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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陈猛和姚阿姨是看到了董灼的。”
董玉文招呼了一下，之前那个递水果的阿姨走了过来。
李洛约打量着她。
年纪差不多四十岁，眼带有些深，身体有些微微发福，不过气色很好脸上没有长斑，工作是作为保姆。这位姚阿姨浑身干干净净的，头发也扎在脑后，很清爽。
她讲起自己和董灼遇到的情况。
董灼失踪的那天姚阿姨照常出门买东西。一般她是大清早出门买菜，下午午睡后去商场买日用品，这样可以避开上班族。午后她骑着电瓶车正往商场赶去，对于买东西的地方她是很固定的，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从董家到商场不过十分钟的车程，加上停车也就最多十五分钟。
路上她看到董灼正在闲逛。于是她过去打个招呼，董灼直接让姚阿姨送他一程。
这事就变得有些奇怪了。
董灼并不是一个很容易亲近的人。
由于董玉文在旁边，姚阿姨只能够用“董灼比较喜欢一个人独处”来形容。
说起来就是厌倦和熟人碰面，李洛约倒是有些相同感触。走着走着遇到一个认识的人，然后对方热情地打招呼，周围人都看过来，你被迫不得不装作很热情的样子和对方聊天。奇怪的是，越是在陌生的场合，打招呼就越是显眼和不同寻常地热烈。其实如果只是俩人单独见面又真的没什么话可说。俩人仿佛变成了其他人面前的演员，都得笑啊，还装作亲密的样子。
大概就是这种略带复杂又个人化的奇特感觉。
董灼指向的地点是万业广场。
听到这李洛约看向董玉文：“就是之前电梯事故的那里对吧？”
董玉文嗯了声。
姚阿姨看俩人没有什么问题了，于是继续叙述。
将董灼放下后，姚阿姨还问了他一句是不是想要买什么东西。董灼并没有回答，只是说想来逛一逛。之后姚阿姨就索性在万业广场里购物了，不过她没有看到董灼的影子也不知道他去的哪里。那是已知的董灼最后一次露面。
李洛约在笔记簿上写下“万业广场”“搭车”“电梯事故”。
“这是我们的司机陈猛，当天他也和董灼接触过。”
董玉文介绍的正是之前带李侠骞李洛约俩人来的那位冷面司机。陈猛站姿挺拔，一点也没有城市年轻人的颓丧和自带摆造型习惯，在董玉文的示意下他也坐下来，哪怕是坐下也是上身保持笔直状态。李洛约在他名字后写上，疑似退役军人，司机兼职保镖。
陈猛与姚阿姨不同，他说话一点也不拖沓，也不用停下来回忆。
要么是他记忆力很好足够自信，要么就是他非常留心每一天的不同之处，从这点判断的话，自己对他职业的推论应该是正确的。
董灼是早上出门的，这点非常罕见。当时陈猛正要将车子开往保养店去做保养，董灼让他送他一趟。
地址是本市的M大。
我们学校？
李洛约来了兴趣：“董灼为什么会去M大，见朋友吗？”
“不知道。”陈猛摇头：“就我们知道的来说，董灼在M大并没有朋友，在西叶市都没有什么朋友。”
一旁和李侠骞谈话的董玉文注意到了话题，解释说：“这是老刘之前决定的，董灼小时候是在南方的一个县城读留宿度过的，后来初中毕业我们就直接把他送到了国外读书。”
为什么不把孩子带在身边留在西叶市？
李洛约稍微一想就懂了。当时处于董玉文刘栋梁的关键创业时期，他们没有时间来照顾孩子的，再者如果当时公司已颇具规模他们反而会害怕孩子在当地惹是生非，对公司造成不良影响。说到底就是减少分心也降低风险。他不由感叹，俩人还真是货真价实的商人夫妇，利弊计算很清楚。不过如果没有这一点果断的话，刘栋梁夫妇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有什么负面新闻了。小商人也许重利，不过商业真正延续的重点还是名，只要名字招牌足够让人信任，哪怕不带一分钱也有人愿意向你投资的。
陈猛的洞察力明显比姚阿姨要高不少。
对于董灼的乘车他发现了两个异常，一是他一直在摆弄和瞄手机，似乎在等什么人的电话一样。二是他那天兴致很高，少有的还和陈猛聊了两句天，当然都是一些无关的闲话。就在途中他接到了电话，于是临时改变了主意，让陈猛将他放下车。
最后董灼刻意避开了陈猛，朝着人多的地方走去。陈猛也就驾车去保养车子了。
这就是姚阿姨、陈猛俩人最后见到董灼的样子。
从时间线来讲，董灼是先乘陈猛的车出门，中途下车，然后迂回，途中遇到姚阿姨的电瓶车，于是让姚阿姨带他去万业广场。
看似很正常的“无所事事”的闲逛，李洛约在其中嗅到了一些不同的味道。
董灼目的地是M大，他去那里干什么？中途是谁给他打的电话？
作为富家公子哥，为什么董灼没有自己开车？
第二个的问题董玉文给与了回答。
“其实……他是有驾照的，只是撞过几次车之后就不开车了，现在董灼一个人的时候宁可坐公交叫的士。”
原来如此。
撞车恐惧症。
改变目的地后董灼前往万业广场，那里有什么？
“董女士，我觉得有必要去万业广场看一看。”
李洛约正色。
李侠骞吃掉一块梨，同正色点头表示同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