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村山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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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段晓风走出段凌昊家没几步,段晓风忽然停下了脚步。然后四处的张望,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一个方向,嘲讽的一笑道:“在暗中偷窥别人可并不好玩。”

段凌昊的母亲从那里走了出来,用不符合她身份的语气说:“看来你还真是个危险人物。”

“对你来说,我的确是危险的。”段晓风说:“黄生已经被我杀了,段非、段凌昊还你,下一个死得是谁呢?”

段母笑着说:“那你得有那个本事了。”

段晓风说:“程涛,你的本事也不小啊,只会躲在暗处用这些傀儡来说话。”

段母说:“呵呵,不要以为我失去对你的控制权限你就能翻出什么浪花。”

段晓风皮笑肉不笑:“那就走着瞧咯。”说着段晓风就要离开。

段母说:“你那么喜欢给别人忠告,我也想给你一个。”

段晓风继续走,也没有回头道:“你的忠告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段母说:“你还真是够自负的,不过你的方向错了。”

段晓风依旧没有理会。

段母说:“往北走,村北荒地,段凌昊正在那里挖你和他最初的尸体。”

段晓风停下身体,然后转头看向北方,接着就飞奔向那里。

……

当段凌昊触及到一块柔软的物体是,他顿时放慢了动作,用双手轻轻地扒开泥土和碎石终于看到一只已经呈暗紫色的手臂。

就在段凌昊想要继续挖下去的时候,突然感到身后有异响,转过头一看,段晓风的斩龙刀已经迎面劈了下来。

段凌昊忙用箭矢格挡,木质箭柄怎么可能拦得住刀刃更别说是斩龙刀这样的宝刀。段凌昊深知这一点,这格挡其实也只是为了改变一下刀势的走向,以便自己闪身避开。果不其然在箭矢被削断的瞬间,段凌昊也躲开了这一击。

只见斩龙刀顺着段凌昊的右臂旁砍下,可段晓风的脸上却闪过一丝诡异的微笑。段凌昊的眼睛何其的敏锐早已捕捉到了这一细节,可当他再反映过来的时候,右前臂竟然被削去了一大块儿肉。

怎么回事!我明明已经躲了过去,为什么?段凌昊大惑不解却也不敢大意,忙将手里那一截箭柄投掷到跑车那里,接着使用了“鹰眼·易”与之进行了位置交换。段凌昊忙拉开车门抓起了副驾驶上的弓弩和箭筒对着段晓风就是一箭。

可能是段凌昊左臂上旧伤本就让他的弓弩有些不稳,再加上右臂的新伤更是雪上加霜,让准头失了大半,根本射不中段晓风。

“你的左臂似乎伤得不轻嘛。”段晓风慢慢地把玩着斩龙刀向段凌昊走来说:“呵呵,眼睛?本目?可笑!就算你看得再准射不中又有什么用?”

段凌昊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对自己很是不利,忙钻进车里想要发动车子离开。可此时的段晓风已经来到车前。轻轻地挥刀,把宾利跑车的车门给轻而易举的切开,而且刀锋再一次伤到段凌昊。但好在只是从段凌昊的下肋处划过,只是轻微的皮肉伤。

这下段凌昊对段晓风的那把刀就更不敢大意,然后看向废墟的方向的一颗石子与之再次交换了位置。

“逃?”段晓风看向段凌昊笑着说:“这就是你眼睛的能力吗?我倒是想看看你能逃到哪去。”

段凌昊看着周围空荡荡的荒地,除了继续向北面的树林,否则在这样空旷的地方,负伤的身体再加上不能频繁使用的本目,自己还没回村子可能就不会被段晓风斩杀。

段晓风笑呵呵的向段凌昊靠近,同时扔掉了左手的刀鞘,接着他甩了下左臂,左手中顿时多出了一把蝴蝶刀。蝴蝶刀飞快的舞动露出锋芒,段晓风然后将它掷向段晓风。

避无可避的段凌昊再次使用本目与蝴蝶刀交换了位置,在落地的一瞬间手上马上扣动了弓弩的扳机射向段晓风。本来就没奢望这一击能打中段晓风,射出一箭只是方便他更好的逃跑。所以在箭刚离弦段凌昊就向这树林的方向奔跑。

段晓风并没有追上去,而是淡定的拾回了蝴蝶刀入袖,然后捡起了刀鞘,上了那辆跑车。“原来是交换位置,有点意思。”

“这就是本目吗!”段晓风发动车子,并狠狠地踩下了油门:“本目!哈哈哈……本目!”

荒地北面及东面虽说是树林,但大部分也只是灌木和两人高的松树,而且树林的面积并不是很广,穿插在各个小树林之间都是村民自己开辟的土路。毕竟过了树林除了东面的断崖,都是村民的田地。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除了学校旧址周围的那片荒地外,被小树林隔开的这边田地里的作物长得都很好。

跑车虽说很难开进树林,但是并不影响在土路上的速度,再加上本来小树林都很小,一眼能看到头,根本不可能作为段凌昊的藏身之处。之所以选择开车追段凌昊,其实也是为了确认段凌昊的逃跑方向。

似乎知道自己逃无可逃,段凌昊踉踉跄跄的走到了断崖边,然后就那样坐在了那里。

下面有一具我的尸体。段凌昊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死了多少次?一次?两次?三次?……但无论多少次,下面的那一具却是真正的段凌昊,也就是段凌昊的本体。

