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短暂的安逸(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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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帕布兰克历506年6月24日,盛大的凯旋仪式在瑞帕布兰克首都圣罗城举办。全城特别放假一天,万人空巷,十多万的市民赶来观看这百年难遇的盛况,从队伍出发的城外,再到经过的街道以及目的地元老院前的月神广场,在仪式开始前几个小时就已经是人山人海。

在仪式开始之前,天空刚刚下过一阵小雨,这时候雨过天晴,天空一片碧蓝只有边缘残余几缕丝绸般的白云。地上的积水被阳光净化,感到无比的清澈,连空气都是极度的清新,沁人心脾。

在人群包含激动的期待里,终于从远处传来了隐隐约约的军乐,城门外掀起纷纷扬扬的烟尘,两万名军团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进入圣罗。率先从圣罗城门出现的是无数面猩红的旗帜,它们是参加这次战争所有军团的狼旗,再往后是所有联队的标牌,旗帜和标牌高举在空中,在太阳底下发射着灿烂的金光。

本来在军旗方阵之后,按照瑞帕布兰克的传统,应该是载满战利品的马车,关着俘虏的囚笼。可是李维认为这是一场内部战争,并不是打败外部的蛮族敌人,在他的眼里这场凯旋式都不应该举办,应该举办的是追悼会,悼念在这次灿烈战争里死去的双方将士和无辜百姓。但是克劳狄更想借此向民众和外国展示瑞帕布兰克依然强大无敌,用来稳定国内的局势和外部虎视眈眈的敌国。

而民众们的反应完完全全地满足了克劳狄的目的。军乐方阵,高奏着鼓号,激昂的军乐,振聋发聩。两旁人头攒动的民众应和着音乐,用尽力气的呐喊欢呼,像起起伏伏的海浪一样一波波冲击着中央大道,甩扯着旗帜在空中跳荡。妇女和儿童把花瓣和美酒往天空中洒去,在游行的队伍头上下起一阵醉人的花语,酒香夹杂着花香弥漫了整个街道。战争的胜利,仪式的盛大,民众狂热的呼喊把整个凯旋式的气氛点燃,让狂热的兴奋直烧到苍穹。

在这火一样的欢呼声里,城门外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李维站在一辆驾驭着四匹白马的马车上,从城门里出现,出现在了沸腾的人群中。他穿着独有的黑色独裁官托加,头戴橄榄枝编成的桂冠,浅浅地笑着,不时向人群轻轻地挥一挥手。

“李维!”

“李维!”

“李维!万岁!”

“奥古斯都!奥古斯都!(古瑞帕布兰克语‘神’)”

民众们振聋发聩地齐声叫喊李维的名字,而且用他们所能想到的一切赞美和形容词为李维的名字加冕,越赞

美越夸张。李维听着这些迷人又恐怖的词语,脸上没有一丝得意的表情,忧郁的脸上尴尬地笑,朝着人群抬一下手,点一点头,任由着白马的脚步,从气势恢宏的凯旋门下穿过。

李维就这样机械地,麻木地,看着眼前一群又一群密密麻麻的人头,还在不断地向远处延伸,叫喊声源源不断地从耳朵传入大脑,搅动着他疲惫的大脑,让他的双眼晕眩。在这茫茫人海里面,李维突然捕捉一副美丽的脸庞,赶紧回过头去,菲儿就站在比肩系踵的人群里,脸庞是像夜空里的明月一样明丽。她就这样在人群里默默注视着李维,当四目相对,眼泪就流下来了。李维又看见菲儿流泪的脸,开心的一笑,等再转回去,疲惫和烦恼都不见了踪影,眼泪也还是流了下来,只是在民众热情的眼里,那也许是飞洒的美酒落到了提督的脸上。

在李维之后,马库斯穿着紫色的托加,坐在马车上满面春风,激动地来回挥手。然后是韦伯芗,贝利萨留,阿格里帕,费边,汉斯等军团长。他们各自率领着自己的军团,全体将士都穿着着整齐的戎装,保持着持盾持剑的姿势,整肃威仪,好像是复制的军团,整齐的步伐更是一遍遍刺激着民众亢奋至极的神经。

很快队伍跨过中央大道和勒莫斯河,来到了月神广场。克劳狄和三百名元老以及无数的官员牧师早就在禁卫军的护卫下等待了多时,克劳狄站在所有人的最前面,脸上灿烂的笑容显得格外有精神。虽然早就是耄耋之年,但是各项感官都没有退化,灵敏的耳朵早就听到了民众们对李维的狂呼,脸上仍然是笑容可掬,显得十分慈祥。

看着李维的马车到来,克劳狄亲自走上前去,伸出枯木一样的手把李维从马车上接下来,霎时间整个月神广场掌声雷动。在元老们的簇拥之下,在无数军团和民众的注视之中,克劳狄一路笑着,拉着李维的手,领着他一步步走上元老院前的至高台。

克劳狄扭了扭脖子,让自己看起来更挺拔一些,用浑厚的声音说道:“今天是一个伟大的日子!不久之前,我们刚刚经历过瑞帕布兰克最大的危机,漆黑的乌云吞噬了半个天空,连月亮的光辉也受到沾污!所幸在月神的指引下!我们度过了危机!我们将重回瑞帕布兰克曾有的辉煌!来,欢迎我们的英雄,李维!”

在克劳狄温热的手的牵引下,李维站到了高台的最前面。这一刻,李维望着台下,就是望着整个瑞帕布兰克,他之前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个机会,但是当机会真的到来,心头不禁泛起微澜,要不要在这时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整个瑞帕布兰克?他保留的太多了,憋了太久了,也许这会是一个好机会,他开口:

“已经六年了,我们的国家经历了一个惨痛的灾难,战争,灾难,火焰,无数的瑞帕布兰克人为此付出生命,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或者奴隶。但是他们用他们的血与生命,告诉我们,这一切阶层都不应该存在,他们都是瑞帕布兰克的公民,他们都是英雄!今天是一个伟大的日子!瑞帕布兰克将会从今天进入全新的时代!我以李维名义在此发誓!我们废除了奴隶制,未来我们会走得更远!圣洁和公义将会守护着瑞帕布兰克!我李维誓与瑞帕布兰克的阴云战斗到底!希望仍然存在!”

李维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最后一个字,整个会场都震惊了,克劳狄瞳孔剧烈地收缩,右手紧紧攥着他的拐杖,元老们茫然无措,左顾右盼着鸦雀无声,而场下的军团和民众,则立刻爆发出开辟洪荒的欢呼声,他们齐声高呼:

“李维!”

“李维!”

“李维!”

在瑞帕布兰克的天空,李维的名字久久盘旋,永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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