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双杀·续(一)鬼话

如果说一切都有起点的话,那么十六年前段非梦魇欲杀害段凌昊的事件起点要说到黄半仙的身上。

黄半仙以前不叫黄半仙,他名叫黄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父母要给他起这个名字,就像是命中注定一般。那时的他不信命,他觉得人定胜天,但自从初中的时候他看了一个恐怖小说后,他的世界观被更改了。

(以下引用周德东的《鬼话西游》,我才不会告诉你我在拖字数,我更不会告诉你这个故事很重要,至少对黄生很重要。)

“由于出身低贱,由于身单力薄,我的心灵深处有一种恐惧感,一直伴我从小到大。

这个世界太强大了,打个喷嚏都可能要我小命。我夹着尾巴做人,时刻担心旁边有喷嚏声。

可是,梦给了我变天的机会。这下,我谁都不怕了。

是的,我成了齐天大圣。

我甚至还尝到了当名人的乐趣。电视台天天都在播放我的故事。我的名字可谓家喻户晓,妇孺皆知。

还是师徒四人,朝西,朝西。

山高路远,荆棘丛生。这些《西游记》都描述得很多了,不赘。

这时候,我们已经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眼看就要取到真经了。

山路上荒草凄凄,好像几百年都没有人走了。四周十分安静,竟然没有鸟叫。我软塌塌地走在前面,唐师傅骑马走在中间,猪八戒和沙和尚殿后。

我困倦地朝前走,腰酸背痛,恨不能给唐师傅安两个翅膀。

突然,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我感到行走着的好像不是四个人,而是很多,具体多少我不清楚,反正很嘈杂。我甚至听见隐隐有女人的笑声。

几个和尚,跟着一群女人算怎么回事?

众所周知,我在太上老君的炉子里练就了火眼金睛,我透视妖魔鬼怪之类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我警觉地回过头去。

唐僧一心一意地赶路,他的眼神跟白龙马一模一样。

猪八戒一边走一边打着瞌睡。

沙和尚挑着担,一声不响。

没有另外的人啊!

我是孙悟空,竟然还有我看不见的东西?

天黑了,我们赶到了一个寺庙。晚上,我们睡在一间幽深的禅房里,依然听不到鸟的叫声。

我仿佛看见有个人在我面前端坐,面孔模糊,嘴里嘟哝着什么。我猛地睁开眼,不见人影,但是四周鬼气弥漫。闭上眼,他又来了。

我大气都不敢出,仔细听,他嘟哝的只有六个字,反反复复。

听着听着,我的猴毛就立起来了,他说的正是佛祖把我压在无行山下,在山顶贴的咒符上的那六个字!只是,他反着念:吽…咪…叭…呢…嘛…唵…吽…咪…叭…呢…嘛…唵…吽…咪…叭…呢…嘛…唵…

不知过了多久,唐师傅叫大家吃斋饭。

我闷闷不乐。

唐师傅似乎看出了什么,想问我,欲言又止。

遇到什么事,他们三个人都指望我。现在,我靠谁呢?

我一低头,惊叫起来--

我竟然看见钵里有肉,那肉是我自己毛烘烘的脸!

我惊叫一声把钵扔了,再看,我的脸没了。

唐师傅走过来,问我:"悟空,你怎么了?"

我说:"对不起,没拿稳。"

我实在吃不下去,拿出金箍棒,到寺庙四周转了转,什么都没有发现。

回来,我看见唐师傅正在跟方丈聊天,猪八戒在太阳下捉虱子,沙和尚坐在阴凉里深深低着头,一声不响地看书。我发现他的大胡子更浓密了,几乎快遮住了脸。

我又出了寺庙,一个跟头上了天。我用一袋烟的工夫借来了托塔李天王的照妖镜,站在寺庙的房顶上,像探照灯一样照四面八方,照妖镜呈现出房屋、树木、道路,并没有可疑之物。

我沮丧地从房子上跳下来,坐在寺庙的高槛上,紧锁眉头,苦苦琢磨,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想起了很多遥远的人。我甚至想到自己没出道的时候,飘摇过海,一直到西牛贺洲地界,寻找长生不老之道,在灵台方寸山,见到师父之前,曾经遇见过一个神秘的樵夫,是他指给我道路的。我跟他擦肩而过,互相再没有见过。我至今还记得,他头上戴着箬笠,身上穿着布衣,腰间系着环绦,脚下穿着草鞋。当时我以为他就是神仙,急忙给他鞠躬行礼。他说他不是神仙,但他和神仙是邻居……

越想我越觉得这个人可疑。难道他是鬼?比师父菩提祖师还厉害的鬼?

