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集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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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变得不那么暗了,却依旧很暗。阴沉沉的天空把呼吸压的很低。在圣罗城的月神广场里,至高台上坐着苏拉等一大批元老议员,极少出门的克劳狄也特意身穿累赘的大主教礼服出席,显得格外精神。台下拉法叶等出征将帅及5军团5600名兵士誓师出征,无数的贵族,平民从圣罗及其周边蜂拥至此,占领了大街小巷,阁楼阳台还有屋顶,贵族们穿着华服长袍,带着鲜花,美酒,聊着吃着,欢呼雀跃,朝着出征的兵士们投掷鲜花,泼洒美酒。平民也扯上彩带,爬上墙壁,行道树,屋顶,来观看这好久不见的盛事。他们高声嚎叫,吹着喇叭,在街上跳起舞蹈。好像这次出征是去打败邪恶的恶魔,而不是跟他们一样被统治,被压迫,跪着都吃不上饭的平民和奴隶。

天色又变暗一些,微微下起小雨来。苏拉难得没有让人打伞,身穿白色托加,满面笑容的站在至高台上开始他那经典的,用了不知道多久的演说:

“我们必须贯彻先圣罗慕路斯的斗争精神,先知勒莫斯的神圣教义,正义终将实现,圣洁永世不灭。

......

我们的国家现在遇到了一点点困难,一小部分危险的暴乱分子居心叵测,斯巴达和他的暴徒们,除了残害普通百姓,什么都不会,他们是一群胆小鬼,一群蝼蚁!

......

我们完全不用担心,我们有月神的庇佑,我们有战无不胜的军团!

......

月神与我们同在!瑞帕布兰克万岁!”

苏拉心满意足地结束演讲,满心欢喜地张开双手准备接受民众的欢呼掌声,雨声却突然变大,代替了本来的掌声,广场上嘘声一片人们纷纷撑起衣服找地方躲雨。

“快过来,你们这帮愚蠢的东西!”

苏拉抬起大袖子,弓着腰,叫骂着几个秘书官。十几个侍从连忙打着伞把苏拉包在这城堡里面。

拉法叶不想场面继续尴尬下去,翻身上马。

“出发!”。

他那独特的洪钟般的嗓音,简短有力,瞬间提起了所有人的精神。

士兵们两两一排,缓缓出发,鲜花夹着雨水纷纷从天上落下。但这些并不能阻止群众们对这次出征狂热,没有一个人打伞,只有止不住的欢呼。人群像波浪一样一波一波的涌向出征的第五军团,禁卫军们手拉着手,绑住热情的人群,手臂都快被人群冲击断了。

在路边的一角,菲儿和李维隐藏在人群之中,一声不吭的用自己的期待的目光为拉法叶送行,但他们的目光还是被拉法叶发现了。看到他们,拉法叶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儿女为自己送行,凝重的面容竟然露出了慈祥的微笑,他很满足,很欣慰。

瑞帕布兰克历501年3月28日,拉法叶率领大军踏上平定瑞帕布兰克历史上规模最大的奴隶起义的征途。

四月的南方总是和雨挂上密不可分的关系,沉沉的天,腻腻的雨,一下就是十来天。道路上黏黏嗒嗒的,泥点子追着路人死缠烂打。草原还算好些,青草托着水珠,翠绿翠绿的,让人在郁闷的空气中感到格外的清新。在赛内基卡行省与诺里克行省交界的地方就有这样一片草原,正接受着春天的滋润,初生的嫩草摇啊摇。

“嗒!”

一只散发着刺激性气味的脚,从天而降,把吐着绿芽的草踩得扁扁的。这只脚才挪走,下一秒,另一只更有味的脚又踩了下来。

“列阵!”

