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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米洛才刚做过一个梦。
梦里有个兴奋的白大褂，有个带着硝烟味的军人，还有个被绑在椅子上的漂亮倒霉蛋以及一把枪。
银灰色，伤痕累累的枪，枪壳上刻着一行字“干他妈的研究员。”
不是甜心两次顶在他头上的这把黑色的柯尔特 M1911A1，大有不同。
所以它不该出现在这，更不该出现在甜心的面前。
甜心小姐撇了它一眼，饼干制成的瞳孔微微缩小，沉吟了一会儿。
在这一小会，卡米洛想起了自己梦中的更多细节，那个被绑在椅子上的倒霉蛋似乎就是指的甜心，只是在梦里，甜心有一副漂亮的好皮囊，他一时没认出来。
而这把刻着字的枪，它被军人持有着，被甜心的敌人持有着。
但它却出现在了这，卡米洛升起不妙的预感。
他想象甜心只是握着一团空气，而非手枪。
于是甜心握着一团空气，徒劳的扣动手指。
“你在读我的心，是吗？”她看起来对自己手枪的消失并不意外，平静的放下手，坐回椅子上“还读取了我的记忆？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过去——这有点让人意外的生气——我想叫你帮个小忙。”
“呃，”卡米洛迟疑了一下“帮你复仇？”
“复什么仇？”甜心看起来有点生气“如果我要找谁的麻烦，我会自己上去艹他的屁股，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我要别人帮忙？不！我没什么可抱怨的。你在装傻吗？要我叫小白艹你吗？”
“不不，不用了。”卡米洛摸着头，移开视线。
甜心皱眉“你真的没在读我的心？为什么把我的手枪搞没了？”
“因为我怕你误认为我和那个白大褂军人是一伙的……”
“哈？我怎么可能会认为你是反大 麻玩家的成员，你可是……？”
“艹，”卡米洛听到她暗骂一声“我记忆被消除了一部分，似乎有个挺有名的家伙告诉我你的存在，我还是挺相信相信你的她的。”
卡米洛继续摸头，并开始虚着眼看她“这就是你向我扣动扳机的理由？”
甜心理所当然的回到“你都擅自看了我的记忆，我当然也能擅自试下你有没有读我的心了。”
mmp，那如果我没法把你的枪破坏掉呢？卡米洛理智的回避了这个问题。
他问，“但你为什么要主动找我？只因为一个‘似乎挺有名但你完全不记得’的家伙——就去找个现实扭曲者？你不是认为它们是神或者恶魔嘛？你是想征服世界吗？居然要这种存在帮忙？”
甜心捏着手指站了起来，发出一连串类似饼干掰断而非指节错位的脆响“我现在只认为它们——艹，不是它们！是你们！你也是！艹！——是个白痴。我可不觉得几个上帝就能征服这个世界，据我所知，这个世界已经逼走好几个神了，还有几个组织就靠着猎杀你们现实扭曲者发家致富——你们在一定程度上无所不能，但远非如此——至少，一开始偷袭你的是小白，她打不过你就死了，又牵连不到我。”
卡米洛看了看就站在自己旁边的白色，她仍然毫不动摇，卡米洛的心中升起同情。
甜心继续说道：“但如果她一开始打赢了，那事情就简单多了……”
卡米洛悚然一惊“你在我身上装了炸弹？！”
甜心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卡米洛“这就是为什么你们只在理论上无所不能了，不仅因为你们的专注能力有限，还因为你的想象力就只是‘啊！我身上被装了炸弹！糟透了！’而已——在这个世上，比这更糟的事每一秒都在用比这更糟的方式发生着，明白吗？”
明白了，我是个专注力有限想象力也有限的白痴——难道要卡米洛这么回答吗？mmp，他继续摸头。
甜心前倾身子，和卡米洛的脸拉进到一个危险的距离上，她看着卡米洛的眼睛，认真说道：“所以你没有拒绝权——即使你没有拒绝权，我也希望是‘请你’帮个小忙，明白吗？”
“呃，当然没问题，如果那的确是个‘小忙’的话。”卡米洛不得不主动后倾身体以拉开距离“话说回来——你究竟要我干什么？”
“……”
甜心默默站直，在胸前收拢双手，闭上眼睛，微微仰着头，虔诚的祈祷着“神啊，我想做人。”
*咔嚓*
卡米洛向旁边看去，白色不知何时又是从哪拿出了手机，正在给甜心拍照，透出可疑的动摇感。
可疑——他的意思是，那是一团甜点诶，一团祈祷着的甜点，很稀有很罕见值得拍照，但你没必要好像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发情冲动一样动摇。
于是他向白色的手机屏幕上看了一眼——然后那目光却像个被蛛网捉到的小昆虫般定住了。
沉沦感，比白色的白更为致命的沉沦感，令他的脑子昏昏沉沉。
圣女。
或者任何不存在的神圣精灵。
虚无缥缈。
那手机里的人物如此神圣，并非因为她在祈祷——那祈祷如此神圣，倒是因为她生来如此。
传说有传说中的概率能成真，传说中的精灵，也正如传说般是美的具象化。
难以思考，逻辑混乱，他只是陷下去。
但那困于手机中的美丽精灵被一块人形的糕点夺走。
“艹，说了多少次，不要拍照！这世上的模因病毒已经够多了。”甜心说，从白色的手里抢过手机。
连自己濒死时都没有涌起过的强烈愤怒从卡米洛的胸口升起，一路涌进他身体的各个角落。他咬紧牙齿，一些咒骂和想要那手机的祈求从喉咙里挤出来，成为含混的咆哮。
最后的清明告诉他，他恋爱了。
他已经变得的空荡荡的心脏处被幸福填充，幸福又被夺取的愤怒淹没。
——“还、给、我！”卡米洛对甜心大声威胁。
“诶？”甜心尴尬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机，一副看不懂事态发展的懵逼表情。
卡米洛毫不犹豫的把手伸向身旁的手枪。
白色抢先一步，折断了他的右手，破碎的骨茬就那么刺出他的皮肤。
“诶？”他愣愣的盯着自己的右手胳膊。
然后惨叫。
甜心皱眉“小白，打晕他。”
又是一计粗暴的手刀，打断了卡米洛刺耳的嚎叫。
“哎呀呀，这什么情况？”甜心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若有所思的看着从白色手里拿过来的手机“他为什么这么想要这手机？”
甜心看了手机上自己的照片一会儿“不是吧？这是什么最新操作吗？没道理啊？免疫我本人的天性，却会渴望我的照片？他疯了吗？”
“啊……”她露出一个狡猾的微笑”我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