继续西行。

天色很暗,我们走得深一脚浅一脚。

山路上猛地窜出一只老鼠。

猪八戒这次反应还算快,举起钉耙就打,被唐师傅制止了:"不许杀生。"

我看得出,这只老鼠已经成精了,它浑身鬼气冲天。我一下没有了战斗的勇气,我感到我的腿瑟瑟地抖。

果然,它站在路中央,突然直立起来,开始冷笑。它的身上生出很多爪子,长出很多眼睛,有的眼珠在看我,有的眼珠在看唐师傅,有的眼珠在看沙和尚,有的眼珠在看猪八戒,有的眼珠在观望远处有没有人出现。

我大惊:难道就是它在作怪?

我悄悄对笨猪说:"这是个小鬼,交给你立功吧。"

笨猪说:"哥,谢谢你了。"

那只老鼠说话了:"我要吃唐僧肉!"

猪八戒嘎嘎地笑起来:"这台词太俗啦!"

那老鼠不理会,继续说:"今天这一难你们休想过去了。如来给你们安排了九九八十一难,都过去了,那都是安排好的剧情,不可怕。这次不是,我不在任何轮回和报应之内,我真的要吃你们!"

我全身发冷。

沙和尚用那双阴冷的眼眸看着它,仍然一声不响。

突然,我听见幽暗的半空中又响起了那女人的笑声!

那只老鼠猛地抬起头,它的所有眼珠都闪着惊恐的光,四面八方地滴溜溜乱转,终于它撒腿就跑!原来它也怕!

我知道这老鼠并不是那个令我无比害怕的东西之后,胆子大起来,忽地变成一只猫,纵身一跃,冲上前,把它捉住了。

我们赶到附近一个村庄之后,我把唐师傅和两个师弟安顿好,单独外出借了一个灶,支起一口油锅。

我拎起老鼠的一只爪子,问:"你说,是谁在笑?"

那老鼠嘴巴紧闭,无比惊骇。

我吼道:"你不说,我就炸了你!"

它绝望地嚎叫一声,自己跳进油锅,转眼就变成了几根焦糊的骨头--它自杀了。

我心中的阴影越来越重。

继续西行。

我陡然看到漫天霞光万道,彩虹千条,不知为什么,这景象竟然没有一点吉祥的意味,却显得十分恐怖。

唐师傅高兴了,他终于见到佛祖了!

我警惕地望着天空。果然,天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头像,像雕塑一样毫无表情。接着,我隐隐约约又听见了女人的笑声!

我撒腿就跑!

我一边跑一边听见可怜的唐师傅大叫救命。我在天上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猪八戒紧紧守护在唐师傅旁边,沙和尚静静地注视着古怪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一个筋斗翻出了十万八千里,落下后,抬头看,那个巨大的头像依然在天上!

我快崩溃了,变成一只老鼠藏进了人间的一只老鼠的肚子里。在黑暗中过了好久好久好久,齐天大圣才被生出来--那恐怖的佛像终于不见了。

我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丢人。

我驾云来到灵山,进入雷音宝刹,求如来救命。

我对如来讲述了来由,如来问:"那笑声是什么样的?"

