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止风(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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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前,在段凌昊刚刚离开后的半分钟不到,夏剪秋听到了楼下传了金属和楼梯扶手栅栏有节奏的碰撞声。

那声音很清脆也就是说相应的碰撞金属应该很细很长,夏剪秋在脑中唯一能与该声音关联到的物体就是钢笔,可是这个年头哪里还有人使用钢笔,就算有人用也不会闲着没事拿钢笔碰栅栏玩吧?

当那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从楼下走上来的时候,夏剪秋才知道答案。只见那人手里拿着一把半米长的军刺,那声音正是军刺的刀背与栏杆碰撞而出。

那人在见到夏剪秋后,表情明显一变,那是一种带着惊喜和得意的神色,就好像是多日毫无收成的猎人在外出打猎未果归来后却发现猎物就冻死在他家门口一样。

夏剪秋暗道一声不好,就努力的向着上楼台阶的方向爬去。那人走到夏剪秋的面前呵呵一笑道:“找你也真是够费劲的,只不过我的运气似乎很不错。”然后举起了手里的军刺接着说:“抱歉啊小妹妹,我得拿你的头回去交差。”

就在男人的军刺全力挥下的时候,男人只听一声金属碰撞的脆鸣,手握刀柄的力道全无,然后就看到军刺的断刃在空中旋转几圈后掉落在在了地上。

“斩龙刀!”男人惊讶的看着眼前这名突然出现且双手持斩龙刀横挡在夏剪秋面前的少年。

“不许动我的猎物。”少年冷冷的说。

“你怎么在这里!”男人怒呵道:“斩龙刀怎么在你手里?”

“你的问题太多了。”少年再次挥刀,男人的一只手已经被砍掉,鲜血顿时喷涌了出来,不少血花也溅在了夏剪秋的脸上,让少女吓得说不出话来。

少年用到斩龙刀刺在了地上男人的断手,刀子刺透了他的手掌也没入到地下十几厘米。少年笑着对男人说:“回去告诉程涛,我会去要了他的贱命。”

男人捂着自己的手腕咬牙切齿的道出了那个少年的名字:“段晓风!”

“没错,就是我。”少年收刀入鞘,没有再搭理男人的意识,而是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夏剪秋说:“下面我们该算算我们的帐了。”

男人慌忙的下到了一楼,正遇到追击段凌昊的肖月。肖月问:“祝舒,你看没看到段凌昊过来?”

祝舒说:“没有。”

“奇怪。”肖月说:“那家伙本来必死无疑的,可谁想却凭空消失了。等等,你的手怎么了?”

祝舒摇了摇头说:“没事,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段非?”肖月想到那个突然出现的校门口的男人,也许别人不曾发觉但身为射手他的在射出箭矢的时候就看出箭矢在飞行的过程中凭空消失了一半,然后他就注意到了那个被程涛列为目标人物之一的段非,同时也注意到了他的眼睛在那个过程中显现出诡异的符文图案。

“不是他,是段晓风。”祝舒说,“我们快走。”

“靠,多事之秋。”然后肖月只得和祝舒一起从后墙翻出了学校。

……

“你想干什么?”夏剪秋惊恐的看着眼前的段晓风,段晓风怎微微蹲下身轻轻的按了按夏剪秋的小腿说:“肌肉扭伤,应该没有大碍。”

“你……”夏剪秋轻轻用手抓住段晓风的胳膊,装作委屈状的说:“带我离开这里。”其实,此时夏剪秋的戒指已经和段晓风碰触了,这句话就是夏剪秋给段晓风下达的指令。

可谁知段晓风却丝毫没有听从夏剪秋的指令,而是抬起头坏笑着说:“我杀了黄半仙。”

“什么?!”夏剪秋惊慌的看着段晓风。

“也许该说,我杀了黄生。”段晓风接着说:“作为对你的补偿,我救下了你的命,虽然我有点吃亏,但我还是认了,不过呢……”段晓风拉起夏剪秋的手将她手上用作“复制”的戒指给取了下来说:“这个东西不应该存在,复制程序也不应该存在,伤害了我的人同样不应该存在。”

