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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不能死。
当他注意到结界外出现的那两个人时，轩华就已经确认了鬼歌和森琉的身份。
鬼差。
《酆都野史》都是他写的，他怎么会不认得鬼差。
只是，他还不能死。
只剩五天了，只要让他最后活五天，他的夙愿就达成了。
许多许多年前，轩华还是个年轻小伙子的时候。
他入昆仑派三年，终于有了一个师弟，也终于，有了可以让他趾高气昂的人。
他倒不是为了欺负师弟，只是第一次做师兄，让他兴奋不已。
于是有什么事，都叫上师弟，好的，不好的，有赏的，挨罚的。
他的师弟，也因此和他走的最亲近。
虽然两人相差三年入门，但年纪上其实相差无几。又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年，平日里习武练术法，都是一起。
师弟想超过师兄，师兄想压制师弟。
两人在较劲中，渐渐超越了其他师兄，也显露出了自己的才华。
有的师兄觉得危机，被师弟超了，少说也是个丢面子的事。暗中较劲一同进步也就算了，还有暗中使劲陷害他们的。
轩华便和他的师弟一边较劲一边暗中互助，屡屡化险为夷。
多年后，两人习成，都可以出师了。
轩华选择留在师门，师弟却想要另立门派。
轩华想留下这个师弟，两人联手的话，必定能让昆仑派更加繁荣。他们兄弟二人情深且坚，早就没有什么上下之分了。轩华愿意给他副掌门之位，掌门之权。
师弟拒绝了。理由是，昆仑派掌门只能有一人。
他不想屈于人后。
两人互不相让，从吵架到大打出手，整整三日，斗了个天昏地暗。附近有看热闹的妖怪，认为他们两个都死了最好死一个也行，结果被两人的术法波及，魂飞魄散。
三日后，两人都使出绝招，被引爆的术法险些移平了整个昆仑山。战后二人都失去了意识，被各自的徒弟带走了。
轩华醒来后，听说师弟已经离开了昆仑山。他在山外的一座海中小岛上成立了坤海派，起初收留的都是被昆仑派刷下的弟子，后来逐渐壮大，在四海之内名声也渐渐起来了。
外面的人都说，这昆仑是个好地方，出了两个大派，两个了不得的掌门。
昆仑掌门轩华，坤海掌门玖月。
两个门派每年全体外出除妖一次，时间刚好隔开半年。有妖怪来袭，基本上都是全灭的结果。
但两位掌门的关系并不好，门派较劲，弟子较劲，除妖较劲，掌门也较劲。后来为了避免两个掌门斗法给人间带来太多危害，他们决定每三年会斗法一次，记录胜负。
两派的弟子在除妖时碰到了也会视对方为对手，不敢懈怠分毫。
如此一来，倒是让那些被妖怪迫害的百姓高兴了。
为了能除近妖怪保平安，人们似乎已经默认了每次同时请两家来，价格是高了点，但比其他除妖门派靠谱多了。
如此一直延续至今，已经五十余年。
当年风华正茂的师兄弟，现在都成了老大爷，心中那股子分个高下的气焰却谁也不输给谁。两家门派的胜负平分秋色，五天之后的这一战，可能就是两人一生当中的最后一战了。
他不能死。
他现在死了，就是自动认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