联队长拔出佩剑向天一指。士兵们提着盾持着剑,向着联队长的两侧分开列阵。四个军团两万两千名军团官兵,在统一指挥下,就像棋盘上的棋子整整齐齐的列阵,旌旗猎猎,威武雄壮。

在他们的对面,密密麻麻的义军犹如一片移动的黑森林,咿咿呀呀地从绿森林里面一堆堆地冒出来,不知道有多少。穿着五花八门的衣服,或者不穿衣服;提着圆的,方的,半圆不方,这里缺一块那里补一块的盾牌。有一手持盾一手持剑的,有光着膀子拎着斧头的,有穿着单一举着长矛要冲到前面的,拿着镰刀,竹枪,锄头,菜刀什么都有。吵吵闹闹,不像是来打仗倒像是来赶集。

“提督,据之前探马回报,他们最少有三万人,而且还不断有周围的援军赶往这里。”一名白白净净,一脸书生气的将军站在高地上,望着对面不断出现的义军说道。这位是著名的智将,第五军团长韦伯芗。

“怕什么!看看他们那模样,乌合之众,我一个军团就能消灭他们。”一名高达两米的将军不屑的看着韦伯芗,这位就是著名的勇将第九军团长华尔特。

“南方的那几个军团估计还有一天才会和我们会和。”身材不高,略微发胖的第七军团长塞内加想到韦伯芗在思考什么,接着话茬说了下去。

“那几个王八蛋,明明离这里近,硬是慢慢腾腾,就是想让我们去拼,他们在后面摘果子。”第八军团长阿格里帕抱怨着。

“没有关系,那几个家伙不来就不来。”拉法叶显得满不在乎:“看!乱匪虽然乱了点,但不像是不懂得战争的莽夫。”

三万名义军在森林的出口处排起了长长的阵型,少数身上披着薄甲,提着各种形状盾牌的勉强称之为重装步兵的义军站在第一排,拿着剑矛,斧子啪啪啪地拍打盾牌,发出阵阵嘶吼。在他们的身后站,各种各样的短剑和长矛,就像冬天的灌木丛,乱七八糟,这些步兵构成了战斗的主体,不住的举着长矛敲着地。两翼的弓箭手最有意思,他们没有盾牌可以拍,没有长矛可以敲,干吼又不过瘾,就开始撕扯衣物,露出屁股朝着军团,或者向他们所在的方向撒尿,不停的用这种无聊又野蛮的方式向军团士兵们挑衅。

韦伯芗:“他们重装备太少,必须放在第一排增强抗冲击力和冲击力,他们又背靠森林不肯进击就是想跟我们打防守。”

华尔特指了指两侧:“他们的两侧没有骑兵,只有弓箭手,我们可以攻击他们的两翼包夹他们。”

“不行,不行。”塞内加摇了摇头:“看到没有两边是低地,这段时间雨水太多,两边都成了沼泽。”

“提督,你说怎么办?”华尔特望着拉法叶。

“我们会赢的。”拉法叶那面僵死的脸上透着自信的微笑:“各军团......”

“提督,我们要在这里坚守多久?”身穿白色长托加的米撒拉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主教大人,您说什么?防守?”拉法叶故作疑问。

“是的,我们难道不是在这里防守,然后等待援军吗?”米撒拉停下了脚步,一脸疑惑。

“不,主教大人,如果等待援军我们会失去战机的,我们不是要防守,而是要进攻,进攻!”拉法叶在进攻两个字上刻意的加重了语气。

“什么!”米撒拉勉强保持着镇定,右手紧紧抓住长长的袖子:“那些野蛮人,对面的野蛮人比我们多出很多!”米撒拉本以为他们是坚守此地,在两万人的防守下,米撒拉可以安坐帐中,高枕无忧,可是拉法叶突然要进攻着实吓到了他。

“怎么了主教大人,军团战士战无不胜,不是吗?”拉法叶轻蔑一笑。

“是的是的,月神庇佑的军团战无不胜,可是,可是我们也应该注重这个分析,分析,对面有,我觉得我们应该坚守此地,等待援军不是吗?”米撒拉结结巴巴。

“主教大人,我身为本次作战的提督,如果我要向您请教战策的话,我会开口的。”拉法叶一句话堵住了米撒拉的嘴。“各军团准备进攻!”

“是!”各军团长震天一吼,翻身上马,奔向各自的军团,留下被震得跟石头一样无话可说的米撒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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