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人间伊甸(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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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在这一刻回忆起那种不堪蹂躏的过去,都涌了上来,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有一个人打了,其余的人也跟着上去抢,后面的打不着就大声地叫嚷。

“打!打!”

他们要报仇,他们要泄恨,从祖宗时候起受到的压迫和苦痛,牛马一样的生活,怒火马上就燃烧起来。

拳头如狂风骤雨一样倾泻而下;耳光声在呼哧的风中炸得响亮;爪子四处抓绕,指甲勾出带血的肉丝。人们一边打,一边骂,大家蜂拥而上,甚至有些人从别人的肩头往上爬。这样赤手空拳的打,不过瘾;有人暗暗抄起石块就往奴隶主们的脑门上面砸去,只要闷闷一响,脑袋上显出碗口大的血红印子,翻着白眼就要昏死过去。

奴隶主们的衣服被撕烂了,一块一块地被在脚底下;脑袋已经淋满了鲜血,浑身上下布满了伤痕。人们要揪住他,抓起头发,带上一块血淋淋的头皮;可以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瘫在地上,被愤怒的人群拖着走,留下长长的血痕。

人们簇拥着往广场而去,几具奴隶主的尸体被随便的抛弃在地上,身体歪曲,嘴里还在往外冒着鲜血;还有流出白色液体的,那是脑袋被打开了花。

在广场上,斯巴达的巨幅画像代替了拜月教的标志,黑色的义军旗帜四处飘扬。义军的官员们坐在高高的看台上,底下是数千名兴奋的群众。

“天王陛下斯巴达万岁!万岁!万万岁!”

台上冒出一个嗓门声音极大的女人领呼口号,整个广场开始喧闹起来。一个人的声音实在太小,几千人的口号难以统一,会场内的呼声此起彼伏,犹如海上的波涛一阵跟着一阵,在这山呼海啸的欢呼声里,一队队的贵族被押了上来,跪在无数的民众面前。他们有的是牧师,主教,商人,元老院的议员;有的是老师,医生,音乐家,律师。

“自由的人民啊!我们打倒了邪恶的帝国瑞帕布兰克在这里的统治。我们现在揪出瑞帕布兰克,拜月教邪恶统治的帮凶走狗,罪恶的贵族!这是我们的胜利!天王陛下斯巴达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

全场又一次沸腾起来,口号此起彼伏。

“自由的人民啊!知道吗?拜月教的魔鬼头子克劳狄和贵族集团们用一个恶心的谎言欺骗了你们五百年!所谓瑞帕布兰克祖先,罗慕路斯在月神的佑护下,带领天狼推翻暴政的传说都是骗人的。我们在卡普亚行省找到了勒莫斯的手稿古籍,上面记载了罗慕路斯如何利用卑劣的手段欺骗人民,谋取权力,在得到权力后荒淫无道,甚至吞食活人!所以我们被拜月教欺骗了,我们要打倒他们!”

“消灭拜月教!”

“打倒元老院!”

“消灭月神!”

叫喊声此起彼伏,青年们充满了力量,从地上捡起石头向行刑台上的贵族和主教们劈头盖脸地砸过去。

在这种情况下,义军军官所说的一切,每个人都会相信,因为他们心中对瑞帕布兰克的憎恶,对拜月教的憎

恶,使他们认为拜月教和贵族做出什么样的坏事都是真实的,他们也必须做出这样坏的事情。

“自由的人民啊!这些贵族的老爷们,他们高高在上,五百年来奴役着你们,压迫着你们,把你们当牛做马,现在他们被打倒了!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贵族老爷!听见了吗?这就是人民的呼声,是人民的意志,现在我们判定你们有罪,死刑!”

贵族们没有反驳的能力,他们被全身绑缚着,头、颈、背部都被强制性地摁住,使其上肢和下肢掰成一个直角;两腿绷直,两只胳膊向后上方或向侧伸直。这种扭曲身体的折磨极度痛苦,不少人在折磨之下,甚至口吐白沫,丧失了意识。

死刑在众目睽睽之下执行,义军早就准备好了各种各样的工具。一尊尊十字架在广场上树了起来,那是贵族们曾经最喜欢的刑罚,而现在他们成为了受刑的囚徒。

手腕被绳子束缚,钢钉从手的骨头之间穿过,牢牢地固定在木头上,接着是另一只手;下一步就是脚了,左腿弯曲踩着右腿的脚掌,右脚踩着一个固定的东西,这样砸的时候不会乱动,然后用一只长钉穿过两只脚,最后翻过来面,把钉子铆劲!无情的烈日炙烤着他们裸露的皮肤,苍蝇叮在他们身上吸食汗液,空气中的沙尘令他们窒息,鲜血一滴一滴从撕裂的伤口顺着身体往下流。

由于要处死的人太多,十字架根本不够用,义军把广场周围的空荡荡的的房子利用起来,在二楼或者楼顶挂上绳子,要绞死所有的贵族。但并不是一次性绞死,隔几分钟绞死一个,他们让自由民痛诉这些贵族们的罪状,任意的辱骂,朝他们投掷石块,有的人在被绑上绳子之前就被活活打死。

义军的另外的工作也在如火如荼的展开,从贵族那里没收来的庄园和土地被按照人头都被平均分配给解放的奴隶,原先的平民所欠的债务也全部被免除。获得了土地的自由民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财产,不用在遭受奴隶主的压迫,挥舞着得到的地契,泪流满面。

受到激励的自由民,踊跃地参加义军,队伍排成一条长龙只展开到广场的外面。

就是这样,死亡与新生,欢呼和唾骂,鲜血和眼泪,刑罚与财富,一起上演。

“这太疯狂了!他们怎么可以施用这么残忍的刑罚!怎么可以用这种手法对待贵族们!”摩希躲在广场附近的楼层,完整的目睹了这疯狂的一幕。

李维斜眼的看着广场,眼神冷飕飕的:“摩希,你知道吗?那些被折磨致死的奴隶主们用过更恐怖的刑罚来对付那些奴隶。你可能没见过,我看的太多了。奴隶主压迫奴隶,奴隶现在折磨奴隶主,他们这不是什么正义的复仇,神圣的使命,就是在互相的戕害。斗争,会让人们变得疯狂可怕,”

“可是!他们怎么可以那样剥夺人家的财产。”

“摩希,怎么说你也算是一个奴隶主,如果你现在是一个奴隶,那么你会觉得奴隶主剥削你,他们的财产都

是不义,就应该被分掉。人们不自觉的都会为自己所处的那个圈子辩护,因为自己会遭受损失,甚至伤害。”

“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乱匪会有如此强大的势力,打败一批,马上就会有更多人加入。他们劫掠贵族的财产,解放奴隶,用这些来笼络人心,加强力量。”

“分析的很对,摩希。用这样野蛮的方法来加强力量,笼络奴隶和平民的支持。我大概可以想象出,要是让斯巴达夺取了天下,他说不定会用同样的方法来对待他们。”

“可是老师,有一点我很奇怪,他们刚才说找到了勒莫斯大主教的真迹,上面记载了...”

“没有的事,那是他们为了诋毁瑞帕布兰克所编造的谎言!这你都看不明白!”李维突然之间显得有些急躁,眼神飘忽着,有意躲开摩希的目光:“不过,我们得阻止着可怕的杀戮!汉斯的骑兵怎么还有来!”

“长官!就是他们,鬼鬼祟祟的,老是说一些义军,天王陛下的坏话,可能是瑞帕布兰克匪帮派来的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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