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黄半仙

提到姓黄的算命先生,段非第一个想起的人自然是帮助他开启本目·断眼的黄半仙。可是,他不是已经病死在医院了吗?

可当段非和少女一起来到距公司不过一条距离的少女家的时候,段非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世界观和周围的一切。

为什么黄半仙也会死而复生?他可是死在医院,和程涛也根本没有什么接触。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活过来是吗?”黄半仙笑着问:“其实,活过来的我并不是你之前认识的那个我,而是另一个我。”

“这我知道。”段非无心的应了一声。

这下轮到黄半仙和夏剪秋愣住了。

黄半仙疑惑道:“你知道?”

段非也没什么隐瞒,干脆把程涛的事情给说了出来,这个夏剪秋是什么人,暂且不论。但对于黄半仙这个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这样的情报共享也算是报恩了吧。

夏剪秋听完段非的话后,笑着说:“我和他可不一样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段非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按你和你转述你弟弟段凌昊的说法,这个程涛一定是把自己写进了程序中。我没有将自己写进程序,所以我在对其他人进行复制或替换的时候,都需要用手拍一下或抓一下他们,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通过手上的指环来传导我下达的指令。”说着夏剪秋对段非晃了晃她如葱白般细白的小手,中指的位置的确戴着一枚不容易被注意的指环。看来这个指环中就装有带有复制程序的设备吧?段非想。

“等等!你说,你也可以像程涛那样的复制?!”段非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回想起初见夏剪秋时的画面,这几个动作眼前的少女似乎都对自己做过,难不成已经将自己复制了好几份?或者说自己已经被不知不觉中被替换了?“你是不是也对我复制了?”

“你不觉得打断别人说话,很不礼貌吗?”夏剪秋轻描淡写的对段非一笑,然后继续说:“当然,还有别的方法,就是用手机或电脑进行远程操控,但是必须要借助手机或电脑的摄像头先把目标锁定,很是个麻烦,还不如我上去更直接一点。但是将自己写入程序中的程涛,他完全不需要任何设备的辅助就能使用这套程序,他想复制谁只需要看那人一眼就可以了。删除或继续复制可能只需要在脑中默念就可以了。程涛的程序叫复制,那是因为他不能直接将别人替换,只能单纯的复制,只能靠操控复制体杀掉本体的方法替换本体。吼吼,我的复制程序其实叫替换更合适一点哟。”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程涛,我就会杀掉所有人的本体,然后复制大批量的复制体,而且到了那时候也可以毫无顾忌的复制同一个体?”段非尝试性的作答。

夏剪秋则笑着跑到段非身边,在他的右脸颊上亲了一口说:“我就知道,我的王子肯定比一般人要强。”

段非没有来得及制止夏剪秋的动作,也只得摇头继续问:“如果这套程序真像你说的那般神奇,那你把我的手机也装上这套程序,或者也给我一枚那样的指环,不就可以了吗?”

“你跟我要指环?啊?难道你是在向我求婚吗?”夏剪秋笑得更开心了。

而一旁的黄半仙则开口道:“这个问题我来替大小姐回答好了,说到这个程序的使用权限,必须是这套程序的开发者,也就是谁最早尝试写这套程序的人。以目前形式来看,开发者也就只有程涛和大小姐两人。”

一时间段非也不知道该说可惜还是可喜,可惜的是他本想借助这套程序来对付程涛,另一方面又可喜的是不是所有人都在用就不错了。不过同时,段非又感到一丝的可悲,眼前的这个看似无害的少女,其实又何尝不是和程涛一样任意的替换其他人。虽然,她没有杀人,但这种看似无害的替换又何尝不是在杀人?

“你的意思是说,程涛和夏剪秋一起开发了这套程序?”段非问。

黄半仙摇了摇头说:“不,是大小姐偶然的闯入了程涛那套程序中,并利用那套程序存在的漏洞将自己的权限定义为了第二开发者。”

段非不无顾虑的问:“也就是说,还可以有第三开发者?”

夏剪秋说:“没有了,就像被别人设定好的一样,就两个。剩下的就是……”

黄半仙打断了夏剪秋的话继续说:“另外,我回答一下你之前的问题,大小姐之前的确也对你进行过替换,但是没有成功。所以,你是特别的存在?”

“特别的存在?”段非问:“也就是说,这个程序对我无效?”

黄半仙点了点头说:“对,对你无效。如果套用程序的权限来说话的话,你其实是超越开发者的存在,也是变数的存在。也许程涛之所以针对你,也是发现了这一点。”对于这一迪昂,段非还是理解的,毕竟如果一个人当上了国王,他可以掌控天下的所有人,突然有一天有个人站出来说“我不听你的!”那国王对那个人的作法可想而知。

夏剪秋说:“是呢,如果开发者是以神的姿态在创造新的世界,那你可能就是审判者。”

“审判者?”段非问:“审判什么?”

“是帮大小姐,还是帮程涛。”黄半仙说:“西方混沌初开,神造万物,分为两系,一系天佑大地的创世神,一系灾难厄运的破环神。一方以创造为主,一方以破环为主,任意一方超出上限都会失衡,所以有了审判者来制衡双方。”

“你这……”段非想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词,于是说:“很浮夸啊。”

“没错,但意思差不多。”黄半仙说:“程涛是恶,大小姐是善,二者选一,你帮谁?”

肯定是善啊。段非刚想说,却忽然意识到这是一种类似白马非马的诡辩论,不得不对黄半仙这人不愧是靠嘴皮子说话更加的佩服。于是笑着说:“善非真善,恶却是真恶。”

夏剪秋显然并没有听懂段非的意思,还撒娇的晃着段非的肩膀说:“那你到底帮不帮我嘛?”

段非皮笑肉不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什么能耐都没有,谈什么帮不帮。”其实,段非更希望的是,没有这套程序,让世界恢复到原来的样子,虽然现在的世界看似和原来没什么不同。

夏剪秋说:“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黄半仙说:“程涛把自己写入了程序,但大小姐没有,这也就是意味着程涛如果找到机会可以复制大小姐,而大小姐却复制不了程涛。”

“开发者也能被复制?”段非问。

黄半仙点了点头说:“本来是不可以的,但是成为了参与者的开发者就拥有了这样的特权。”

段非问夏剪秋:“你为什么不把自己也写进去?”

夏剪秋咬了咬嘴唇后说:“这个世界上只剩下我了,我不能把自己也抛弃。”

难道其他的人就可以被你随意的替换掉吗?段非忽然对这个少女的厌恶又多了几分,错了就错了,还冠冕堂皇的找那么多借口!

然后夏剪秋含情脉脉的对段非说:“另外,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段非问。

“因为,只有你不会变。”夏剪秋说。

听到这里,段非终于忍不住了,他阴着脸甩开夏剪秋的手说:“但你却改变了其他人。”在场的两人完全没有想到刚才还好好的段非会瞬间翻脸,段非说完这句充满敌意的话之后就要转身离开。

“段风来!”夏剪秋喊着段非。可段非却头也不回的说了句:“我叫段非,不是你的段风来。”听到这话后的夏剪秋顿时如力气被抽空般的瘫坐在地上,眼泪不禁流了下来……

“我多么希望你能想起那个夏天的我。”——夏剪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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