还没等我开口,那隐隐约约的笑声又响起来。如来用法眼四下观望,什么都没有,不由惶恐起来,低低地说:"悟空,你赶快离开这里,自己的问题自己扛!……"

我无依无靠地回到了唐师傅身边。

我谎称自己去追妖精了。

他们信赖我,没有表示多少怀疑。

我现在怀疑这个可怕之物就在我们四个人当中。

不可能是敖广的儿子白龙马。

唐师傅?不像,他除了念紧箍咒什么都不会。

猪八戒?不像,他只想肉和女人。

最后,我把眼睛放在沙和尚身上。

如果我们师徒四个人中有一个最诡异、最恐怖的人,你说应该是谁?肯定是沙和尚。他永远走在最后,永远缄默。他的眉毛过于粗壮,把眼睛都挡住了。他的胡子过于茂密,把半张脸都埋住了。他一直垂着头挑着担……

我开始推想。

沙和尚在流沙河曾经吃过九个取经路过的人。沙流河上连柳叶都浮不起来,而那九个人的头骨却不沉。后来,沙和尚把那些头骨穿成一串,挂在脖子上。说不定在他遇见观世音之后,等待唐僧的时候,那九个头骨把他勒死了。现在的沙和尚就是那九个头骨……

可是,白骨精我也见识过,不也死在我的金箍棒下了吗?

我主动跟沙和尚去化缘。

我们走了很久,没见到村庄。世界黑暗无边。我们坐在草地上,这时候,我更看不见他的表情了。我怀疑他不是沙和尚。

"你有没有听到我们身后有女人的笑声?"我试探地问。

沙和尚那一直低垂的眼睛终于慢慢抬起来,盯着我,突然笑起来,他的胸腔里发出的正是那个女人的笑声!

我一下就跳起来。

"我不是那九个头骨。我是来索你命的人。"

"我已经在阎王那里给自己消、消、消了号啊!"

"玉帝与日月同寿,阎王掌管人间的生生灭灭。在你不知道的地方,还有掌管日月寿命的,还有掌管阴间兴亡的。轮回之外还有更大的轮回,五行之外还有另外的物质,天上的天上还有天上,我来自地下的地下的地下--你怕了?"”

……(我是分割线)……

黄生曾把这个故事复述给很多人听,但所有人都说那是错的,是鬼话连篇。可将信将疑的黄生想重新找出那本小说,却根本想不起那部小说的名字,也就是说他没有办法再看一遍来纠正他的是结果。总之,后来黄生就变了。初中没毕业就辍学去道观求道,一心想成为能解释世间真谛的人。

黄生其实想要的很简单,他对地下的地下不感兴趣,他只想知道天上的天上是什么?也就是说,宇宙的外面还是什么。

谁也不愿意听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瞎扯宇宙的事,尤其是在那个文化匮乏的年代,又是出身在穷地山区,所以黄生很痛苦,也很迷茫,在经过一年多的思想挣扎后,他最终选择抛弃了一切,踏上游方求道的生活。

他需要有人给他一个答案,他想着这就是他活着的意义。

后来,他走南闯北,方餐露宿,拜访了不知道多少间名寺古刹,也忘记走过了多少仙山圣地,更记不清问过了多少大师道友甚至学者。可没有人能给他答案,所以他感到迷惘。

他想,也许那样的答案,自己这样的俗人根本没有资格得到吧?后来,他就在苗岭以南的一个村落定居了下来。同时也在那里结识他的第一个师傅。

师傅是个老妇人,看似和平常的老妇人没有什么不同。但老妇人给黄生了一个答案:“有的问题,只有自己能回答。”

黄生不解的问:“可我根本不知道答案。”

老妇人呵呵一笑道:“但是另一个你肯定知道。”

后来,他才知道她所谓的另一个你其实就是指得幻觉。当地人较为信仰神明,认为人的幻觉产生不是平白无故的,而是上天给与的指引。至于老妇人的身份,就是那个村寨的草蛊婆。也就是养蛊人。

老妇人所饲养的蛊是四大蛊系中的幻蛊,就是容易让人产生幻觉的蛊类,当地人对草蛊婆很尊敬,但凡有事都会来向她求蛊。当然,幻蛊基本是无害的,但也不能多用,且造价昂贵困难,所以当地人每每求蛊夺回带上上等药材来进行交换。作为老妇人徒弟的黄生所负责的就是对那些毒物的饲养。

