃喃着:“以安……以安……”
半晌后,钟莲除了呢喃这个名字外,再没说出其他。
没得到钟莲肯定的答案,那种不安的感觉依旧萦绕心头。
顾夕挂断电话,叹了口气,这才发现迟宥鸣的车也还没有离开。
她本以为他也是在接打电话,路过时,她特意摁了下喇叭,偏头看过去,却隔着两车的车窗玻璃猝不及防地和他的视线对上。
心口蓦然地突了一下。
一慌神的功夫,车子已经快要驶出停车场。
后视镜里,迟宥鸣的车终于动了,缓缓坠在她车子的后面。
出了昌平街,车辆汇入主路车流,二人一个向市区驶去,一个上了二环快速路。
分道扬镳。
——
晚上八点,黎色酒吧。
短短十分钟内就有一连三辆价格不菲的跑车冲破夜色停到了门口,车主全是H市有名的富二代,经常会以各类花边新闻或败家言行登上娱乐媒体头条。
保安接过钥匙,停好车下车后,贪婪地抹了把车标,嘴里嘟囔了一句:“真他娘有钱。”
但转念一想,这里是黎色酒吧啊,H市近两年有名的销金窟,没钱也不会来这儿。
一楼灯红酒绿,时间还早但来的人已经不少。
相比于一楼,二楼就安静多了,走廊里只偶尔有酒保走动。
最尽头是个很大的包厢,装修十分豪华,里面置了两张牌桌,此时已经凑成了一桌。剩下的几人则聚在一起玩酒桌游戏,名贵酒水开了一瓶接一瓶,时而爆几句脏话,时而又传来女伴的娇笑声。
沙发最里面的角落里,身着黑色衬衫、黑色西裤的宋也仿佛身处另一个天地,与周遭格格不入。
他虽然手中也端着酒杯,与众人慵懒随意的坐姿不同,他背打得笔直,双眼清明没有醉意,目光沉静似在想事情。
事实上,他和这些人不熟。
这些人都是姚素禹的朋友。
他回H市的消息没有和任何人说,巧的是在回来的飞机上遇上了姚素禹。
宋也还在警校的时候,偶然遇上姚素禹和朋友与人斗殴,他在制止的时候顺便从酒瓶子地下救下了姚素禹。姚素禹出院后就一心想感谢宋也,锦旗送了好几块还觉得不够,非要缠着请他吃饭。
当时宋也年轻,性格也比现在要开朗不少。
一来二去的,两人就成了关系还不错的朋友。直到后来宋也参加了工作,由于职业的特殊性,失联是常有的事,所以渐渐的两人便不怎么联系了。
这次在飞机上碰上,姚素禹一眼就认出了他。
宋也话少,姚素禹却是个话痨,一路上叽叽喳喳,出了机场还闹着要请宋也吃饭。
这家黎色酒吧就是姚素禹开的。
这条街上本来就是H市年轻人的聚集地,整条街上酒吧夜店很多。这家店原本不叫这个名儿,生意一直不景气,几经易主后被姚素禹给盘下来了。
事实证明姚素禹那些年没白玩儿,又继承了家族的经商天赋,愣是把黎色经营得热火朝天的。
姚素禹打算把宋也介绍给自己的朋友认识,结果局子刚开始没多久,楼下就有人闹事。
姚素禹赶着去处理,便留下宋也。
宋也和在场的人不怎么认识,也不打算认识。过了一会,他起身出了包厢。
顺着标识来到洗手间,却在女厕门口瞥见门口立着一块“正在维修,请稍后使用”的牌子。
二楼包厢不多,也只有这一个洗手间。酒吧白天歇业,按理说任何故障都会在白天检修完毕。
宋也眯了眯眼,职业惯有的敏锐,几乎是在一瞬间便察觉到了不寻常。
他叫住一个路过的酒保,问他:“洗手间正在维修吗?”
“没有啊。”酒保摇头,也看见了地上立着的牌子,疑惑地道:“这个怎么会在这儿。”
说着,就要上前把牌子拿走。
他阻止了酒保的动作,把人打发走后,闪身进了对面的男厕。
他躲在墙后,放轻了呼吸,静静等着。
果然,数十分钟后,一个个子矮小、模样鬼祟的男人从女厕走了出来,顺便拿走了地上的牌子。
待人离开后,宋也从男厕出来,进了女厕。
厕所里没人,宋也凭直觉走到了最里面的隔间,拿起水箱盖,在里面摩摸索了几下,很快便摸到一个东西。
不大,只有半个掌心,用塑料薄膜包裹得很厚。
宋也掏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随即快步追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