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公寓里，三个年轻人围成一圈，在桌子上摆放了丰盛的饭菜，可乐鸡翅，糖醋排骨，水煮鱼，凉拌黄鸡，夫妻肺片，烤香蕉……
不过没有一个人动筷子。
他们都相顾无言看着墙上壁钟，似乎陷入一种默契的沉默中。
终于秒针在某个刻度后，其中最为高大的那位猛地站起来，举起酒杯，红酒在透明玻璃杯中左右摇曳。
“来来来，时间到了！”
另一个人也站了起来，他一头蓬松短发，整个人也看起来充满一股悠闲的味道。他笑嘻嘻说：“费畴，就差你了。起来呀，这一年运营全靠你的，说起来你才算是我们最辛苦的。”
被称作费畴的年轻人年纪最小，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可不可以用饮料代替啊，我不会喝酒。”
“不行！”
高大青年斩钉截铁道：“今天是网站运营一周年整的时间，精确到小时。还记得吗，费畴。去年我们还只能够找附近大学的空教室，就是为了能够有一个场地。到处被驱赶，现在，我们的工作室虽然不大，已经小有规模。”
他说的是这间公寓。里头摆放了各种用汽泡纸包裹的办公用品，有空调，老板桌，会议桌……还有三台苹果台式机。
“是啊，黄欢说得没错。”短发青年也不由感叹一声：“以前大家听到我们要做的东西，一个个都是非常看不起。认为根本就是没前途。谁能够料到今天？”
高大年轻人黄欢大笑一声：“里头也少不了你的公关啊。要说我们三人里头，谁能够创造直接利益的，肯定是你闵世伟啊。”
费畴倒了小半杯红酒：“我们三人中，其实最凶险的还是黄欢。没有他的亲自探秘，我后期也做不出来，更别说视频和宣传了。”
短发闵世伟咳咳了两声，故意说：“唉唉，兄弟们，怎么变成了邀功大会了。今天是要庆祝我们的网站成立两周年，并且蒸蒸日上啊。来来来，举杯！”
三只高脚玻璃杯碰在一起。
几个年轻人脸上都露出笑容。
费畴本来就不胜酒力，喝了半杯就迷迷糊糊，睁不开眼。半睡半醒之间，他听到闵世伟和黄欢之间说了些什么。
……小心……不要勉强……
这是什么意思？
他再也撑不下去，睡了过去。
这是开学的第二天，M大校园里很热闹，一个个学生拖着箱子回归校园生活。虽然太阳出来了，不过天气还是有些冷，这让两个等在校门口的年轻人搓着手。
路过的乔心语看到了他俩：“你们干嘛呢？”
罗宾解释说：“等一个委托人。”
“嗬，还像模像样。谁啊？我认识吗？”
“应该不认识。”
“应该是什么意思，是男是女，校内校外？”
李洛约指向前方：“你朋友不耐烦了，叫你走。”
乔心语瞪了他一眼：“要你管。对了，你看到赵怡了吗？”
李洛约怪异道：“我怎么知道。”
罗宾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李洛约看向搭档警告说：“不要乱联想……”
这个小小插曲过去，委托人终于到了。
胖胖的中年人穿了一件厚厚的长棉衣，看到他们就露出笑容：“罗同学，李同学，麻烦啦。”
“谭老板。”
没错，此次委托人就是老熟人谭记谭老板。
“冬天真是运动的季节啊，看到冬天就会想起，大约在冬季，冬季恋歌……”谭老板发表了阵让人听不懂的感慨，然后说：“这次其实是我的一个小朋友遇到了麻烦。希望你们能够帮帮手，当然，报酬是有的。不用担心，他现在有钱！”
听到有钱，李洛约顿时眼睛亮了。趁他外出，表妹李珊珊将他的私房钱几乎全部翻了出来全部用掉了，然后就飞回了加拿大，这让他这个假期过得十分抑郁。没钱的生活实在很辛苦啊。
三人一边走一边聊——这也是为了减少引起太多人注意。
“你们听过‘凶宅查询网’吗？唉，差点忘记吃早餐。”
谭老板从兜里摸出一罐热牛奶，喝得一嘴白。
“我听过凶宅笔记。”罗宾说。
“两回事了。”谭老板几口喝掉牛奶，将易拉罐一脚踢入垃圾桶，正中红心。“当年我老谭也是有黄金右脚之称，可惜后来跟着老大，没有为国效力。”
“老坛酸菜！”
罗宾却自顾自玩起接龙，让谭老板一阵无语。
“好吧，言归正传。‘凶宅查询网’，问问你们的小女朋友，应该就很快知道这是什么网站了。”
谭老板一脸自信。
这让李洛约心里一阵起火，这句话的信息量也太大了吧。什么叫做小女朋友，又不是萝莉控。还有，为什么是你们的……共有的女朋友吗？他是怎么知道狸猫是女性的？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男的？”
罗宾关注的重点一直和常人有异。
“咦，是男的吗。”
“倒也不是。”
“那就对了。”
……
一番没营养的互相呛之后，谭老板总算谈起关于凶宅查询网的事。简单来说，这是一个三个年轻人共同办起来的网站，最初的宗旨是记录国内各个“凶宅”，并且在网络上公示。后来由于数据库过大，他们开始将数据筛选之后，以搜索引擎方式面相大众。查询某小区某楼是不是凶宅，在里头搜索栏输入即可。如果是，就会显示该凶宅信息，若不是就会予以否定，总的来说是一个小众有趣的个人化的网站。
“谭老板，问题是肯定有是凶宅但并没被纳入数据库里的情况。这样的话不就是错误的结论，那么网站的BUG也未免太大了。”
罗宾发表了一个技术性的疑问。
“我不懂，你去问他们。”谭老板也知道和罗宾纠缠下去就会陷入他的跳跃乱拳节奏，根本不接茬儿，继续说：“可是最近由于一个鬼宅的缘故——他是这么说的，导致他们团队的另外两个人失踪。已经三天了，没有下落。他也不敢直接报警或者通知他们家里人，所以就找到我来。我就想，这种事你们哥俩最擅长。反正他们现在盈利不错，报酬应该很可观。”
“真的？”
李洛约表示怀疑。他一直不太看得懂谭老板，不过有一点毋庸置疑，谭老板赚钱的本事实在不怎样。连带着，他介绍的人，也给李洛约怀疑上了。
“真的。要不是他是我的一个忘年交，我都不会帮忙。”谭老板肃然道：“之前年轻时，我也是一个乐于助人的热心人，我有个外号不怕告诉你们，就叫谭无欲。因为我这个人做事，讲究。钱不是最重要的，这得看大家之间投不投缘。对吧？”
冷不防，罗宾又挤出一句：“谈无欲，我还素还真呢。谭老板你看霹雳看多了吧。”
“霹雳是什么？”
李洛约摆摆手：“不用介意，一部超长武侠连续剧。”
“哦，那要去看一看了。趁着最近生意不太好。”
李洛约都差点没忍住说，你生意什么时候好过。
总之，谭老板就将这个麻烦交给了李罗二人。那位他的忘年交叫做费畴，住在某小区，地址和电话都写给了李洛约，让他们俩人直接约好上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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