幻蛊无害也要用毒物?是的,而且还得用剧毒,所有毒虫的毒性又是相克的,再加上药材的中和进而才能得到幻蛊母。幻蛊母一年产子十余只就会陷入休眠,且再无生育能力。所以在幻蛊母生完蛊后,老妇人也会让黄生取蛊坛将蛊母封存到地窖中。而地窖里满满的都是这么多蛊母。

“师傅,你这练了多少只蛊母?”黄生曾问。

“一年到五年一只,也有个二三十坛了。”老妇人说。

黄生不解的问:“可地窖里能有上百坛了吧?”

老妇人说:“那是我师傅和我师傅的师傅练,其实啊,蛊母产蛊后的休眠就是在缓慢的等死,之所以在休眠状态中还能撑十几年,其实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能活得更好。也就是产生更好的效果。那个地窖啊,其实也算半个蛊母的墓地了。”

黄生闻言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想想自己也离家多年,却从未回去过一次。

老妇人说:“你我缘分已尽,你走吧。”

黄生说:“可我还不会养蛊。”

老妇人说:“草蛊婆本就是传女不传男,你不会就对了。我之所以收你,其实就是让你多识一些毒虫草药,今后行走江湖就算不能救人,也能自保。”

黄生的眼睛有些湿润:“师傅……”

老妇人笑着递给黄生一个半个手掌大小的小葫芦说:“里面是十颗幻蛊,也许你能靠它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黄生接过葫芦,给老妇人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后,踏上了归途。

离家多年的黄生对母亲的印象早已模糊,每每想起母亲,脑中的画面都会不由自主的闪过师傅的样子。每每这个时候,他就会取出小葫芦,倒出一粒幻蛊对着阳光细细端详。

其实幻蛊的大小不过黄豆般大小,却是通体透明,如琥珀一般,只不过颜色是深紫色的。黄生知道,这个颜色越深药性就越大,一般给村民的都是淡粉色或粉色的,这十个深紫色的幻蛊一定是在炼制蛊母的过程中添加了“蜮”的极品。师傅把最好的给了自己。黄生不禁感到眼睛涩涩的。

回到家乡的黄生没有找到自己的家,甚至不少的村民他都不认识,他也不认识他们。多方打听才知道,在他走后的第二年这里就发生了瘟疫,死了大半,他的家人和亲友也都在死亡名单中。

村里已没有了他的容身之所,他只得再次离去。而离去的方向,就是师傅所在的村寨。

可是当他做了一天两夜的火车到达那里的时候,村民告诉他,在他走的当天,蛊婆就去世了。原来,她算到了自己的寿限,因为怕他难过才让他离开。那一瞬间,黄生的眼泪终于绷不住的流了下来。

流泪的时候,他吃下了第一枚幻蛊,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不相信师傅会骗他,或者……这本身就是一场莫大的骗局?只是师傅不忍告诉他?那一刻的黄生迷惘了。

就在这时,他遇到了他的第二个师傅。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叟说:“你要的答案在这里。”说着,那老者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你的心里?”二十岁的黄生疑惑的问。

老者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你跟我走吧。”

后来黄生知道了老者的身份,其实是一名隐者,隐者可不是隐身的人,而是厌倦了时速百态归隐山林的人,确切点是诗人。他总是吟诵着一些奇怪的诗句,说一些让人费解的话。跟着他,黄生并没有学到什么知识,但是他还是认可这个师傅,因为不得不承认,他的某些思想上的东西,的确值得黄生学习。金钱为粪土,与世无争的心态恰恰是很多人做不到的。

与二师傅相识的第一天,二师傅就让他修正房屋。说是房屋其实也只是破烂不堪的茅房,甚至连屋顶都破了个大洞。黄生很是好奇,师傅他老人家以前都是怎么生活的。

黄生问:“灶台呢?”

二师傅微笑着摇头不语。

哦,原来没有灶台。于是黄生就到附近村落借砖石磊灶台。

黄生又问:“那你平日里吃什么?”

