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符师

给谢刚指明了议会大厅的位置后,郑隐却没有回学校,而是顺着罗盘的指引,走向了附近另一个清晰地红点处。

他刚刚的方向是面朝城区的,现在在他眼前的景象已不再是大片的农田或是荒地,而是一个规模不大的城镇。这个叫罗门镇的地方算是个城乡结合部,但郑隐隐约记得这个地名在地方报纸上下一期规划建设名单上提到过,也是个即将拆迁步入城市化的地方。但目前看来,这里的人还没受到什么太大的干扰。大街上来来往往的电动车和自行车依然很多,偶尔穿插几辆私家车,也很难走出多快的速度。

郑隐锁定了罗盘图上的坐标,发现目标正在沿着某条街匀速移动,位置离他不算近——如果以正常人类的脚力换算的话绝对不算近,他想了想,在路边找了辆共享单车,不紧不慢地向着目标的方向赶去——他并不太赶时间,没必要使用那些可能会暴露自己的东西。

符师,在能力者之中算是比较少见的职业。

在普通人一贯的印象中,“符”这种东西似乎总是和各种和尚道士巫婆神汉沾边,用符的和抓鬼的在很多人眼中几乎就是同义词——其实,倒推个一两千年,这种认知还真没错误,那时候只有修真者或是江湖骗子使用符纸作为战斗或是行骗的手段。但后来情况还是出了点变化。

符术,可以理解为是被绘制在符纸上的瞬发战斗法术,提前绘制,战斗中通过精神力激发并产生各种效果,绝大部分都可以立即生效。但这种适应性极强的战斗道具在一开始并不受重视,最初的符术使用者只是把符术作为自己所修习的仙术的衍生品,被绘制的大多是各种净化驱邪安神之类的增益辅助法术,效果却并不很明显,也很少有人挖掘符术更深层的用法。直到某一个具有创造性发散性思维的修道者尝试将元素灵力而不是纯净灵力作为绘制符纸的原料,并成功地绘制出了具有极强攻击性的符术时,符术才被真正重视起来。

经过一段不算长时间的研究,符术的使用者们发现元素比修真者的仙气灵力更适合作为符术载体,而且他们之前对符术的使用完全是暴殄天物:一种只需精神力催动就能瞬间产生各种读条大招效果的超级魔法师技术,之前却一直被他们当奶妈圣骑用……于是符术迅速发展,一部分符术使用者也渐渐脱离原本的能力体系,不再修真,而专精符术的使用和开发,这群人就被称为符师。

符术不同于其他力量体系的是,符术的开发往往带有极强的符师个人色彩,除了几个通用符术模板比如火球术净化术之类,不同的两个流派的符师基本不会绘制出相似的符纸,甚至同一流派的不同符师绘制的同一类符纸也会有不小的区别。这也导致符术在传承上存在巨大的不确定性,现存至今的符师大流派并不算多,但作为人类能力者的一种,符师还是相当令人忌惮。一个做好准备的符师几乎在开战前就站稳了五成胜率——除非符师突发脑血栓抽不出符纸,否则别人很难对付符师那层出不穷的符术,尤其是你还不知道那些符术是什么效果的时候。

之前在对阵小猫时,为了防止被普通人看到,郑隐就暗中在周围放置了一些有隐匿效果的符纸。不过那些东西明显没能阻止谢刚,毕竟那布置的实在是太简陋了些。

郑隐把自行车停到了附近的停车区,开始审视面前的这座建筑。

这是个学校,大门上挂着“罗门镇第一中心小学”的铜牌子,门口还有两个穿着防弹衣拿着警棍的老保安坐在那儿看着门口。现在这个时间正是学生们开始入校的时候,在他的感知里那个目标在十分钟前径直走进了这里,然后就没怎么挪动过。他不知道自己这次需不需要战斗,这个环境实在是他出手的阻碍。

他皱眉想了想,转身走进了附近某个无人的拐角,确定四周无人之后,从腰间的小盒子里抽出了一张水蓝色的符纸。

“水咒·幻身术。”

符纸中心荡漾起一圈圈波纹,波纹扩散,郑隐四周的空间似乎抖动也了一下,但旋即恢复。郑隐把符纸小心地放进口袋,走进了学校的大门。

没人阻拦。哪怕郑隐这个明显的外来人正常地走大门进了学校,两个老保安也没有一点询问的意思。

郑隐就这样走在学校的小路上,身边是背着书包叽叽喳喳地小学生,偶尔还有两个老师或者家长。没人对郑隐的出现表示怀疑。

郑隐就这样跟着不算密集的人流走向教学楼。走进去,迈上楼梯。四周早已没有了学生家长,郑隐一米八的个头在一群小学生中间分外突兀。但仍然没人表示怀疑。

他踏上二楼,走向二楼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郑隐轻轻推门走了进去。还是没有人表示怀疑。

