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村山行

当段非得知爷爷病危的消息后,身子险些站立不住,他急忙给段晓风和段凌昊发出了相同的短信后,踏上了回乡的动车。本来孙萍也想和他一同前往的,但是考虑到回乡的琐事较多,而且目前的段凌昊和段晓风都敌我不明,所以段非还是保险起见的选择自己一个人回去。说实话,他此时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一方面要面对爷爷可能随时离开他的可能,一方面还不知该如何面对自己的两个兄弟。

段晓风由于身在菏泽,在收到段非信息后立刻将行程改向了老家烟台的方向。毕竟尽管段晓风心怀何种怨恨,他都极其看重家族的荣耀和家族长辈的身份,尤其是自小都对他疼爱有加的爷爷。段晓风依旧选择乘坐长途巴士,虽然速度偏慢慢,但至少这样自己能保证斩龙刀能无时无刻不带在身边。再者说从菏泽到烟台就算是长途巴士也比坐动车从北京到烟台的段非要快的多。

段凌昊本来收到信息就晚了,再加上身无分文和想要躲避程涛眼线的追捕,所以一直尚未出北京,可他似乎并不是很着急的样子。连夜和夏剪秋把黄生的尸体给安葬好,就拉着夏剪秋的手回到了地下住所,直至休息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他们才开始着手准备,整装待发。只不过在将黄生的尸体入土之后,段凌昊都想不通昨晚箱子里的敲打声到底是怎么发出的?难道真有不甘的灵魂会依附在自己已经支离破碎的尸体上发出一生中最后的一丝声响?

……

段非所乘坐的动车会在21:30抵达烟台,而段父会开车在那里载上他直奔老家的山村。看着窗外渐黑的天,这也表示段非用不了多久就会到烟台站。

“先生您好,这是我们动车运营赠送的小吃和饮料。”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站在段非座位身边将一包小吃和饮料递了过来。

这条动车线路刚开不久,好像是有这么一个活动。段非微笑着点头表示感谢,然后又将头转向了窗口的方向。

“先生。”男人见段非没有要吃的意思,于是礼貌的笑着问:“由于我们快到终点站了,希望您能早点吃完我们好及时清理。”

段非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有些奇怪的问:“我难道不可以带走吗?”

“可以是可以……”男人面露难色,但还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段非翻看了一下动车赠送的食物,一小包鱿鱼丝一根火腿一个肉松小面包,饮料是一盒酸奶,哦,还有一小盒番茄酱。

其实段非并不是要为难乘务员也没有要带走的意思,而是自己实在没什么心思来吃。段非叹了口气,拿起了那盒酸奶。

就在段非想要将吸管插入酸奶杯体的时候,段非忽然发现了一个肉眼不可见的小孔在酸奶的杯体上,那大小可比医用针孔还要细小几倍。段非挤了挤似乎也没漏气,于是就将吸管插了进去。

随后他用嘴叼着这盒酸奶摇摇晃晃的走进了车厢尽头的厕所。

近半个小时,厕所“使用中”的指示灯都一直亮着,也就是说段非到现在都没有从那里出来。

细心的乘务员似乎发现了这边的异常,掏出钥匙打开了厕所的门走了进去,而其他乘客似乎根本就没发现这边的情况,甚至懒散的看着手机连头都懒得抬一下。

厕所不是很大,但足够容纳两个人还尚有空余。那个男乘务员进门就看到段非趴在马桶上一动也不动。

乘务员尝试性的用脚踢了踢段非的腿,段非依旧没有反应。

乘务员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走到段非身边用手推了推段非的肩膀。也就在这时收到男人的推力段非惯性的跌躺在地板上。

看段非似乎已经死了,乘务员饶有兴致的用脚踩在了段非的手上,并有些报复性的施力碾了几下。似乎还不是很尽兴的样子,乘务员蹲下身子并将手朝段非闭着的眼睛伸去。

就在乘务员的手即将触及段非眼皮的时候,段非的双眼顿时睁开,眼中闪烁着淡蓝色的旋转符文,接着乘务员捂着留着血流不止的眼睛在地上打着滚哀嚎。乘务员清楚的知道自己双眼的眼球就在段非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消失了,现在自己的眼眶中就是两个空洞。

段非从地上起身,将厕所的门从里面反锁上对乘务员说:“虽然你易容了,但我还是认得你就是那天用弓弩袭击我弟弟的人。”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肖月虽然看不见但还是强忍住心中的不安问。

“因为我坐了这么久的动车没有见过男乘务员负责给乘客服务的,所以我就多留了一份心。”段非顿了顿说:“一个人即使伪装的再好,他的眼睛藏不住他的心。再加上你这小吃做过手脚的痕迹太明显了,所以我就将计就计的诱你深入再瓮中捉你。”

段非这话里有话,可肖月却又不得不承认段非的细心,他的确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太老实了。段非眉头深锁的想,肖月是杀手吧?既然是杀手到这种田地也会困兽犹斗才对,可他根本没有要反抗的意思。难不成有诈?段非说:“我不杀你,你回去告诉程涛我奉陪到底。”

肖月是不是程涛的手下段非不敢肯定,这只是靠猜的,但应该八九不离十。所以他故意点出程涛的名字也为了诈那个家伙一下,再根据他的反映得出答案。

肖月哼笑一声:“段非……我肖月总有一天会杀掉你的。”说着他掏出口袋中的水果刀。

来了!看到肖月掏出小刀段非就已经做了相应的应对准备。可谁想肖月的刀没有刺向段非而插入了他自己的心脏。

两将相战前都会互报名号,而段非自始至终都没有问过肖月是谁,仅在最后提到了程涛的名字。也就是说段非就根本没有把肖月放在眼里,在段非看来肖月就是小兵卒一个根本没必要记住。而就是这个没必要让肖月格外的愤怒,他恨不得把段非千刀万剐,但是……不是现在。

果然是程涛的手下。段非不屑的看着肖月的尸体,也只有程涛会把人当作工具那样的使用,只要受到什么重伤干脆就自杀,这样就能再复制出新的个体继续使用。

“卑劣的家伙。”段非说了一句,不知是指程涛还是肖月。

想必这家伙的尸体很快就会消失了吧?段非将马桶的盖子放下,一屁股坐了上去然后就那样静静的盯着肖月的尸体。很快就会消失,否则就不会产生新的复制体,段非是个谨慎的人,所以他会等到肖月的尸体彻底消失后才会出去。

然而这次却没有按照段非脑中预判的发展方向而发展,因为那具尸体一直保持着原样的躺在地上。

难道他不是程涛的手下?不应该啊。段非想着,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警察!”

段非顿时明白了过来,原来一切都是程涛设下的局,无论自己怎样接招,在开局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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