二师傅继续摇头不语。

黄生看着门外的野果树,心里暗笑,这老头儿还真会选地方。和老人生活的这段时间里,老人只是看书写字吟诗,再无别的爱好,至于吃的方面由于黄生的到来已经不单纯的是摘外面的野果子。黄生靠自己的挖药材的能力去集市上换些钱,买回被褥铺盖食材米粮改善生活。

可是奇怪的是,老者似乎从来都不吃饭,问他为什么,他只是笑着让黄生先吃。可黄生吃完帮他温好,老者还是动也不曾动过。

其他奇怪的事也不胜枚举,老者似乎一直在看书,几乎都不睡觉似的。黄生躺下的时候,老者在看书,黄生起夜的时候,老者还是在看书,黄生醒来的时候,老者还在看书。每每黄生问起,老者也只是含笑不语。

“师傅……”黄生说:“相处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者放下书说:“我们相处多久了?”

黄生算了算说:“七天了吧。”

“七天了啊。”老者笑着说:“这就是你要问我的问题吗?”

“问题?”黄生反应过来说:“不不不,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我其实……嗯,算了,就是这个。”

老者笑着说:“我叫野叟,也就是乡野的老头罢了。哪有什么名字,也不需要什么名字。”顿了一顿老者说:“你我缘分已尽,我要走了。”

黄生忽然记起大师傅赶自己走之前也是说:“你我缘分已尽,你走吧。”只是这个野叟却把“你”换成了“我”。

黄生不免紧张的问:“你要去哪儿?”

野叟笑了笑说:“这不是你想问的,至于你想问的问题,答案……”野叟指了指自己的心说:“在这里。”

黄生疑惑的看着野叟,野叟笑着说:“不是在我的心里,而是在你自己的心里。”说完这话,野叟就消失了,对消失,就那么凭空的消失。包括属于他的东西,那一堆厚厚的书籍,也随着他一起归为虚无。

事后,黄生想了许久也想不明白这个野叟到底是什么人,更不明白他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不得不说的是他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屋,另外他也开始像野叟那样买回许多的书如饥似渴的阅读。

在这个屋子里黄生一住就是五年,直到他遇到了他的第三个师傅一名游方道人,并跟随他继续游走在全国各地。

黄生的三师傅自称清风道人,到底为什么起这样的名号,黄生也曾发问。然后清风道人就笑得很没心没肺的说:“上一辈人给起到的,据说是仿照上上辈的起名规则,不提我差点忘了,我还得给你起个道号。”

“算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就叫黄半仙好了。”黄生开玩笑的说。

“黄半仙?好名字!你还真是懂得创新。”清风道人笑着摸着黄生的头说。

黄生无奈的说:“大叔,难道你听不出来我是在开玩笑吗?”

清风道人说:“开玩笑?开什么玩笑?”

黄生说:“黄半仙,怎么听都是江湖骗子的名号吧?”

清风道人摆摆手说:“没什么关系,反正你又不是江湖骗子,叫什么都无所谓吧。”

自此以后,清风道人就叫黄生黄半仙,尽管黄生跟着他半年来也只学会最基础的龟骨占卜。甚至连他自己都怀疑这个占卜的真实性。

黄生问:“师傅,为什么我占卜的凶吉都很不准呢?”

清风道人说:“命运都是会变的。”

黄生说:“我不信人能改变命运。”

清风道人说:“那是因为你没有看清线的眼睛。”

黄生说:“看清线的眼睛?”

清风道人清咳一声说:“万物间皆有因果,因与果相连的过程就是命运的线,线和线交织在一起就会产生错乱,往往一个人的死亡,可能只是另一个人的一秒停顿。”

黄生问:“不懂,什么意思呢?”

清风道人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遇到你?”

黄生摇头。

清风道人说:“因为,有个女人没有吃晚饭。”

“嗯?”黄生彻底疑惑了。

“给你讲个故事吧。”清风道人说:“故事的名字就叫《线》好了。”

“喂,这还带临时起名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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