因为根本没人看见他。

幻身术,听起来像是某种变形法术,但实际作用却是隐形。这是专为隐瞒普通人的视觉和听觉而创造的符术,作业用就是让施术者消失在普通人的感知里——不包括能力者。郑隐之前靠着它走进了那个村子而没被发现,却被趴在墙头的猫轻而易举地察觉到了。

如果一定要一个解释的话……幻身术算是光学隐身,而能力者的感应不完全靠光。

这是个大办公室,但现在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人,大概五六十岁的样子,有点佝偻,鬓角染霜。他正专心致志地批改作业。

郑隐站在他背后,盯着他的后脑,也不见有什么动作。可那老教师的动作却忽然一顿,似乎是头痛似得揉了揉太阳穴。

郑隐缓缓皱起了眉头,目光逐渐带上了一丝凌厉。

“嘶……”老教师刚刚拿起笔就仿佛头痛欲裂,手里的钢笔也不自觉地滑落下去。但头痛来的快去的也快,还没等他回过神来,那股撕裂般的痛感已经消散无踪。

“老了吧……”老教师笑着摇摇头,注意力重新转回到小学生们的作业上。

郑隐摸了摸下巴,眼神里带上了思索。他悄无声息地打开背包,取出罗盘。罗盘上代表这个老教师的点明亮得有些异常。

“果然……”郑隐有些了然的点点头。

刚才他尝试着用精神力冲击去击晕那个老教师,但显然没有达到他预料的效果。对普通人而言足以精神恍惚半个月的强效精神冲击也只是让老教师头痛了片刻。这可不是普通人类能拥有的精神强度。

那也只有一个解释了:这个人接触古神之力已经有了一段时间,最起码在精神层面上,他已经获得了不弱于一般能力者的精神强度。

不知道还能不能救回来。郑隐这么想着,从腰后抽出一张水蓝色的符纸,轻轻贴在了老教师的后颈处。老教师动作一顿,正想回头时,郑隐冷漠的低语传入他的耳朵。

“水咒·镇魂。”

老教师还来不及叫出声,一阵难以抵挡的麻痹与困倦瞬间占据了他的大脑,他咕哝了句什么,软软的趴在了桌子上。

“看来还有救。”郑隐呢喃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些小纸片——不是符纸,看起来,只是另外一些没有颜色,却绘制着特殊符文的小纸片。郑隐随手一抛,数十张小纸片无风自动,按着一定秩序在周围绕着郑隐旋转着,组成了一个包围郑隐和老教师的小小的空间。如果这里有外人的话,肯能会惊奇的看到郑隐和老教师的身影都在渐渐变得虚淡直到彻底消失——或许不是消失,但他们的确无法被人看到了。

这是一种简单的幻术法阵,这些小纸片每一张都能单独发挥作用,但纸片越多隐形效果越好。绘制符术需要的本身灵力引动外界灵力和元素的过程并不会出现在绘制这些纸片的过程上,这些东西单纯是灵力配合一些特殊原料绘制而成,而且可持续利用,所以算不上符术,只是一种小道具。这些纸片的效果和幻身术差不多,但范围更大一些。

“还挺麻烦……”郑隐微微蹙眉。

如果直接把他带走,后续问题就比较麻烦,也不知道公孙要用多长时间处理这种问题。现在这个时代,一个人如果失踪几天,很有可能就变成新闻,到时候就不好处理了。

“嗯……还是通知一下他吧。”

郑隐伸手聚出黑石,精神力顺着一道若有若无的联系延伸了出去。

“别叫了,小子,我在这儿。”

还没等联通,公孙的声音就出现在了郑隐身侧。

“那两个金角族人已经安排好了,你别担心。”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公孙当即开口打消了他的顾虑,声音很急迫,“这个人我来处理,现在给你安排另一个任务。马上去唐雅家,看好唐雅还有海风那小子的动向。哀已经赶过去了,你也快点。”

“又怎么了?”郑隐眉头紧皱。

难道是海风那家伙又搞出什么事了?

“唐雅,我没想到唐雅也不是凡人……”公孙徒叹了口气。

“她居然是古神后裔……而且,就要觉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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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洪荒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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