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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说，这帮人没啥好怕的，就是一群渣渣。”蛋蛋说话的时候带着一股京片子味，“我刚才用的是我珍藏了几十年的特质炮弹，今天之前还从来没用过呢。”
蛋蛋的话语间带着无比的得意，之前云游也只是见过她用自己造的机器人跟别人打架，把人家打得直接投了胎再也不想回来了。
“你那特质炮弹是用什么做的，怎么这么大味儿？”云游问。
“这你可问着了。我这原材料极其稀有，没有点特殊条件都制造不出来。尤其是跟火药一混合，经过高温处理，爆炸之后的功效可以翻倍到不可估量。被我这炮弹炸过的人，不被炸死也能被熏死。”
“你赶紧说是啥就得了。”云游知道蛋蛋那股劲一上来能吹自己俩个时辰。
“脚皮。”蛋蛋语气波澜不惊。
“……？”云游突然觉着胃里不太舒服。
“这可不光是脚皮。人体皮肤组织在自然状态下放时间长了可就干了，所以为了保持它的攻击性和持久性，我一直用浓缩的洗脚水泡着来着。”
“溜了溜了。”云游实在听不下去了，她也不想知道那个洗脚水是怎么浓缩出来的。再听蛋蛋讲下去，她上个礼拜吃的东西都有希望重见天日。
知道了那些炮弹里的填充物后，云游反而心疼起被炸的亡魂们。而那些亡魂里面好巧不巧的，还有一个活人。
云游刚飞上去，就见底下冲出来一个人，撕了半边袖子缠在口鼻处，也不知道能抵挡多少气味攻击。
那人从人群里就开始破口大骂：“这特么哪个老爷们的汗脚！一辈子都没洗过吧！想熏死你钟爷爷啊！”
云游惋惜地摇摇头，这哥们怕是要凉了。
只见钟杉一跃而起，轮耍着花枪劈落在炮管旁边。枪身的嗡动震得虎口撕裂般疼，而战车上，连一丝划痕都没有留下。
钟杉露出震惊的表情，踏着战车后空翻落地。
“你长得跟个娘们似的还好意思说别人是老爷们？”蛋蛋一听也来气了，战车上面对钟杉这边的几个炮管略微转动方向，全部集中到他身上，咣咣就是几炮。
钟杉所在的位置瞬间变得一片朦胧。
在那片朦胧之中，很快脱离出来一个人影，向后撤去。
“你才是娘们！钟爷爷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汉子！”眨眼间钟杉又调转了方向绕过来，继续用花枪攻击战车。
“我本来就是女的！”蛋蛋跟他较上劲了，战车两侧又开了两个小门，伸出几段连接着的机械杆，像人的手臂一样，最外部是两个锋利的刀片。
即便是云游从空中看去，也能看出钟杉的力道不小。可那几乎能手撕活人的力道落在战车上，却丝毫不起作用。
“没用的我跟你说，我这是金刚石合金钢做的外壳，你连个小坑都打不出来。”蛋蛋坐在安全的战车内得意地笑着，“这都是科学，就你那两下子还敢跟我对着干？”
没多一会儿，钟杉就累得气喘吁吁了。他本就是活人肉体，在酆都里有强烈的排斥感。
云游观察了一会儿，蛋蛋这边稳得很，自己也不用担心什么，便继续去其他地方帮着驱赶亡魂。她变着花样的御水，一会儿弄几个水球把亡魂圈起来，一会儿水滑梯把亡魂都悠出去。
平时在酆都里悠哉惯了，难得遇上一次大事件，就属她玩的最嗨。
她自己都觉得，玩完回去都可以出一本《水的108种用法》送给东海故乡的族人们了。
在她们两人和普通居民的帮助下，驱赶亡魂的工作进行迅速。云游再回到蛋蛋的战车附近时，不知道蛋蛋什么时候放出了一个女机器人，从头到脚套着一件金黄色的小鸡斗篷，手里抡着两把菜刀，跟钟杉打得正热闹。
云游实在理解不了蛋蛋的品位，这女机器人身上什么都没穿，能看出金属质地的身体，却给她安了一个近乎于人的精致头颅。披着的小鸡斗篷看起来也碍事极了。
但因为钟杉的肉身缘故，机器人一直占着上风。
她的菜刀在钟杉的枪杆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抵着滑到钟杉面前，突然开口，带着浓浓的机械音：“你最好尽，快离开这里，不然你，的肉身会受不，了。”
“少废话！钟爷爷我进来就没想活着出去！”钟杉将她顶开，旋身划枪落地顺手一挑，挑起一缕烟尘遮挡了视线。
紧接着一枪刺向机器人，模糊中却感觉到枪身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被用力一别，赫然断成了两截。
“没用，的。沙子迷不，了我的眼，睛。”机器人磕磕巴巴地说。
机器人再度横冲过来，钟杉只好用剩下的半截枪杆抵挡她暴雨般的攻击。机器人也并没有要他命的意思，招招留情，只是在消耗钟杉的体力。
钟杉气喘吁吁，愈发觉得控制不住身体，好像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拉扯他。他的双脚已经站不稳了，在地上强撑着画了几个圈之后，身体突然迅速倒飞出去！
长街尽头，一扇亡魂看不见的大门正等待着他。
从外面看酆都大门，只有亡魂才能看见。从内部看酆都大门，只有不该存在于这里的人才能看见。
钟杉的身体悬在空中，他想要挣扎，却没有一个能受力的地方。飞去的过程中，他看到了同样飞在天上的云游，也俯瞰到了地面上的混乱，还有大哥与人对战的身影。
他看到大哥胸口被划破，黑气像鲜血一样喷涌而出。而他什么都做不到，自己练了几十年的花枪，竟然被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玩意打败了。
女机器人对他说的话，他还记得。才这么一会儿怎么可能忘记呢。
钟杉自嘲地笑了笑，他也是今日才知道，活人会被酆都自动排斥扔回人界，他在这里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可他还没有见到娘亲呢。
“大哥！钟杉先出去等你了！你一定要带着娘亲一块回来！”
钟杉的嘶吼声回荡在整个酆都的上空，在这个已经入夜的空间里，他如一颗倒流而去的星，逐渐隐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