然后段晓风食指和拇指施力,那枚银色的戒指在两人的眼前慢慢变形,迸现出几粒细小的火花后,它就被压缩成了一团。

然后段晓风起身对还没有从悲伤中恢复过来的夏剪秋说:“另外我得跟你说一声,你的复制已经被我卸除了,不要尝试修复它,更不要尝试复活黄生。这都是他欠我的,我只是来讨债而已。”

“你是段非的弟弟?”夏剪秋强忍着眼泪哽咽的问。

段晓风笑着补充道:“我也是段凌昊的哥哥。不过……”当然,还有后半句段晓风没有说出来就离开了。

不过,他们都要死在我的手里。

……

段凌昊的眼睛在最后这次复制中惊人的升级为了赤瞳,并开启了只有他专属的能力——空间置换。如果清风道人送给黄生的《本目》一书中记录的赤瞳只是看到周围的能量和磁场波动那么简单的话,那么写这本书的人就大错特错了,只能说他没有遇到真正赤瞳的持有者。

段凌昊在飞跃围墙落地后,马上就抓起了外面地上的一把石子,然后再一次的抛出一枚,进行类似于空间移动的位置互换。

也许是实力太过强大,段凌昊能与之置换的物体通常都很小,而且随着次数的增加和物体体积的增大,他的眼睛就会越发的疼痛。

这次逃命段凌昊前后用了五次互换移动,在第四次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公路旁边,在第五次的时候他咬了咬和一辆行驶卡车里坐在副驾驶上的人进行了互换。

当那个长途卡车司机正打着瞌睡想让和身边的伙伴换班开车的时候,突然发现身边的人变成了段凌昊,差一点没有握住方向盘。可再看段凌昊左臂扭曲着满是鲜血,双眼也流出了两道血痕的时候,他当时就以为自己在大白天遇到了鬼。

段凌昊感觉自己的眼前似乎有一层血雾,他用手擦了擦眼中流出的血泪后,说:“向前开,过了市区我就下车。”

司机还能说什么,只得牙齿打颤的说:“好……好……”

段凌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自己也算是从鬼门关捡回了一条命。他看了眼自己的左臂,从衣服上撕下了一道布条将那个箭孔给随便的包扎了一下,然后用左腿压住自己的左手作为固定,用右手抓住肩膀用力的向里一掰,随着段凌昊痛苦的一声大叫,段凌昊的左臂也勉强恢复了原位。卡车司机被段凌昊的惨叫吓得没有把持住方向盘,让车子左右晃了几下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

某卡车司机接受采访时说道:“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回事,我的同事在开车,我就坐在副驾驶上翻看杂志,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就就坐在这片荒地上了,我一定是遇到了UFO了,你们要信我啊,信我啊!”

……

夏剪秋的确只是简单的肌肉拉伤,勉强还是可以行走。当老师和同学找到她的时候,她正一个人无助的坐在地上流泪,被同学们定为救人英雄的段凌昊早已不知去向。看着她可怜的样子,老师们放弃了对她的思想教育工作,由于找不到段凌昊领导们也没法发布对段凌昊的表扬工作。两项工作都无法进行,校长只得退而求其次开展了学校安全工作的宣传大会,并锁了所有通往天台的大门。

夏剪秋在医疗室待到放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一瘸一拐的向校门口走去。

“黄叔在那里,他一定在那里等着我。段晓风是在骗我,一定是在骗我。”夏剪秋发了疯般的自言自语。

象棋摊静静的摆在街道旁边,只是棋子零散的散落了一地,没有黄生的身影。夏剪秋流着泪四处的寻找,终于在街角一个堆放垃圾的胡同中找到了一个装满了残肢断臂的黑色垃圾袋。夏剪秋抱着黄生的头颅跪在那里放生痛哭着……

那一天夏剪秋失去了自己唯一的亲人,失去了复制的权利,失去了所有的所谓的家人朋友,失去了家。她买了一个旅行箱,将黄生零散的尸体装了进去,然后漫无目的的行走在这所寂寥的城市。

她多么想要再穿越那道浓雾,再遇到那个满是坏意的黑衣老者,这样那个老者就能把她的灵魂带走,她就不用一个人痛苦的承担这一切的一切。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风,也不再有她的他,这个世界的风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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