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他的回忆

  • 作者: kamilo
  • 更新时间:2017-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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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哪儿啦?

哦,我上了初中。是的,当地一流的初中。听起来就充满了贵族气质不是么?但可惜的是,我们这儿只是个小地方,矮个子里也挑不出高个的。所以别想象成那种光鲜亮丽,食堂里还有沙发的学校,只是普通的、两座教学楼,每栋六层楼的常见初中而已。

小学时发生的惨剧和它带给我的负面影响至今还历历在目。自那以后我就装作自己是个哑巴,并且我干的相当不错,没有任何人对此产生过怀疑——除了一个好奇的小家伙。

这里请容许我歪个楼谈点别的。初中嘛,除了一些特别早熟的小鬼以外,一般人到了这个年纪就会遇到自己的“初恋”了。而我要告诉你,这就是你最容易接近人生巅峰的地方。

这群小鬼(我发誓我不是其中之一,心理上)这时候最容易对什么人动心?你无需有“高”,无需有“富”,甚至无需有“帅”。所有让你能脱颖而出登上人生巅峰的,在这时候只有一样:瞩目度。

我的成绩相当不错,各类竞赛中都有我的身影;我是个哑巴,这也是令人在意的地方。我是个成绩很好的哑巴,说实话,在这学校中就没人不知道我。虽然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事情是如何从“受人瞩目”发展到“受人欢迎”的,但总之,我就是那个在初中登上了人生巅峰的家伙。

顺带一提,要想真正站在人生巅峰上以至于能吹十年,有个条件是经受住萝莉们的诱惑——不交女朋友。

现在话说回来,我提到过有个好奇的小家伙是吧?你也有所预感了?是的,你猜的没错,那个好奇的小家伙是个小女孩。

嘿,我不是在向你炫耀什么,我的意识是,在所有人都相信我就是个哑巴的情况下,她不论怎样,非要听我说点什么。

我写过纸条问她你是不是傻,我就是个哑巴,说不了的。但她却跟我说“我觉得你的声音一定很好听,我好奇。”,然后死缠烂打孜孜不倦的想帮我开口说话。

可我呢?我还能怎么样?真的对她开口说“I Like Trains”,然后看着她被火车撞死吗?

我也没法跟她解释这事,只好忍气吞声好好的当我的哑巴。

不论她是突然吓我一跳、突然跟我搭话、或者在夜空下跟我倾诉那些生活的琐事、甚至半夜里潜进我家扇我巴掌。我都尽职尽责的当个哑巴。

尽职尽责。

……

可我不是哑巴。

没有那个职务和责任。

所以我最后还是不小心被她吓开口了。

……

……

哦,不,抱歉。我只是……,呼。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爱火车。

我是我爱火车先生,从一开始就是。

所以那就是我的初中时代,所有我记得的只有这个好奇的小家伙,她的唠叨和恶作剧,那个阳光明媚的一天,火车、意外,有人抢救无效死于事故的新闻。

然后我的成绩渐渐掉下去了,幅度也不是太大,我猜是因为随着年岁渐长,我靠那份早来的成年人智商混来的的“天才”之名终于到头了。不少人都因为这个活生生的“伤仲永”的例子而扼腕叹息。

另一个转折是发生在初中升高中的时候。

不负众望,我没考上理想的顶尖高中。只是默默的上了一个还算一流的当地高中,算是圆了那些一直对我羡慕嫉妒恨的众人的心愿。

对我而言,这件事没多么令人失望,我并不在意它。说它是个“转折”,那不是对我而言的,是对我那对完全步入中年的父母而言的。

但自家儿子不再是个天才,而且事实用残酷的方法证明了这一点时,他们就慌张起来了。当我还是个天才时,太太和她丈夫总是乐呵呵的,即使我是个哑巴,也总是对我有着“肯定会出人头地”的迷之自信。

——可我现在不是了。

那该怎么办啊?!天要塌下来啦!——他们开始这样慌张起来。可没方法让我重新变回天才,结果就打算“倾家荡产也要把我变回正常人”。

他们现在终于打算把我送到医院里去吃药,试试看或许能起到啥作用也说不定呢?

我很想跟他们说我不是哑巴,我能说话,只是只能说一句话而已。但这在我自己看来都没有道理,所以我放弃了。

太太把我送到医院里做了一系列检查。但钱花出去也只是买了医生的一头雾水而已。可送上门的病人又不能不吃,最后医生真的就打算让我”吃药药药药药”看看有没有反应。

一天又一天,我就吃着大量的各种各样的药。吃吃吃,药药药。终于熬到了高中毕业的时候——

我就成了个医生。

而且竟然真的被治好了。

我感觉棒极了,我现在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

我没上大学,但考到了一系列的医生证。然后我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工作,前途一片光明。

理所当然的,年轻又有前途的我,不久之后又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女朋友。我跟她谈谈情,说说爱,最后竟然真的让她爱上我了。

始料未及。

但也不错,我从一出生就有清晰的意识,活到现在感觉自己已经有点老了。所以我就打算跟她结个婚,开始养老。

我们在一个好日子里走进教堂,神父祝词,然后询问她,是否宣誓不论未来如何,她都将追随我?

她对我微笑了,教堂的光洒着,她真漂亮。她宣誓了,不论未来如何,她都将追随我。

然后神父转向我,也这么问了一遍。

我半跪下来,为美丽的新娘戴上了戒指。

是的,轮到我宣誓了。

我也对她微笑起来,但不知为何又想起了那个好奇的小鬼。

我已经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但我还是宣誓了——

“I Like Trains”。我说。

一种开心又幸福的感觉满溢出来,不禁咧开嘴笑出两排牙齿。

火车轰隆作响,从教堂的侧面撞进来,撞飞了神父和新娘的身体,惯例留下一点鲜血。

不仅如此,蛋糕里开出火车,人群将开进火车,到处都是火车,它们都在开心的呜呜直叫,把教堂和我的人生弄的一团乱。

我真他妈爱火车。

然后,我,我爱火车先生,搭着火车到处跑。最后死于世界末日。

——这就是你倒流时间前发生在我身上的事。

你想读心?没问题!

但我恨你。

你应该把时间倒流回我的初中时代的。

如果我杀死你,你就不得不马上再倒流时间吧?

嗯?我怎么知道是你倒流时间的?

我的后半辈子满世界跑,长了不少见识,认识了一个相当出名的人。

他们叫她“黑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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