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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歌嘴角滴血，已经不省人事。云游用他外衣沾了水擦拭身上的血渍，潭水冰冷，鬼歌的身体，也愈发冰冷。
他的嘴唇渐渐失去颜色，胸口，已经没有一点起伏。
“不要再白费力气了，你也有伤，先休息一下恢复体力吧。”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嗓音低沉，清冷如冰，这声音，云游再熟悉不过了。
她看着躺在地上的人，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这个人就会消失不见。身后声音的来源，她也没有勇气去接受。
她紧咬着嘴唇，双唇颤抖，漆黑的瞳仁在眼眶中乱撞，无法安分下来。
一只手落在云游肩上，纤长好看，带着淡淡莹白的月光。云游浑身颤抖，一股凉意，从跪坐在地上的膝盖，直窜头顶。
“云游，我已经死了。”
“不！”云游突然发出一声嘶吼，“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她发了疯一般双手叠加按在鬼歌胸口，将自己的妖气灌输到鬼歌体内。妖气在她周身愈发浓郁，形成一层淡蓝色的水雾纱衣。
水雾在鬼歌周身流动，却没有钻进他的体内。
身后鬼歌按着云游肩膀的手越抓越紧，将肩膀处的衣服捏皱了，云游却似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不要再白费力气了，我还有最后三天时间。”
鬼歌的声音轻轻传来，仿佛一丝清凉的夜风抚过云游发髻。云游的动作忽然停止，周身妖气渐渐消散不见。她颤抖着抬起手，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转过了头。
下唇被咬得泛白，云游强忍着眼中泪意，脸颊上浅浅的梨涡中，也盛满了悲凉。
“为什么？”云游咬着唇挤出这三个字，为什么，他突然就成了亡魂……
鬼歌手指点胸口，“那一掌，把我的骨头和内脏都震碎了。”
瞬间，云游的眼瞳变得深红，溢满杀气。“我去找他们算账！”
她咬牙切齿，她恨不得将那山上的妖怪全部劈成黑炭为鬼歌陪葬！她起身就要走，被鬼歌从身后一把抱住，强有力的手臂环住云游的身体，将她紧紧箍住。
“你也要去送死吗？你现在还中着毒！”
鬼歌刚说完，因为激动，云游咳嗽起来，喉咙腥甜，有些发紫的浓稠液体顺着嘴角流淌下来。她越是挣扎，鬼歌箍得越紧，咳嗽得就越厉害。
终于挣脱不得停下了动作，云游空洞着一双眼，望着棕黑色的土地。
“我真是没用……保护不了你，连替你报仇都做不到。”云游轻声责怪自己，低着头，长发垂落下来，遮住了眼帘。
见她老实了，鬼歌这才放开手，“我不怪你。”
“我们回东海吧！”云游突然回头，双眼凝视着鬼歌的脸。这张刀削一般英挺冷峻的面孔，怕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好。”鬼歌点头。
两人在附近休息到天亮，云游调理气息，将体内吸入的瘴气基本逼出去了。她执意要带着鬼歌的尸体回去，化身蓝色巨鸟，背上乘着“两个”鬼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