段凌昊感到绝望,却也无可奈何。当段晓风的斩龙刀架在段晓风的脖子上的时候,段凌昊只是淡淡一笑道:“不要伤害夏剪秋。”

“好。”说着段晓风的刀就割了下去,但下手的过程中却使刀身换了个角度,顺着段凌昊的肩膀向下切下。因为段晓风之前对夏剪秋说过,“爷爷的卒日我就暂且留他一命。”所以段晓风并没有打算直接杀掉段凌昊,但是他没有说过不可以把段凌昊的胳膊和腿砍断。

然而这一刀下去,没有鲜血,没有惨叫,只有断为两截的斩龙刀,划破了空气。

远处段非正捂着一只眼睛并喘着粗气的看向这边。

……

就算你使用的是世界上最锋利的刀,也始终无法脱离点线结构,只要存在点线结构,段非就能击破其中的一个点让其崩塌。

但斩龙刀的确不是凡品,在点线结构上也复杂且密集的多,所以在短时间内段非的“鹰眼·断”也只是破坏了一小块结构中的点,也就是在外人看来像是有一把无形的利刃将斩龙刀切割开了一般。

这突然的变故让段晓风也始料未及,他没想到段非会在这个时候赶到,并且切断了自己视为珍宝的斩龙刀。

本已等死的段凌昊忽然看到一个明亮的物体掉落在自己的右手旁,虽然右前臂刚才被段晓风削去了大块肉,但这时候已经顾不上由于。段凌昊拾起断开的斩龙刀的前半部分回身就朝着段晓风的腹部就是猛然一击。

刺中了!刺中了?

段凌昊看到自己持刀的手分明已经没入到了段晓风的体内,但是他却丝毫没有触及到他的肉体,就好像自己本就刺入到一片空气中一般。

在段凌昊诧异的目光中,段晓风对段凌昊微微一笑道:“这次算你命大。”然后,段晓风嘲讽般对远处的段非一笑,就慢慢悠悠的离开了。

当段非走过来想要扶段凌昊起来的时候,段凌昊却一把将其推开,大吼道:“你管什么闲事?我不用你管!更不用你救!”

段非则笑着用手摸了摸段凌昊的头说:“因为你是我弟弟。”

“我不是,我是复制体,你弟早就已经死了!”段凌昊打开段非的手,要跑逃走,却反被段非一把拉住。段非撕下自己的衣服轻轻地帮段凌昊把右臂做了简单的包扎,说:“你就是我最重要的弟弟,永远都是。”

段凌昊眼神复杂的看着段非,语气有些缓和却仍不愿服气的说:“段晓风也是你弟……”

段非打断段凌昊说:“你和他不一样。”

见伤口包扎的差不多了,段非将段凌昊从地上拉起说:“好了,现在我们还有一件必须要完成的事。”

……

段非所指的必须完成的事就是帮助段凌昊处理掉那三具尸体(段凌昊本体、段凌昊复制体一、段晓风本体)。为什么复制程序明明可以直接删除掉死掉的本体和复制体,程涛却保留了包括这三具在内的可能会成为麻烦五具尸体。段凌昊的理解是,当初极有可能是复制程序的测试阶段,也许程涛自己都没有想要那么快的开启这个程序。只是因为苏维被老陆杀害后才强行启动的,自然也没有做好善后工作。

段非简单的说了一下具体安排,因为断崖是很好的弃尸地,可若直接将段凌昊复制体1和段晓风本体的尸体扔下去会存在很多的不合理性,而且以现在刑侦力量能很直接查出那不是第一死亡现场。再加上段凌昊抢夺豪车绝对不会是个小案子,那么干错将两者合二为一,将段晓风本体尸体放到车子驾驶座的位置,然后用石头压住离合,这样车子就会直接驶下断崖,会营造出抢车贼驾驶不当坠崖的假象。

“可是……”段凌昊突然打断道:“你刚才说了是把段晓风本体的尸体放上的对吗?那段凌昊复制体1的尸体怎么办呢?”

段非说:“因为断崖下有段凌昊本体的尸体,就算警察不能通过NDA查出尸体的真实身份也会根据DNA对比看出两具尸体是同一个人,那就不好办了。”

段凌昊又问:“可那断崖下还有两具尸体。”

段非说:“你是指被老陆杀掉的苏维本体和被苏维复制体杀掉的老陆的本体?你现在也能看到崖底的情况?”

段凌昊点了点头说:“锐鹰眼。本目虽然一再进化,但是最初的能力也没有消失,只是不常用而已。”

段非说:“就算再多几具尸体也没事,简单点说,都活着的被害者该怎么处理?更何况我们这里的小地方,多半都按照无名尸算。也没人人口失踪案件,所以这样的案子多半都给封存或者直接消了。”

段凌昊问:“你接触过?”

段非摇了摇头说:“我猜的,但我们也别无选择。”

段凌昊想了想,的确对于他们来说也不奢望事事完美了。

将一切处理完后,段凌昊将弓弩和箭筒从车上取下来。然后两人就这样看着车子缓缓驶向断崖,坠落,等待,爆炸。

段凌昊问:“那我的本体尸体该怎么处理?”

段非叹了口气说:“找个地方将他给埋了吧,但肯定不是这里。”

段凌昊点了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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