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连载自免费原创小说网站”不可能的世界”www.8kana.com,中国最有爱的年轻小说网站!各大市场下载官方免费APP,享最快更新。
他们看到这个家庭里成年的大儿子弗里茨,他默然站在窗边,而他的母亲蒂尔达坐在沙发上提笔写字。
Dr.Bright看着这个压抑的地方“太安静了,法蒙,这里曾充满欢声笑语,可现在——”
那位母亲突然开口“弗里茨,你父亲呢?他该回家了。”
“稍晚了点儿,妈妈,不过我想这几天走的更慢了。”
蒂尔达的声音不如往日般快活,略显低沉和动摇。
“我知道他是……背着蒂尼回家的,实际上步子应当迈的飞快,小蒂尼坐在他的肩头大喊大叫。”
“我也知道,经常是这样的。”
“她的身体多么轻盈,你的父亲又那样爱她,这一点也不麻烦……从来就不是麻烦。啊,你父亲在门口。”
她跑去迎接他,可怜的布里奇身穿破旧的衬衫和薄外套,小孩子将她为他准备的茶水端上前来,他弯腰接过,孩子们依次在他脸颊上落下轻轻一吻,仿佛在说‘不要哭,爸爸,不要难过。’
蒂尔达站立一旁“今天是礼拜日,你去看她了吗?”
“是的,亲爱的,我希望你也能和我一起,那是个林荫茂盛的美丽地方,你以后可以常常到那里去,我答应过她,我……我每周都会去看她的,我的女孩,我的小宝贝,哦上帝啊,我的小公主。”
他的美梦破灭了,已经无法弥补,他离开客厅走向书房,他的小孩子们仍身着圣诞装束。不过一会儿,稍微调整了心绪,他很快回到了家人中间。
布里奇坐在家人身旁,他们期待地望着他,他则若有所思地凝视前方,挤出一个满含热泪的微笑。
“我今天遇到了一位仁慈的先生,蒂尔达,我到新的岗位应聘,提交工作申请的时候我遇到了那位曾经见过的先生,他自我介绍名叫罗杰,为GOC工作,还是老Jack Bright的侄子。他看我的样子有些……沮丧,你知道的,主动问我遇到了什么麻烦。”
他深深吸了口气。
“正因为他如此和蔼可亲,我告诉他发生了什么。然后他对我说,‘我很抱歉听到这个,布里奇先生,请替我安慰你的好妻子和家人,我真的很遗憾,’然后给了我一张名片,说‘这是我的住址,你可以到这儿或是我的办公室来找我,我们愿意招聘像你这样的员工,布里奇先生。’就好像他真的认识过小蒂尼,与我们感同身受似的。”
“听起来他真的是位好人,拥有着高尚的灵魂。”
“但是……我们就算彼此分离,也绝不会有人忘记我们的小蒂尼,我坚信——我们失去的第一位亲人,我知道……我们会记得她是怎样体贴人心、彬彬有礼,尽管她还是个小孩子……我们的想法永远一致,我们永远不会忘记小蒂尼的。”
全员低下了头“永远不会,爸爸。”
“我很开心……非常开心。”
Dr.Bright和法蒙看着一家人彼此相拥。
“幽灵,我知道你很快就要离开我了,我知道。但仍有一事不明,告诉我……告诉我他们的悲伤来自何处,因为小蒂尼,以及所有一切发生的事?其中包括我吗?”
黑暗将他们吞噬,他们缓慢地穿过基金会所属的小镇,Dr.Bright努力寻找自己曾经存在的迹象,却一无所获。
最终,他们又站在了Site-19的门口,Dr.Bright依稀看到右侧员工宿舍的轮廓,莫名在浩劫中幸免,没有同站点一起遭受毁灭性的破坏。
“这里,幽灵,停一下,这是我的家,我对这路相当熟悉,让我去看看未来那儿成了什么样子。”
法蒙停下脚步,手指走廊。
“我的家在那儿,你为什么指向别处,幽灵?”
幽灵的手指不为所动,Dr.Bright冲下山坡,前往宿舍,大部分都空荡荡的,即使有少数留宿也正收拾行李,打理着事务,可当他来到自己的宿舍时,那里早已空无一人,整洁一新,好像从没有人住过似的。他回身望着站点,幽灵仍矗立原地,手指前伸。
Dr.Bright又回到幽灵身旁,他们一起走进阴森的建筑物,“这儿,”他思忖着,“他们谈论的那个可怜人就埋葬在这片废墟的某处。”
“他只值得在此占据一席之地,”Dr.Bright想着,“实实在在。”
幽灵的手仍指向伸出,越向里走,毁灭的痕迹便愈加明显,他不由得一阵心悸,恐惧浮上心头,幽灵停下脚步,手指向一扇孤零零的办公室门。
门上的铭牌分明书写着“Jack Bright与Everett Mann主管”,Dr.Bright从未以将老搭档的名字去掉这样的小事劳烦自己,透过门口,他仅能看到一束渺小闪烁的微光。
布里奇助手正坐在那面晃动着小小火苗的壁炉前,摸索着自己曾经留下的一些小痕迹。
Jack Bright在未来解雇了他,换了一个新助手,这直接导致一个家庭越发穷苦潦倒。Dr.Bright不相信自己会不知道这点,但未来的他对此无动于衷——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助手面临怎样困境,他不认识小蒂尼,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助手有个美丽的妻子。
Jack Bright 生前只有工作,死后也只有工作还记得他。
而那个新助手在他死后,早已收拾好东西,不知所踪。
“这里总能让我安心。”布里奇忽然低声自语起来“老Bright也死了,站点也毁了,我的小蒂尼呢?未来就将如此,真希望以后有人能把这个冷冰冰的壁炉换个好点的。”
他叹息。
Dr.Bright的手颤抖起来。
“我的好幽灵,可怜可怜我吧,告诉我,告诉我这是未来的投影,告诉我如果我改变自己的生活,未来也会改变!”
幽灵冰冷的身躯咔嚓作响,Dr.Bright听到四面八方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声响,支架不堪重负,砖石摇摇欲坠,墙壁逐渐坍塌。
Dr.Bright最后大喊“我会将圣诞节铭记于心,我发誓,终年如此,我将铭记往昔,珍惜现今,考虑未来,三位幽灵与我同在,我绝不会将他们的教导拒之门外,该死的!告诉我幽灵,求求你,告诉我我可以避免自己沦落到这种境地!”
Dr.Bright满怀痛苦地抓住身前的手掌,就在那一刻,世界陷入了火海,开始分崩离析,伴随着呼啸声,头顶的天花板轰然坠落,身下的地板呻吟坍塌,所有事物坠毁在虚无之中,Dr.Bright死命地攥着幽灵的手掌,即使他正欲背离而去。
为完成最终告解以求宽恕,Dr.Bright还是松开了幽灵的手,令思绪置入天堂求取怜悯,幽灵黑袍忽为光线充斥,且愈发明亮,他不得不捂住双眼。
当他再度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房间的床上,阳光穿透窗帘,播撒而入。
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